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吧，我帶你去找小巴蒂，哦……他在這棟樓裏。”，卡爾紳士的伸出手，比劃出請的動作，但瑪麗隻是後退一步，或許是近鄉情怯，原本想要立刻去抱住孩子的女人此刻顯得有些拘謹。
    “卡爾頓先生，您先請吧，手下沒道理走在首領的前麵。”，瑪麗恭敬的點頭，隨後也對卡爾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卡爾沒有推辭徑直走了進去，夜幕落下後，這裏為了方便被施展了麻瓜驅離咒，所以並沒有看守，卡爾帶著瑪麗很順利的進去了。
    走廊裏一片黑暗，唯有最裏麵的房間開著燈，燈火通明的樣子。
    這裏真是新奇，瑪麗好奇的看著周圍，她隱約知道麻瓜世界的一些東西，但真的自己查看卻是第一次，但出於教養她沒有左顧右看的探查，隻是跟著卡爾的步伐，往房間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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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打了個哈欠，他已經是被換掉的第二批了，小巴蒂左手咖啡杯右手藥劑，瘋狂的給自己進行續命的大動作，要是換成別人早就精神疲憊了，但他不一樣，他神采奕奕。
    很好小巴蒂，很勤勞上司，就是有點廢手下……
    他們總不能讓老板一個人在這裏加班加點他們心安理得的去睡覺，況且小巴蒂再這麽強，本質也是個魔力沒有發育完全的小巫師，需要其他人的貼身保護。
    哦……可是他們真的好困，誰能來救救他們啊……
    “你的手腳是癱瘓了嗎？我記得你們是輪班製的。”，小巴蒂看了一眼蔫噠噠的手下，看什麽看，他是沒讓他休息夠嗎？隻是連續工作十二個小時而已，他已經靠咖啡跟魔藥連軸轉了四十來個小時了，他死了嗎？死了嗎？
    細狗！！！
    真是沒有一點為組織拋頭顱灑熱血的心，跟卡洛斯·科斯特似的，小巴蒂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沒說什麽，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自己離開了。
    “不用了克勞奇先生，我還能撐，而且為了您的安全……”，手下立刻回答道，雖然996的打工讓他神傷，但萬一小巴蒂出意外就完蛋了。
    先生肯定會傷心的，克拉倫斯先生在一次食死徒的暴亂中救了他，他不能因為自己的懈怠讓他看中的人出現丁點的意外。
    “我沒有那麽弱，不過雖然快蔫死了，卻依舊堅守崗位，挺不錯的，你叫什麽來著，什麽時候加入組織的。”，小巴蒂難得有興致，一邊看著文件一邊跟麵前的人聊了兩句。
    科斯特啊……從搞黑產到洗白，然後一直在做金融珠寶以及香料之類的的東西，這幾年在轉去海外，因為近幾年風口比較好，新興產業有取代他們的架勢，所以急迫的想要轉型。
    說起來十幾年之前這家公司的勢頭按照報紙來看都是非常迅猛並且激進的，為什麽這幾年開始自斷手腳了。
    守著一畝三分地不投入到時代的浪潮，他這種魔法世界的老古董都不會那麽做！
    這可是做黑產起家的人，怎麽如此的躊躇？
    但不管怎麽說，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好消息，先吞掉，體量的問題先生會有辦法的，他思索著，身邊的那人也開始接話了。
    “威科奇·帕斯，先生，我在前不久的那次對食死徒的伏擊，卡爾頓先生救了我。”，威科奇撫上了眼睛，小巴蒂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睛似乎是受傷了，繃帶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餘留下一隻金色的眼睛，蓬亂的紅色長發貼在臉頰。
    “你的眼睛？”，小巴蒂挑眉，這些繃帶總不能是裝飾用的。
    “哈哈，被食死徒打掉了，整個眼球都彈射出去了，我完全找不到。”，威科奇有些勉強的笑了笑，他沒有在意小巴蒂無意間扒開了自己的傷疤。
    “感謝先生，如果不是他，不但我的一隻眼睛，恐怕我的小命都沒有了。”，威科奇依舊在苦中作樂。
