“你在海港那邊的人脈關係怎麽樣？我的意思是說，你和海港那邊圈子裏的人是否熟悉？”頭頂略禿的那位審訊員繼續問道。
    “還算比較熟悉吧！雖然海港有很多的老牌家族，我一直沒找到機會擠進他們那個圈子，但畢竟我手裏有很多生意，大家難免會有所接觸，所以，我對他們中的一些人多多少少還是比較熟悉的。”
    “你認識這個人嗎？”審訊員起身繞過審訊桌，將一張打印出來的a4紙放在了毛斌麵前。
    毛斌的雙手被綁在了審訊椅的扶手上，因此，他隻能將頭湊上去認真查看a4紙上那個人的容貌。
    他看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這人我不認識，不過看他的樣子長得很年輕，應該是某個大家族或者大老板的晚輩。”
    毛斌並沒有撒謊，他確實沒有正麵接觸過顧長明，原因有二。
    一是因為他們倆之間不存在利益往來，二是因為兩人不在同一個圈子裏混。
    毛斌的回答讓站在單向透視玻璃後麵的陳道明心中頓時一沉，他從毛斌回答問題時的微表情看出，對方沒有撒謊。
    “你聽過顧長明這個名字嗎？”問話的審訊員繼續問道。
    “顧長明？”毛斌嘴裏反複念叨著這個名字，總覺得這個名字有點影響。
    “顧長明，姓顧，年紀又和照片上的青年相仿！”漸漸的，毛斌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名字，顧公子。
    在他的印記憶裏，顧公子是近幾年來從顧家突然冒出來的後起之秀，沒人知道他是怎麽崛起的。
    他曾聽別人提起過，這個年輕人邪門得很，很多在別人看來都無法解決的難題，到了他手裏很快就會變得迎刃而解。
    正是憑著這手本事，他在那些達官貴人之間混得風生水起，很多人都會賣他幾分麵子，不敢輕易得罪，畢竟沒有誰能保證，這一輩子都不會求到對方頭上去。
    他不清楚對方是動用了什麽樣的關係才能做到這種程度，但如果僅僅是靠一個顧家，那是萬萬辦不到的。
    此人不僅能力超群，而且為人十分分低調，知道他存在的人並不多，見過他真正相貌的人就更少了。
    毛斌開始有點佩服國安局的人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能搞到顧公子的相片。
    當然，這隻是毛斌的猜測罷了，並不代表那張a4紙上麵的人像，就是他所知道的那個顧公子。
    “王叔，你說的這個顧長明是不是有個綽號！”毛斌試探性的問道。
    “嗯！你繼續說。”
    “我雖然不認識顧長明，但我知道一個叫顧公子的人。”
    毛斌此話一出口，陳道明立即就緊張起來。
    “嗯，給我們講一講你知道的這個叫顧公子的人。”
    毛斌也不隱瞞，把他知道的相關信息，挑重要的全都講了出來。
    “他和你們是一夥的嗎？”
    “當然不是了，我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圈子。”
    “他和凱旋集團有沒有什麽關係？”
    “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這點我敢保證。”
    “他和天使投資是什麽關係？”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們可能有生意上的合作吧，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口中的顧公子，有沒有可能已經加入了天使投資，並且開始替他們做事？”
    “不可能！天使投資的實力雖然很強，但在海港那一畝三分地上，他們還沒有本事讓顧公子加入他們，並且替他們做事。他們之間頂多就是合作關係，各取所需罷了，不存在誰替誰做事的說法。”
    “你這麽確定？”
    毛斌點了好頭，“這個我可以確定。”
    ……。
    接下來，李、王兩位審訊專家又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毛斌也都一一回答。
    陳道明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電子鍾，現在已經是上午8點50了。
    他也顧不得身旁有沒有別人，拿出電話就給謝沐風發了過去。
    從陳道明的口中得知了顧長明和天使投資之間的關係後，謝沐風的心又放下了不少。
    至少從目前收集到的來看，陳長明沒有必要做這麽個局來針對他？更確切的說，現在的謝沐風還不配顧長明專門做個局害他。
    雖然心裏感覺有點憋屈，但事實就是如此。
    除此之外，謝沐風還從陳道明那裏得到了一個重小道消息。
    顧長明平時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行蹤飄忽不定，很難有人能掌握他的動向，也許早上你在冰雪紛飛的冰島見過他，晚上他就出現在了半沙漠化的埃及。
