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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
    陸小白靜靜的看了吳助理半響，輕聲道：“我知道了。”
    隨後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越過吳助理，朝著公寓樓走去。
    吳助理轉過身，看著陸小白纖弱的背影，欲言欲止。
    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所有的話都化作了歎息。
    有句話他沒有聽鬱少卿的如實轉告給陸小白。
    鬱少卿說：這場婚姻裏，作為丈夫，我所有的一切都能給你，隻除了愛情和性。我還是那句話，想離婚的時候隨時過來找我。
    前半句話很浪漫，可後半句話，對於一個一心一意想要和他天長地老的姑娘來說，何其的殘忍。
    所以第一次，吳助理沒有按boss的吩咐辦事。
    ……
    下課後，陸小白獨自一個人往食堂的路走去。
    邊走邊低頭翻看著手機，看看有沒有什麽未接電話，又或是沒看的短信微信之類的。
    隻可惜，一個都沒有，手機安靜得就像停機欠費了許久一般。
    陸小白打開通話記錄，看著最頂上“鬱少卿”三個字，心頭一酸。
    這些天，她打了幾十個電話給他，短信也發了不下百條，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他就像是打定了注意似的，不理她就是不理她。
    兩人之間的關係，還不如從前。
    排隊打完飯出來，正要去找位置坐，迎麵便見紀臨安衝著自己招手。
    他也已經打好了飯，似乎也是在找位置坐，恰好看到了她。
    陸小白遲疑了一下，邁開步子朝紀臨安走了過去。
    在紀臨安的帶領下找了個空位，麵對麵坐下。
    兩人低著頭默默的吃著飯，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吃完飯後，靜靜的等著對方吃完，又一起去放盤子。
    走出食堂好一段距離，陸小白突然停下腳步，“紀臨安。”
    紀臨安腳步頓住，回過頭看著陸小白。
    卻見陸小白隻是看著他，並不說話。
    他也不催促，靜靜的等著。
    好一會兒，才聽到陸小白輕聲問：“紀臨安，我是不是做錯了。”
    紀臨安沉默片刻，客觀的說：“你沒有錯。”
    沒殺沒搶沒做犯法的事情，更沒有觸碰道德底底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感情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對錯。
    “可是，鬱少卿為什麽不肯見我。”
    “……”
    這個問題，紀臨安還真回答不上來。
    細細的看陸小白，她除了臉色黯淡蒼白了些，倒沒有什麽異樣的情緒。
    仿佛就像是隨口一問的一個為什麽而已。
    陸小白歪著頭看了紀臨安半響，突然問：“紀臨安，你下午有課嗎？”
    紀臨安眉梢輕挑，“怎麽，約我？”
    陸小白輕笑著點頭，“對啊，約你。”
    頓了頓，“讓約嗎？”
    紀臨安揚高了眉。
    ……
    陸小白隻是約紀臨安一起去逛商場。
    她在學校裏沒什麽朋友，能陪她一起的隻有紀臨安。
    在陸小白住院的那段時間，紀臨安將房車問題全都搞定了，這會兒要出去正好有車。
    搭乘地鐵去到紀臨安的那套公寓樓，陸小白嘖嘖出聲：“紀同學，沒想到你還是個有錢人。”
    紀臨安笑得有些無奈，“這些是我姐姐給我安置的，我哪兒來的錢。”
    念書的時候他不喜歡搞副業，零花錢該多少就多少，單憑他自己的那點兒存款，在寸土寸金的a市，房子和車子自然都是買不起的。
    陸小白點頭，“你姐姐對你真好。”
    紀臨安也點頭，“你舅舅對你也不錯。”
    話裏的舅舅，指的自然是陸靖遠。
    今時身份不同往日，紀臨安沒有帶陸小白去參觀自己的公寓，在停車場拿了車子後，便往市中心的路行駛而去。
    在停車場找了位置停好車後，兩人一同進了時代商場。
    陸小白來這一趟，是來挑選禮物的。
    對方似乎是什麽重要的人，陸小白挑得很認真，也很挑剔。
    一來一回的，紀臨安陪著她幾乎將整個商場的專櫃全都逛遍了。
    最後，陸小白挑了一支口紅。
    可即便隻是口紅，也價值不菲，反正紀臨安不是很懂女生的消費觀念，要換了他，他寧願拿那幾萬塊錢去吃一頓。
    陸小白刷卡付了錢，便和紀臨安一起，坐在小沙發上等著，等店員將口紅包裝好送過來。
    走出商場，紀臨安抬頭看看天色，“時間不早了，順便吃頓飯再回去？”
    陸小白點頭，“好吧，我請客。”
    紀臨安挑了挑眉，“今天怎麽這麽大方。”
