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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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天逸將陶莫睿放在閑置的那張床上,整個過程,陶莫睿都在昏睡,細白的小臉上也出現了不正常的潮紅。向天逸用自己的手心探了探陶莫睿的額頭,發現她熱的驚人。這讓從來沒照顧過人的向天逸也有些為難了。
    慌亂的打開背包,從裏麵找出來時準備的藥袋,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一盒治療感冒的藥。按照上麵的說明,向天逸手忙腳亂的擠出兩顆藥,又倒了一點礦泉水,準備把藥給陶莫睿吃了。可無論向天逸怎麽搖晃,怎麽呼喚,陶莫睿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騰房間給向天逸的陌生男子,看著向天逸拙手笨腳急的一腦門汗,無耐的搖搖頭。其實他沒打算幫向天逸,可是看到床上病的失去意識的女孩子,他還是於心不忍。走到陶莫睿的床邊,從向天逸的手裏接過水杯和藥,對向天逸說:“交給我吧。”
    急的束手無策的向天逸,乖乖的把藥和水遞給男子。眼前的男子雖然是陌生人,確讓向天逸倍感信任。男子輕輕的抱起陶莫睿的上半身,讓陶莫睿的頭枕在他的腿上,然後一隻手強行掰開陶莫睿的嘴,將藥放在陶莫睿的嘴裏,用膝蓋輕磕陶莫睿的後背,藥就被陶莫睿咽了下去。
    男子見陶莫睿將藥吃了,又用同樣的方法,將水也喂給了陶莫睿。向天逸看著男子動作利落的照顧著陶莫睿,在心裏又狠狠的鄙視了自己的沒用。連吃藥喂水這樣的小事自己都做不好,還有什麽資格和她耍性子發脾氣呢。
    “哥們,這是62度的牛欄山二鍋頭,你先拿著。如果兩小時之後,你小女朋友的燒還不退的話,就用這酒給她搓手心和腳心,幫她物理降溫。這樣一直燒下去,將來你就隻能娶個傻媳婦了。”男子放下陶莫睿後,從自己的行李箱裏取出一瓶酒,遞給向天逸,還不忘調侃幾句。
    向天逸滿懷感激的接過白酒,在這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刻,能有人幫忙提點一二,他是不勝感激的。向天逸明白,這方圓十裏,都沒有醫院或是診所,這一夜,陶莫睿的病,就隻能靠他了。
    “大哥,太謝謝你了。不知道大哥怎麽稱呼?”向天逸覺得謝謝都不足以表達此時的心情。他想知道這個陌生人的名字,將來如果有機會,他想報答他。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呢。”男子雖然臉上掛著微笑,說出的話確很滄桑。
    向天逸也不再繼續追問了,來西臧這麽長時間,他看明白一件事,每一個單獨來西臧旅遊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他們在這個空曠而陌生的地方穿行,隻為尋找最純真的自己和曾經遺失在路上的美好。
    夜深人靜,房間裏除了有陌生男子均勻的呼吸聲還有陶莫睿不太正常的喘息聲。向天逸寸步不離的守著陶莫睿,心裏一遍遍的祈禱,希望陶莫睿能快些好起來。看到陶莫睿受罪,向天逸的心裏很難受,他情願受折磨的那個人是自己,也不想她有一點點的委屈。向天逸覺得,這就是愛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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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床上沉睡的女孩,向天逸不時的用手心試探著陶莫睿的體溫。這女孩子有著長長的如同蝶翅一樣的睫毛;柳葉眉,眉頭微皺;幾近透明的鼻翼隨著呼吸一顫一顫的;粉紅的小嘴唇也緊緊的抿著……
    向天逸一遍一遍的在心裏描繪著陶莫睿的樣子,明知道她不愛自己,明知道她在竭盡全力的搓合自己和陶莫彤,明知道她想叫自己姐夫,明知道對她的愛是飛蛾撲火,他還是陷進來了。忘記從什麽時候開始,陶莫睿成了照亮他人生的陽光,滋潤他生命的泉水,維持他呼吸的空氣。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陶莫睿臉上的潮紅並沒有退去,體溫也持續偏高。向天逸按著陌生男子的叮囑,用二鍋頭幫陶莫睿搓手心和腳心。握著陶莫睿軟軟糯糯的小手和白白嫩嫩的小腳丫子揉搓著,向天逸沒有一絲絲的雜念。
    不知揉搓了多久,一整瓶的牛欄山二鍋頭見了底。向天逸覺得自己皮糙肉厚的雙手,被磨的隻剩下一層薄皮了。就著床頭昏暗的燈光,向天逸看到自己的雙手,手心是通紅通紅的。他不覺得累,隻要陶莫睿能快點好起來,他願意做任何事,包括去和她姐姐相親。
    陌生男子淩晨醒來時,就聽見向天逸一個人絮絮叨叨自言自語的說,陶莫睿,你快點好起來吧,隻要你能健健康康的,我以後保證不發你脾氣,不和你生氣,無論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男子自嘲的笑笑,來西臧之前,他以為自己遺失了最美好的東西。可是,看著麵前心甘情願被折磨的向天逸,愛的是那麽純粹,沒有一絲雜質。那一刹那,他真的豁然開朗了,原來自己遺失的,真的什麽都不算。
    洗把臉,整理好隨身的行李,陌生男子天還沒到淩晨四點,就整裝待發了。看著陶莫睿臉上的潮紅退去,呼吸平穩,陌生男子拍了拍向天逸的肩膀,悄聲說:“哥們,我要出發了,你去我床上眯一會兒吧,她燒退了,不礙事兒的。”
    向天逸感激的看著萍水相逢的陌生男子,除了說聲謝謝,真的不知道博大精深的漢語言文學中,還有什麽詞能表達出此刻的心情。生性孤僻的向天逸,雖不至於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壞人,但也不覺得這世上存在純粹的好人。陌生男子,用行動,給向天逸上了很生動的一課。
    看著男子揮手離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向天逸真的覺得,這種脫離母親羽翼的日子,這種可以遇見形形色色陌生人的日子,真的幸福透了。
    摸了摸陶莫睿的額頭,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她的燒真的退了。向天逸才放下心來,一頭紮在陌生男子空出的床上,不到兩分鍾,就疲憊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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