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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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是街頭醉漢的吵鬧聲,馬上十一點了,梁可風不想繼續浪費時間.
    她道:“如果我讓你全家消失,會怎樣?我一個沒有身份證的人,我是不在乎,警方也查不到我。要不,接下來我們不玩手指頭,玩手指頭沒意思。你的三個孩子,你選一個。你說,我應該先拿誰開刀!”
    袁東驚恐地瞪大眼,拚命搖頭,他看出來了,他大哥的女兒,堪比亡命之徒。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應該選擇好好待她。
    現在什麽都晚了。
    梁可風取下他嘴裏的抹布,“怎麽選擇?”
    “我說,我都說真話,我求你放過我全家。”袁東邊說,嘴角邊不受控製地流下口水,樣子極為狼狽,“你能不能先幫我處理傷口,先幫我止血,再流血下去,我會死的。”
    瞧著袁東那怕死的樣子,梁可風鄙夷地搖了搖頭:“死不了。你說,說得我滿意了,我給你止血。”
    袁東隻好老老實實說:“我去年10月認回你爸之後,你爸說,給我介紹一份工資高點的工作,讓我好好賺錢養家,他還想幫我另外租一套大一點的房子,那天我們是去租房不是去買房,路上出了車禍。你爸傷的很重,我好點,隻是輕傷。送院途中,你爸去世了,我當時鬼迷心竅,就跟醫生說,傷重去世的人叫袁東。這個秘密隻有我們一家五口知道,就連祝鳳萍的娘家人都以為袁東死了,現在活著的是梁耀祖。”
    這才是真相,跟保險櫃的袁東”死亡證明書”對上了。
    她問:“之後呢?”
    “之後我就假冒梁耀祖住進這裏,當起了梁記的老板。”
    梁可風質問:“你既然享受了梁耀祖身份帶來的好處,為什麽連一點點本該他承擔的義務都不願意負責?我爸本來每兩三個月就會往家裏寫信寄錢,但從去年10月開始,突然音訊全無。我爺爺病重,我千辛萬苦托人寫信寄過來,但你呢?你連理都沒理。你別告訴我,你沒收到信!”
    “你爸跟我說過,他在準備申請資料,接你們來港。我是怕……怕跟你們聯係上,你們真的要來,會看穿我的身份。你看,你才來幾天,不就……不就揭穿我了……我錯了,可風,你饒了叔叔吧。你已經砍掉我兩根手指頭了。”說著袁東嗚嗚哭起來。
    “從你冒名頂替我爸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有心理準備,會有這麽一天。”
    幸好,這不是原書,不然,原主死後,這個袁東帶著一家寄生蟲,心安理得地享用本該屬於梁耀祖的一切。
    袁東帶著哭腔哀求:“你幫我止血可以嗎?我不想死。我求你了。”
    “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麽死了的。”梁可風取出紗布幫他簡單包紮傷口,“你在這兒好好呆著,我去審你老婆。不要企圖逃跑,鐵閘門和天台門我都鎖上了。”
    袁東苦笑:“你把我綁那麽死,我怎麽逃?”
    梁可風往他嘴裏塞上抹布,站起身,關掉電燈,出去了。
    沒多久,隔壁傳來隱隱約約的女聲慘叫,估計他老婆也沒好好說真話,被剁了手指頭。
    袁東隻覺得頭皮發麻,兩邊手指痛得鑽心,他不敢亂動,更不敢掙紮,擔心流的血會更多。
    水太深,自己能力太淺,他掙紮也沒用。
    窗外傳來麻將館客人散場時的哄鬧聲,有人在罵,有人在笑,恍恍惚惚,聽不清楚。
    黃粱一夢啊!
    他帶著家人才享了一年的福,結果現在……代價實在太慘重。
    大概一刻鍾之後,門聲響,燈亮了。
    梁可風蹲下,拽掉他口中抹布後,把刀尖釘在地板上:“你老婆比你識趣,隻斷了一根手指頭,就全招了。袁東,現在輪到你了!”
    還來?袁東滿臉惶恐:“我把梁記都還給你!我都不要了。”
    梁可風搖頭:“不行。”
    “你……你還想怎樣?”他眼神裏充滿了對不確定變數的驚慌,他怎麽那麽倒黴,啃到了硬骨頭。
    “除了梁記和我父親名下的財物之外,把你轉移走的財產,如數返還,包括不僅限於,用祝鳳萍名字存的錢,用你兒子名義買的房產等等,祝鳳萍已經給了我一份清單,現在輪到你了。隻要你漏掉一項,我就……”
    袁東會意:“你剁我手指頭!”
    “你還有幾根手指頭可以剁?”梁可風盯著袁東,微微一笑:“我剁你兒子的!”
    這一笑,讓袁東膽寒,他緊張得都結巴了,“萬一萬一那個,萬一我沒記全呢?”
    “說明你不重視你兒子。不要有僥幸心理,開始吧。”
    袁東腦子亂得都打結了,“我老婆在中銀、匯豐各有一個銀行戶頭,都是從梁耀祖銀行賬上取錢轉存過去的,各有3萬……”
    梁可風點了點頭:“繼續。”
    “前一段時間用我兒子名義在市區買了一套五百呎的樓房,這套房子現在掛牌出租,還沒租出去。還有其他的一些理財,有些是你爸以前買的定期,有些是這一年來用我老婆名字買的,單據都在房間保險箱裏,你可以自己去看。”
    “沒了?”
