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天誅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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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在沙沙作響。
    丹頂苑內漆黑慘淡,風在空空的院落裏回旋。一人高的野草沙沙晃動,草間一叢叢白色的花兒開的分外茂密。那樣的白色有種慘豔的味道。
    李煥明,帝都惡蟹,楚國最年輕的武舉人,飛將軍之子,李煥仙的二哥,就這樣死了!
    這突然的暴斃,讓眾人頓時束手無措,呆呆的佇立在丹頂苑內院的大廳中。空氣中還彌漫著李煥明嘔出來的血腥氣,李煥仙從懷中拿出一塊潔白的錦帕,蓋在了李煥明那死不瞑目的臉上。
    “他中了九子蓮花,隻有你與他有肢體接觸。”
    李煥仙突然回過頭,雙眼冷漠的好似孤狼一般,看著安荷郡主的侍女甩出一話來。而那侍女眼見李煥明突然暴斃,也是有些錯愕,攤開雙手仔細瞧了一番後,失魂落魄的說道“他功力要強過我……沒理由被我一掌打死……我若掌中有毒……你們可以驗一驗……”
    按照李煥仙的推測,李煥明肯定是有《混元功》的功力護體。雖說李煥明為人懶散,玩世不恭,而且出手不顯。但他是公認的青年高手,一身混元功力絕對在李煥仙之上。
    當日李煥仙中了九子蓮花都能撐那麽久,李煥明怎麽可能突然就死掉了呢?又給李煥明號了號脈,李煥仙眉頭緊鎖。他這二哥,的確是死透了。而且麵帶黑氣,口唇發紫,瞳孔擴散充滿血絲,就是中毒而亡無疑。
    那到底是誰毒害李煥明?是誰殺了金世奇?這麽做到底是為了什麽?趙玉漱想攪弄風雲,殺掉一個金世奇足矣!沒必要連李煥明也一塊弄死才對?
    謎團!一個接一個的謎團!自打李煥仙回到楚國,讓他不解的事情就接踵而至!那奇怪的李家,看似和睦,卻無時無刻不充斥詭異的氣息。李聖千對自己看似很好,實則愛搭不理。而那李聖萬三天兩頭的給自己送紅丸,讓自己調理身體。就算是叔侄,這也親熱的有些過頭了!
    至於李煥天,更是讓李煥仙摸不清楚路數。在秦楚邊境的一番交談,李煥天先是讓自己回國,在得知秦若水懷孕後,又苦言相勸,讓自己千萬不要返楚。
    如今自己回來了,李煥天對自己簡直視若無物,連話都不願意與自己多說一句。至於正在自己腳邊躺屍的李煥明,李煥仙基本上無話可說。
    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自打自己降世後,便好像一直處於風暴陰謀的旋渦中?
    “砰!”
    一聲爆響突然傳來,將陷入深思中的李煥仙拉了回來。隻見大廳房梁高處掛著的白燈籠突然爆開,星火燃燃之下,十塊串在一起的木牌應聲墜落。
    曾靜一馬當先,率先拾起了那一串木牌,看了兩眼後,異常謹慎的環顧起四周。眾人圍了上去,接過曾靜手中的木牌定睛一看,頓時愣在原地傻掉。
    隻見那穿成一串的木牌,每一塊正麵都用鮮血寫著一個人的名字李煥仙、李煥明、安荷、翠珠、赫蘭長峰、呼延貢、謝良、沈勝天、曾靜、趙淩極。
    眾人依著名字,將木牌分割,人手一塊。隻見李煥明的那塊的背麵赫然寫著一行小字天誅令,楚國李煥明。天曆卯陰一百四十一年,夏。校場比試,屠殺軍官七人,其罪當誅。
    念出李煥明的木牌,李煥仙看了看站在那裏瑟瑟發抖的謝良,隨即開口問道“這事是真的嗎?”
    “看我幹什麽?你二哥殺得人不少,我憑什麽給他記著?!”
    謝良一副驚恐的模樣,躲在沈勝天身後,看著寫有自己名字的木牌,心緒難安。
    “唰!”
    赫蘭長峰突然出手,一把搶過謝良手中的木牌,冷笑念道“天誅令,楚國謝良。天曆卯陰一百四十年,冬。縱兵劫掠南疆百姓,奸淫婦女四人,其罪當誅!”
    “假的!我沒做過!還給我!”
    謝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口中高喊冤枉,與赫蘭長峰撕扯起來。但赫蘭長峰好歹是一國王子,不想失了風度,隨手便將手中的木牌丟了出去。
    “咦?還說我?你不也是雞鳴狗盜之輩嗎?!”
    謝良拾起了木牌,眼看這不是他的木牌,而是赫蘭長峰的木牌。隻見謝良看了一眼,隨後獰笑著讀了起來“天誅令!遼國赫蘭長峰!天曆卯陰一百四十二年,秋。搶奪牧民土地修建宮殿,挖斷水渠,致使羌族部落三千老幼溺斃!其罪當誅!”
    聽到謝良的話,赫蘭長峰還未發作,隻見他身旁的護衛呼延貢卻突然眼冒寒光,看著自己的主子冷冷的說道“是嗎?”
    這主仆二人之間的氣勢,好像突然逆轉。赫蘭長峰有些恐懼的望向呼延貢,隨後便委屈的解釋道“假的!我怎麽會因為建造宮殿而強占子民土地?是那些惡民收足了錢還貪得無厭不肯走!我沒做過!沒做過!”
    “啪!”