    “克拉倫斯先生……確實，他總愛這樣，希望你不要讓先生失望，好好幹吧。”，小巴蒂看著他的眼睛，他頓了頓，想了又想，克拉倫斯先生的話回蕩在他的大腦中。
    除卻一切功利因素以外還有其他的東西，除它們以外的。
    你應該在處理人際關係的時候，讓手下或者其他什麽堅定一點，即使敵人給的功利壓過你給的一切，你的手下也會堅定的選擇你。
    除卻功利，除它們以外的東西……
    雖然他覺得除了先生以外其他的什麽都不重要，但是……
    他是說，即使不知道，他也可以假裝去知道，他的演技雖然比不上卡洛斯科斯特那個混蛋，但也不算糟糕。
    終於小巴蒂頓了頓，最後看著威科奇，多說了一句。
    “眼睛不是大問題，如果有機會立功，那種嵌入機械的眼睛，完全可以代替你本來的眼球，先生很強。”，似乎是安慰的話，雖然有些生硬，但卻讓威科奇瞳孔地震。
    他發現，這個看上去雖然最小但是最難纏的上司，似乎不是那麽的難以接近，天殺的，他居然在關心人，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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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他們以前誤會他了？
    他想起私下大家夥的編排，票選最好相處領導，跟最難相處領導，卡爾跟小巴蒂這對死對頭，分別以一騎絕塵的票數在這兩個榜單中的第一名。
    哦，當然，卡爾是前者，小巴蒂是後者……
    “我也相信先生，卡爾頓先生大概是魔法世界最棒的首領……”，威科奇試探性的想要跟小巴蒂聊聊，畢竟他不是喜歡沉默的，即使身殘但是依舊樂觀，被分在小巴蒂手下幹活純屬意外，天知道，他多想跟著波特小先生跟波特先生夫人或者布萊克家的少爺，還是科斯特大人之類的一起快樂的工作。
    但他偏偏分到了小巴蒂這裏，氣抖冷！
    但現在這個上司似乎還是可以溝通的……
    威科奇自我安慰著，但是下一秒，小巴蒂犀利的眼神就投射了過來。
    “你在開什麽玩笑啊……”，那是一種蔑視的，不讚同的目光。
    說錯話了……
    但這是誇讚卡爾頓先生啊，為什麽他要蔑視的看著自己……
    “先生自然是魔法世界，不，是全世界最好的首領，下次把大概去掉。”，小巴蒂冷笑了一下，這個人居然敢質疑先生。
    小巴蒂犀利的目光讓威科奇狠狠的譴責了自己，我真該死啊，居然說了這種話，所以他立刻進行了補救。
    “先生待下很寬和，他似乎認得每一個人的名字，上次我遇見首領他還跟我打了招呼，能遇見這種首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威科奇說這些話並不是諂媚，他是發自真心，並且他發現在他一連串的誇誇之後，小巴蒂的眸光明顯柔和了一個度。
    他平靜的看著自己，那表情好像就是，誇的不錯，你繼續誇，算你有眼光。
    “先生的魔力很強悍，煉金天賦首屈一指，並且情報搜集能力也都是全優，真不敢想象他是怎麽每次都摸準食死徒的前進路線的，他這些能力根本不像是一個人類。”，威科奇再次說了幾句，小巴蒂的眼神愈發滿意，他從一開始輕蔑到了一種欣賞的感覺。
    原來是這種性格嗎？克勞奇先生……
    雖然小巴蒂此刻看上去是個成年人，但是威科奇還是察覺了這個年紀少年該有的幼稚，哦……
    “未卜先知，像是神一樣，這些能力太神奇了。”，最後頂著小巴蒂欣賞的表情，威科奇這樣總結道。
    “很好，你算是將功補過……”，小巴蒂看似無所事事的把玩了一下鋼筆，隨後他轉過頭，以一種嚴肅的表情繼續問，“那科斯特呢？你對他怎麽看。”
    小巴蒂的眼神堅定的想要入黨。
    “哦……”，威科奇抿緊了唇，這是個相當致命的問題，在這等著呢？這種性格嗎？克勞奇大人，要手下跟他一起背後踐踏死對頭什麽的。
    “科斯特大人他……他……”，威科奇，職業生涯大危機！
    是出賣靈魂跟小巴蒂一起踐踏科斯特，走上人生巔峰，還是放棄出賣靈魂，被麵前這個看上去就很不好相處的任性上司進行踐踏。
    哦……
    “他怎麽了，結結巴巴的。”，小巴蒂冷哼了一下看著語塞的威科奇，露出一個笑容。
    最後良心未泯的威科奇還是沒有選擇將靈魂進行一個販賣的節奏。
    “科斯特大人他很隨和，雖然天賦很好但是不愛擺架子，當然喜歡摸魚跟惡作劇確實是他的缺點……”
