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求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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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多久,學校就開始動工,鑒於經費有限隻夠建一排低矮的紅磚平房。
    校領導將這些平房劃分出幾個大教室,再把空地壓實鋪設上一層煤渣用來當操場,學校便算成立了。
    白天學校裏陽氣旺盛,邪祟們不敢作亂,可一到了晚上整間學校便成了他們的聚集地。
    無數阿飄不知去往何處,自夜半子時到第二天雞鳴,整夜沒頭沒腦的遊蕩在煤渣操場之上。
    在這些阿飄之中,兩隻黃皮子赫然醒目,正是黃三山和他的兒子。
    他倆並沒有離開這裏,反而安頓了下來。
    一來,學校晚上沒啥人,再加上操場比之前平坦整潔,更方便吸收月華修行。
    二來,這裏是他們的家,也是族人們埋骨的地方,這裏有他們的思念。
    其實這也是他們的無奈,天高地闊,卻好像容不下他們兩個被毛戴角的生靈。
    不過黃三山並不氣餒,反而有種越挫越勇的氣勢。
    在兒子養傷的這段期間他也不去闖堂了,白天沒事在學校裏做神通搗亂,嚇一嚇學校裏的老師和學生,算是給自己枉死的子孫們出氣。
    夜晚他便帶著兒子一起拜月納氣,精深修行。
    月代表皎潔清淨,可抵消一切毒氣、瘴氣。
    月出之時,陰陽交替、萬籟無聲,以此地陰邪之氣做屏,黃三山和他兒子便可走出洞穴,自由行動。
    月光撒滿了整個大地之時,在操場的最中間,兩隻黃皮子前爪成作揖狀,後爪成蹲立勢,對著月亮頂禮膜拜,呼吸吐納。
    納入月華之祥和,吐出體內之獸氣,在一呼一吸之間,感受天道運轉,修行仙門功法。
    他倆就這樣夜夜拜月,修一個恒心,修一個靜心,修一個持久心,修一個脫胎換骨成道心。
    沒過多久他兒子身上的傷便好了,也到了討封的時候。
    常言道,胡求尾、黃討封。
    乃是胡和黃兩家在修行路上必有的一道坎。
    胡求尾,則是八尾狐狸即將修得圓滿變幻九尾的時候,需要讓有緣法的人許願,隻要在狐仙能力範圍之內,上刀山下油鍋都能給你辦了,但這樣便需要砍掉自己一根尾巴。
    此時狐狸剛剛修成八尾,砍掉一條則變七尾,修行退縮,還需要再修行一百年才能修行至八尾。
    如此循環往複,直至有人許願讓他長出九條尾巴才能修得圓滿。
    而黃討封則是在黃鼠狼即將修煉成仙的時候,向有緣人詢問自己像人還是像神。
    倘若回答像人,黃家則會前功盡棄、道行受損,需要繼續重修不說,自此以後隻能像人一樣直立行走,遭受苦難。
    此時,人毀了黃鼠狼的道行、害的他直立行走白白受累,定會遭到他的報複。
    倘若有緣人說他像神,則回讓他正式踏入修仙之路,成為修行有成的精靈,勢必感恩回饋。
    黃三山的兒子此刻便到了要向有緣人詢問自己像人還是像神的時候。
    像咱們這樣有老堂口的仙家,一般會拜托弟馬替咱們完成,一來能確保自己修行不退,二來也方便討封之後上堂口修行。
    而像黃三山跟他兒子,屬於沒有根基的散修,壓根沒人會幫助他們,隻能憑借他們自己的運氣。
    說來一切都是天命,也怪不得別人。
    當時學校修建廁所,就是現在教學樓後麵的那個。
    .
    一個二十左右的小夥子正在那埋頭苦幹,拿著磚頭一個個的砌牆。
    他一麵幹活,一麵抱怨,“這幫癟犢子玩意,天天抓虎俺。媽個蛋的,啥髒活累活都得我幹,砌便所又不麻煩,大家一起嘁哩喀喳幹完得了唄,還分工,分你奶奶個腿。”
    這一幹就到了傍晚,累的他頭暈眼花,上氣不接下氣,正斜靠在廁所旁休息。
    許是那天累壞了,靠著靠著就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月亮已經照在了頭頂上。
    他迷迷糊糊的爬起身,側耳聽去,感覺操場上像有百來人在那來回走步一樣,發出陣陣“莎莎”的聲響。
    這讓他立馬清醒了,腦中赫然響起自家老娘囑咐,“學校裏麵不幹淨,日落之前趕緊回家!”
    他躺的有點久,腿不過血了,酸麻不已。
    剛掙紮著站起來,就看見詭異的一幕,但見月光下,有隻黃皮子,如同人一般站了起來,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向他問道:“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他本來就害怕,此刻在看見動物說話,心裏更加驚恐,張著嘴半天也沒個動靜。
    那黃皮子鐵了心的等他一個回答,將身子往前挺了挺,兩隻手成作揖狀,問道:“你好好看看我,到底像人還是像神?”
    他愣了一愣,突然“哇”的一聲跑了。
    要是如此,至多討封不成,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可事情壞就壞在那小夥子嘴不幹淨,還沒跑多遠便回頭罵了一句,“你像你爹了個j8你像!”
    黃家氣性大,黃三山兒子討封不成,還被人給罵了,一時間氣急攻心,竟被氣的暈倒,兩腿蹬了幾下,當即死了。
    至此,他下山來所帶的所有子孫盡數喪命。
    他望著兒子的屍體怔怔出神,想不通為什麽自己會如此悲慘。
    無比的悲痛令他心緒激蕩,亂葬崗陰邪之氣令他恍惚了心神。
    此時此刻,他放棄了所有的修行和理智,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複仇!
    張大爺說到這的時候,仍不免情緒激動。
    趙哥像兄弟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修行本就逆天而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你貪心想憑一己之力將整個家族帶入修行路,卻不想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張大爺又要了一根煙,連嘬數口,“難道他們就該死嗎?難道,隻因我踏入修行路,就該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慘死而什麽都不做嗎?”
    趙哥道:“所以你殺了他們,對嗎?”
    張大爺神色又突然變得暗淡,“是啊,死的那個小姑娘就是餓死我女兒的後人,兩個打更的,一個當年開鏟車殺了我的子孫後代,另一個燉了我的孫子。而這個姓張的,就是當年罵我兒子的那個砌廁所的!”
    說到這,所有人都恍然了,本仙姑也終於明白他為何做的如此極端,實在是切齒大恨,不報不足以解氣。
    趙哥歎息一聲,“你當時鬧了他們,沒往死裏下手是不?”
    張大爺道:“是,卻不想因為我的仁慈,導致了禍患。他們尋了個道人,將我封印在那汙穢之地,這一封就是四十年、整整四十年!”
    張大爺語氣平淡,可這四十年卻令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黃鼠狼的壽命也就十來年,四十年的時間相當於他的三輩子!
    數不清的血仇,無盡的仇恨,再加上長達四十年的囚禁和陰邪之氣的沾染,他能給張大爺一個機會就算是格外開恩了。
    趙哥道:“俺同情你,但不讚成你的做法。你說個解決辦法吧,如何才能撫平你的憤怒。”
    話音落地,張大爺的眼睛逐漸看向了李軍,“他家老教主答應過,說他能收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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