    “小轎車還是你爸的名,你爸兩年前買的。麻將館也都是你爸名字。”之所以沒過戶,是因為稅費很貴,袁東覺得不劃算。
    基本上和祝鳳萍提供的相吻合,梁可風故意詐他:“還有!”
    “沒了!”袁東搖頭想了想,突然激動道:“是不是那衰婆,她偷偷讓她妹幫她存錢了?”
    這不是沒可能的。
    梁可風返回去審祝鳳萍。
    .
    袁東看著梁可風離開,滿腦的問號,難道是他衰多口?頓時懊悔連連。
    祝鳳萍和三個孩子一起被關在袁寶麗房間裏。
    三姐弟都被反手綁在一起,三個人圍成一圈。
    梁可風算仁慈,都給他們戴上了頭套,他們聽得見動靜,看不見實際情況。
    而祝鳳萍倒在床邊,雙手雙腳都被綁著,嘴裏塞了個紅襪子。
    受傷的手指,梁可風剛才給她包紮了。
    梁可風扯掉那紅襪子:“祝鳳萍,你知道我為什麽一定要削你嗎?”
    祝鳳萍看見梁可風進來就害怕地直哆嗦:“因為,因為我一開始說謊了。可風,萍姨知錯了,你放過我們吧。”
    “不止因為你說謊,還因為祝阿保摸進我房間意圖□□,你是主謀。”梁可風歎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一根手指不夠?”
    祝鳳萍小聲哭起來:“好痛!真的好痛!你要說話算話呀,不要再砍我了,我這手指長得又醜又糙,別髒了你的手啊。”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爸的錢,你還轉移到哪兒了?”
    祝鳳萍看著梁可風,心想袁東那王八蛋小心眼,八成知道自己藏了私房錢。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妹她家買房,我借了她2萬,這是梁記賺的錢。我不是故意撒謊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記了借款這件事,你別再剁我手指了。”祝鳳萍鼻涕眼淚齊流,可憐兮兮求饒著,“我給你磕頭好嗎?我磕頭!是我的錯,我犯賤頭腦發昏讓阿保去找你。我錯了!我大錯特錯!”
    說著她艱難爬起來,跪在地上,咚咚給梁可風磕響頭。
    梁可風把手上的尖刀往下一甩,直挺挺插到祝鳳萍眼前的木地板上。
    祝鳳萍嚇得往後一倒,暈過去了。
    當當當!
    鍾聲敲響了十一點。
    梁可風看著暈過去的祝鳳萍,歎了一聲,轉身出去,把門鎖上。
    她在客廳給坤叔打了個電話,坤叔知道情況後,非常震驚,他勸可風不要衝動,他馬上過來。
    回到自己房間,梁可風繼續審袁東。
    為了取得諒解,袁東把能說的都說了,最後,他低聲懇請道:“你爸爸之前說好了給我們租房的,還可以租給我們嗎?不然我們實在沒地方可以去了。”
    梁可風冷笑:“你不用擔心,你有地方可以去。”
    “什麽意思?”
    “你不會以為,我剁你兩根手指頭,你把我爸的錢還給我,就可以當做粉筆字抹掉,什麽都沒發生吧?那你這個犯罪成本也太低了。”
    袁東驚恐:“你想怎樣?”
    梁可風:“給你兩個選擇。一,你死,以梁耀祖的身份死,我給你厚葬。”
    袁東搖頭,他不要死。
    “你不想死也可以,你現在去警署自首!你是袁東,你不能再繼續用我爸的身份生活下去。”
    袁東顯然不想死,也不想坐牢:“但是我自首了,誰給你辦身份登記?你在港城又沒有其他親人。而且我手上的傷,警察問起來,你是要負全責的。你一個沒港城身份證的人,會被直接遣返回大陸。”
    梁可風坐回椅子上,笑道:“我有港城身份證,這事就不牢你掛心了。”
    梁可風已經拿到港城身份證?她什麽時候拿到的?袁東發現自己對這個大陸來的侄女是一點都不了解,難道她第一次上門,就已經開始給他們下套了?
    想著想著,袁東不禁毛骨悚然。
    梁可風拿毛巾擦掉了刀上的血,“還有,你的手指不是你自己不小心剁掉的嗎?跟我有關係?”
    袁東:“!!!”
    “去到警署知道怎麽說嗎?”
    袁東茫然看著梁可風,“我要怎麽說?”
    還刀入鞘,梁可風拿自己的手帕擦了擦手:“怎麽說你自己想。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孩子老婆都在我手上,你想耍滑頭,是要付出代價的。還有,你冒名頂替我爸的事實,阿保在這裏聽得清清楚楚,你不老老實實認罪,我有辦法讓他老老實實去作證,去指證你,更有的是辦法,玩死你全家。如果你要玩的話。”
    袁東臉上肌肉都控製不住了,他連連搖頭:“我不玩,我不玩。我隻求你放過我的老婆孩子。”
    嘭嘭嘭!嘭嘭嘭!
    有人敲鐵閘門。
    一絲希望從袁東的眼神中掠過,梁可風笑對他道:“你不會以為這個時候還有人來救你吧?別做夢了。”
    梁可風去開門,掀開前廳的燈,還沒走到鐵閘門處,她就感覺到了異常。
    是煙味,據她所知,坤叔是不抽煙的。
    來者不是坤叔?警惕之心頓時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