    不過有一個辦法可以聯係上顧長明，那就是想辦法從他手裏得到一件屬於他的東西。
    傳說中，顧長明會在自己的東西上留下一個聯係方式，那有可能是一個郵箱地址也有可能是一串電話號碼。
    每一種聯係方式都隻有一次聯係他的機會，並且就算聯係上了對方，他不一定會答應你的請求，但隻要是通過這種方式聯係到顧長明，他都會給予一個反饋。
    這個小道消息如果傳到別人的耳朵裏可能屁用沒有，但對於謝沐風來說就是瞌睡遇到枕頭，趕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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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裏正有一個據說是顧長明用過的筆記本，這可是他花了1000萬拍到手的，現在終於多少有點用了，不至於虧得血本無歸。
    在說完顧長明的事以後，陳道明再次詢問了吳新月的健康狀況，並且還想動用組織的力量去尋找顧長明的下落。
    後來還是在謝沐風的極力勸說下才讓陳道明打消了這個想法。
    “你放心吧陳局長，醫生已經檢查過了，吳新月的身體目前並無大礙，如果你現在動用組織關係尋找顧長明的下落，那咱們的暗礁清除計劃不就提前曝光了嗎！我覺得，如果吳新月現在清醒的話，她也不會同意這麽做的。”
    陳道明沉默了片刻。
    他也清楚，如果現在啟用組織的力量，一定會影響到暗礁清除行動的整體進展，這個責任不是一個地市州國安局副局長能夠承擔的。
    由於時間緊迫，他還沒來得及把這件事向上級領導匯報。
    要說一點時間也沒有，那也不切實際，事實上是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把這件事報上去了，組織上也不會因為某一個人的安危而做出影響全盤計劃的決定。
    這就是上麵那些領導們的大局觀。
    “那好吧！你暫且在醫院裏陪著新月，不能讓其敵人有可乘之機，我會安排幫手過來協助你們。”
    幫手？
    謝沐風聽到陳道明口中幫手兩個字，整個人都懵了！
    一個吳新月就夠讓他頭疼的了，還要派個幫手過來，這麽一來，他的活還咋幹呀？
    此時的陳道明因為吳新月的事已經急得上火了，謝沐風如果這時候和他爭論派幫手的事，成功率可想而知，與其在這上麵白花氣力，還不如先解決賭場的事。
    結束和陳道明的通話，謝沐風又馬不停蹄的和莫西聯通了視頻。
    “鬼頭，把那個李永光叫過來，我有事和他們的趙主管談。”
    兩三分鍾過後，李永光再次和趙有才連上了視頻通話。
    一部手機，一台筆記本電腦，就這麽隔著屏幕聊了起來。
    “趙主管，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哈哈哈，沒關係王老板，生意上的事耽誤不得，我懂的。”
    兩人隨便客套了兩句便轉入了正題。
    “我已經向朋友核實過了，你們公司上層那邊他會去替我聯係好的。我想和趙主管你商量一下賭場分成的事兒。”
    “這個。”趙有才顯得有些為難，“賭場分成方麵公司有專門的規定，不是你我動動嘴皮子就能修改的，除非有更上層的領導出麵特批。”
    趙有才雖然沒有把話說死，但任誰也聽得出來，想要改動分成比例，這事怕是不好辦。
    “那這樣你看行不行，您先把賭場分成的相關規則發給我看一看，如果有覺得不合適的地方，我就提出修改意見，然後一並交給您，到時候麻煩趙主管幫我報上去試一試，您看行嗎？”謝沐風這左一個您右一個您，語氣十分客氣。
    “這個恐怕不行啊！”趙有才拒絕道，“根據公司的規定，這些都屬於公司的內部資料，在你還不是萬隆碼頭的老板之前，這個資料我暫時不能發給你，希望王老板能夠理解。”
    我理解你媽個逼！
    謝沐風在心裏把趙有才狠狠的罵了一頓，但他說話的語氣卻依然顯得非常的客氣，“嗬嗬嗬，那是當然，大家都是朋友，我自然是不會讓你輕易違反規矩的。”
    謝沐風想了想繼續說道：“要不麻煩趙主管給上麵打個電話問一問？說不定現在高層已經同意讓我做萬隆碼頭的老板了呢，那麽咱們接下來就可以慢慢聊了嘛！”
    “嗯！好的，那就麻煩王老板再耐心等待片刻！”關掉視頻通話，趙有才就開始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走來走去，嘴裏還不停的嘀咕著。
    “公司怎麽還沒給我回電話呀！”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上麵就沒一個高層關心這件事嗎？”
    “真要鬧出了人命，我看上麵那些人誰還能坐得住！”
    其實，早在第一次結束和李永光的視頻通話時，趙有才就把這件事通過內部渠道報了上去。
    可是不知道是因為當時是淩晨，能拍板做決定的人還在溫暖的被窩裏睡著呢，還是因為公司的上報流程太過於繁瑣，等了好幾個小時，趙有才也沒有得到上麵最新的指示。