    呼延貢一臉的不相信,一把將自己手中的木牌摔在赫蘭長峰的臉上,冷酷的說道“念!”
    赫蘭長峰哆哆嗦嗦的撿起木牌開口道“天……天誅令,遼國呼延貢……天曆卯陰一百四十二年,秋。為赫蘭長峰修建宮殿……截斷水流……草菅人命八百……其罪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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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
    一襲黑袍的趙淩極看著赫蘭長峰那副驚恐的樣子,頓時笑出聲來。隨後拿著自己的木牌走到眾人中間開口道“真假不重要,不過這節目還挺有趣的。大家都念念吧,反正今晚注定睡不著。”
    “好啊!你先念!”
    沈勝天將寫有自己名字令牌攥在手中,麵帶微笑的看向趙淩極。趙淩極也不在乎,直接高舉自己手中的木牌說道“天誅令,秦國趙淩極。天曆卯陰一百四十四年,夏。以權勢脅迫民女陳玲,無視陳玲病體,致使陳玲死於床榻,腹中有子一月有餘,一屍兩命。嗯,這是今年的事情。不過是假的,我沒有脅迫那賤人。是她主動找上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懷孕了,甚至連她已經死了都不知道。”
    “哼!你們秦人都是這麽虛偽!”
    安荷郡主的侍女,冷哼一聲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木牌說道“天誅令,楚國翠珠。天曆卯陰一百四十四年,春。偷盜太後寶物,栽贓嫁禍宮女青萍,致使青萍懸梁。這完全是胡說八道!我一直在郡主身邊侍奉,從未去過太後寢宮!”
    不理會這翠珠的狡辯,安荷郡主摸著手裏的木牌,嫣然一笑道“嗬嗬!天誅令,楚國安荷。天曆卯陰一百四十三年,夏。於春月樓後院,縱兵屠戮男寵十五人,其罪當誅。我不知道春月樓是什麽,更不會去找尋什麽男寵。所以,是你們誰在中傷我?這件事若解釋不清楚,我保你們人頭落地。”
    眾人心中都有著自己的過往,也都藏著秘密。大家誰也不信任誰,誰也不會說出自己的秘密。
    曾靜看了看李煥仙,舉著自己的木牌平靜的說道“天誅令,秦國曾靜。天曆卯陰一百四十四年,春。殘害同門師弟藍鐵旗,屠滅其幼子三人,欺師滅祖,其罪當誅。藍鐵旗是我殺的,但我沒殺他的子嗣。以偏概全,斷不可信!”
    沈勝天斜眼看了一圈,發現眾人的表情要麽冷漠,要麽心懷不軌。可見這木牌上標注的事情,多半都是真的。
    隻見沈勝天眼見眾人都說的差不多了,便看著自己手中的木牌開口道“天誅令,楚國沈勝天。天曆卯陰一百四十四年,夏。屠殺霧隱村一百七十七口,婦孺老幼皆無幸免。以貧民百姓之命,殺良冒功,欺世盜名,其罪當誅。我隻殺天理邪教的人,從不會無理由殺害尋常人。這一言之堂,實乃胡說八道!”
    眼見眾人把自己的木牌都念了一遍,李煥仙皺著眉頭看了看自己與李煥明的木牌,不知在思索著什麽。大廳九人加一具屍體,寂靜的有些可怕。
    趙淩極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拍了拍曾靜的肩膀開口道“去通知衛兵,這裏又死人了。但手腳輕一些,我要去睡覺了。”
    “等等!”
    “嗯?沈兄有何高見?”
    攔住了試圖回去就寢的趙淩極,沈勝天側了側頭開口道“還有一個人沒說話!”
    “唰!”
    八個人的目光盡數投射了過來,將李煥仙籠罩在內。那眼神中,不是譏諷,便是恐慌,要麽就是疑惑。
    李煥仙將寫有自己名字的木牌舉起,平靜的念道“天誅令,秦國趙仙君。天曆卯陰一百四十二年,秋。火燒高武城,致使高武民眾四萬化為灰燼。隔時半月,屠殺降兵一萬於沂州南寧城。天曆卯陰一百四十三年,春。交鋒霍山河,致使徐州青南城毀於洪水,三十萬青南百姓無家可歸。同年春中,驅虎吞狼,任由霍家軍三萬被綠林土匪殘殺,毒害霍家子弟四十八人,滅霍氏一族一千七百餘口。同年夏季,屠戮趙氏皇族三百五十五人,夷滅原秦國六部尚書家眷十族……其實我手上的人命還有很多,但這木牌寫不下那麽多的字。這些事情,我都認,都是我幹的。”
    看著李煥仙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自己的罪狀,一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李煥仙的事情,他們都聽說過。但他們沒想到,這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居然是個殺人不下數十萬的惡魔!
    而且,毫無悔改之心!
    “居然與你這等殺人狂魔同處一室……”
    謝良顫顫巍巍的躲在沈勝天身後,一臉恐懼的看向李煥仙。但李煥仙對於自己背負的人命,根本不在乎。隻是將兩枚木牌收好,隨後冰冷冷的看著在場的八人說道“你們對於木牌上的事情,有沒有什麽要解釋的?”
    “解釋什麽?捕風捉影的謊言罷了!”
    “就是!我堂堂九門提督之子,名門之後,豈會做那等豬狗之事?”
    “我是昆侖劍齋弟子,不會做有違俠義之事!”
    瞧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自辯清白,李煥仙頓時冷笑道“或許,我是唯一一個說了真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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