    “是很好相處，很溫和的人……”，威科奇這樣說完，他就準備好了接受小巴蒂的白眼，他緊張的看著小巴蒂，幾乎已經決定好自己將來以後要埋在哪裏了……
    哦……no……
    而這邊，卡爾已經帶著瑪麗來到門前了，一來到門前，就看到了小巴蒂似乎是在逼迫手下跟他一起踐踏他的大號。
    哦……有趣。
    卡爾沒有生氣反而帶了一絲好奇，他想看對方會怎麽踐踏自己，卡爾給瑪麗比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瑪麗不要打草驚蛇。
    而瑪麗，此刻也覺察到了一絲火藥味，卡爾頓先生說過了，剛剛跟他做局的人就叫做卡爾，他原以為叫卡爾的孩子跟小巴蒂關係不錯。
    現在看來……
    好像有點糟糕啊……
    哦，她很抱歉，看著兒子像一個邪惡勢力一樣試圖讓手下跟他共沉淪，瑪麗緊緊抿著自己的唇，不過……
    看上去這個孩子很有精神，她由衷的感到寬慰……
    威科奇猶豫著說了些還算中肯的話，算是個有原則的人，不過小巴蒂難得有機會踐踏卡爾……
    嗯……
    好吧，自己上去解決這一切吧，介於帕斯沒有踐踏自己可憐的大號。
    但就在這時候小巴蒂卻笑了一下，“哈哈你太看高科斯特了，我看你們全被他蠱惑了，什麽隨和又溫柔。”
    小巴蒂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他想要踐踏卡爾，不代表他願意聽別人踐踏卡爾，他現在在比不過科斯特，如果別人踐踏他，那跟踐踏自己有什麽兩樣呢？
    “是懶散又傲慢……”，小巴蒂玩著鋼筆，滔滔不絕的開始講述卡爾的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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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威科奇這個可憐的打工人呢？
    隻能在旁邊微笑著沉默，或者禮貌的點頭，真t怪，明明在罵人，為什麽感覺在高興。
    而且好像二位的關係並不像傳聞那樣水火不容，克勞奇說了那麽多，也隻是說了些許科斯特眾所周知的黑點。
    好像過關了，不如說，要是自己真的痛罵科斯特大人一頓，克勞奇才會不開心……
    哦……
    這是在為難他們打工人。
    而瑪麗看著兒子雖然嘴裏麵碎碎念的吐槽著，卻遠比在家裏有生氣許多的語氣，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的孩子，原來本身會有這種情緒，他原本會是這種性格，瑪麗的手緩慢的攥緊，她的愧疚又增添了一分。
    小巴蒂在這裏感到快樂，所以是這種有生氣的樣子模樣，他在家裏的那副樣子完全說明了他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她可憐的孩子……
    卡爾拉住了瑪麗即將要傷害到自己的手，“瑪麗女士，別為難自己，將這份心用在好好對待小巴蒂上吧……”
    “我先進去，跟小巴蒂解釋一下，希望他的小心髒還好。”，卡爾將瑪麗的袖口放開，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而這邊，小巴蒂的踐踏大業終於到達了尾聲，他終於將踐踏的話收了收，有些不情願的補充了一句誇讚卡爾的話。
    “但他確實很優秀，隻要他收收自己那個脾氣，我們是同類啊。”，小巴蒂肆意的笑著，算是認可了卡爾這個人，雖然他不會親自去跟卡爾說……
    “看來你們的關係變好了，我會去告訴卡爾這個好消息的，或許你該親自誇讚一下他？”，卡爾看著閉眸的小巴蒂，麵上露出些許的欣慰。
    小巴蒂·克勞奇，緩緩睜開了眼睛。
    先生！先生來看自己了！他先是高興，恨不得去卡爾那裏炫耀。
    然後是尷尬，他剛剛好像在誇讚卡洛斯科斯特。
    最後是汗流浹背，哦不，被先生聽見了，要是告訴科斯特的話，他不敢想那人會多麽的小人得誌。
    可惡！不管怎麽想都是科斯特的錯！
    甩鍋，是一種魔法世界的傳統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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