    他也不清楚謝沐風到底有沒有打通上麵的關係，如果真的打通了那還好說，他可以把今天這件事當做是一次普通的工作交接，把需要注意的相關事項和資料一股腦的發給謝沐風，他自個研究去。
    至於鄒海軍是死是活，那就不關趙有才的事了，他隻要能保證賭場在正常經營，不出亂子就行了。
    可如果謝沐風是騙他的呢？對方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緩兵之計。
    等到輪船駛入海港境內前一秒，謝沐風讓他的人對整艘輪船進行一次大洗劫，然後再把船給炸了。
    那麽這對趙有才來說就是重大失職，就算他把這件事報了上去，他也要承擔絕大部分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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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玩笑，高層之所以能當上高層，沒點兒推卸責任，讓屬下背黑鍋的本事，他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嗎？
    其實，趙有才的心情並不比謝沐風平靜多少，因為摸不清謝沐風的底細，又不知道上層的打算，他現在也是非常的忐忑。
    來到辦公室也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了，屁股硬是沒有粘一下椅子，一直都在辦公室裏來回走動，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不行，得再給上麵打電話問問情況，這麽幹等著也不是個辦法。”猶豫了兩三分鍾，趙有才再次通過內部渠道給公司打去了電話。
    這一次，電話鈴聲響了好一會才被人接了起來。
    “喂，哪位？”一個甜美卻有些冰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
    “是我趙有才，楊秘書，請問黃經理那邊有消息了嗎？”趙有才客客氣氣的問道。
    “原來是趙主管呀！黃經理正在召開重要的會議呢，哪有時間來回你的消息！你再等等吧，有消息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楊秘書很敷衍的答道。
    “啊，還要等啊？能不能請你幫我催一催呀，這件事很重要，我要得到黃經理的授權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處置。”
    “一個碼頭而已，能有多重要！都給你說了，黃經理正在召開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不能隨便被打擾。再說了，碼頭一直就在那裏，又跑不了，你著什麽急呀”
    “可是貨船上還有上百名客人呢！如果他們出了事，會給我們公司帶來不可彌補的損失。楊秘書，還請你多費費心，幫我催一催黃經理，我需要得到他的指示。”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煩呀！你是主管，萬隆碼頭出了任何事你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要想著把什麽責任都推到王經理的身上，你做下屬的要懂得替領導分憂，不要動不動的就把矛盾上交給領導，你做主管這麽多年了，難道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嗎？”
    趙有才被楊秘書的一番話氣得吹胡子瞪眼，可他沒辦法呀，就算是心裏都快要被氣炸了，他還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這個姑奶奶，誰叫她是黃經理最疼愛的一個小情人呢！
    “對了楊秘書，你上次聽說你有個表弟剛剛大學畢業還沒找到工作對吧！我下麵有個小組，正好缺個組長，如果他不嫌棄的話，可以到我這裏來試一試。”
    “這樣不太好吧，他畢竟沒有什麽工作經驗。”
    “剛畢業的大學生這麽多，誰有工作經驗呀，經驗不都是做出來的嘛，在這裏幹上幾年，自然就有工作經驗了嘛！”
    “嗯，那好吧！到時候我讓他來試一試。”
    “那個，網絡碼頭的事，您看……。”
    “哎呀！行了，看你這麽著急，我就擔著被黃經理臭罵一頓的風險再替你去問一問。”
    “太感謝你了，楊秘書！如果有機會，下次我一定帶上我的誠意當麵向你表示感謝。”
    “不用啦，你記得對我那個表弟好一點就行了。好了，就這樣了！”
    說完，楊秘書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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