    平時讓她請吃頓飯，大多數時候她都是愁眉苦臉的。
    今天在商場專櫃放了血，竟然還肯再放一次。
    這很不陸小白。
    陸小白一本正經道：“看在紀同學你陪我逛了一下午商場的份上。”
    紀臨安似笑非笑，“還真是謝謝陸同學你啊。”
    陸小白百毒不侵，“不用客氣。”
    兩人就近找了家餐廳，沒有矯情的去要什麽包間，直接在一樓隨意找了個卡座坐下。
    點早餐，趁著等上菜的空檔，紀臨安問：“你還有錢？”
    如果他沒記錯，陸小白和他是一樣的。
    沒什麽別的收入，每個月隻有長輩給的固定零花錢。
    他可不認為陸靖遠和陸靖芸每個月會給陸小白好幾萬的零花錢。
    陸小白看了紀臨安一眼，從包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在紀臨安麵前晃了晃，裝作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盡管吃，姐姐我有的是錢。”
    紀臨安眸光微閃，“鬱少卿給你的？”
    陸小白笑，“是他讓助理交到我手上的。副卡。還說隨便我刷，我也算是個小富婆了。”
    是他給的，卻不是親自給的。
    所以對於陸小白而言，這就不是他“給”的。
    紀臨安靜靜的看著陸小白，沒有說話。
    陸小白假裝不知道他在看自己，假裝沒看到他眼底的憐憫，低下頭玩手機。
    吃完飯後，陸小白讓紀臨安去外麵等她，便自己一個人前往收銀台結賬。
    紀臨安快要走出餐廳大門的時候，突然回過頭看了陸小白一眼。
    眼尖的看見了，陸小白用的並不是剛才她在他麵前顯擺的那張副卡付賬。
    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時代廣場上也亮起了五顏六色的夜燈，即便天氣寒冷，廣場上仍舊人來人往熙熙嚷嚷的很是熱鬧。
    等陸小白出來，兩人一同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回學校還是回公寓。”
    “送我去鬱少卿的公寓吧。”
    紀臨安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鬱少卿那套公寓他之前去過一次，去接陸小白回去，地址他還記得。
    車子發動後，陸小白係好安全帶，扭頭看著窗外人車來往的街道，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紅綠燈前停下的時候，紀臨安抽空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說，陸小白比阮星辰堅強得多，但往往越是堅強的人，越是會讓人心疼。
    紀臨安的心底也隱隱的，心疼起麵前的這個女孩來。
    可他也清楚，他不是陸小白的什麽人。
    陸家和鬱家的人肯定也都勸過她了，他們都勸不動，更何況是他這個不相幹的人。
    他不會說希望陸小白幸福什麽的，他隻想陸小白受的傷害小一些。
    她才二十歲，大二，很年輕，說是花兒一般的年紀也不為過。
    她本不該那麽快就踏入婚姻這個墳墓裏的。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鬱少卿的公寓前停了下來。
    陸小白解開安全帶推開下了車，沒有立即離開，回過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紀臨安，“紀臨安，我覺得我很幸福。”
    女孩的聲音輕輕淺淺，卻異常的肯定，堅定，堅決。
    紀臨安頷首，表示自己聽到了。
    陸小白反手將門關上，大步朝著公寓樓的方向走去。
    今天值班的還是上次那位老大爺，老大爺看見她，不由得問道：“小姑娘，是過來找鬱先生的嗎？”
    陸小白搖頭，“以後，我住在這裏。”
    見老大爺不明白，陸小白從包包裏找出結婚證。
    攤開，笑嘻嘻的遞到老大爺眼前，“您看，我我們結婚了。”
    老大爺了然，滿臉笑容道：“恭喜啊小姑娘。”
    陸小白笑著點了點頭。
    和老大爺道了別，陸小白搭乘電梯上樓。
    走進鬱少卿的公寓，裏麵如她所料，屋內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
    反手將門關上，彎下身脫鞋。
    在拿拖鞋的時候，略略一頓，拿了那雙鬱少卿常穿的。
    鬱少卿這套公寓裏隻有兩雙拖鞋，都是男士拖鞋。
    一雙他自己穿，另一雙是給鬱少思準備的。
    聽說鬱少思有的時候不想找美女蓋棉被聊天了，會過來這邊和鬱少卿一起擠一張床聯絡兄弟感情，不過陸小白倒是一次都沒有遇見過。
    陸小白洗完澡，換上鬱少卿的睡衣，動作輕輕的躺在了鬱少卿的床上。
    這套公寓鬱少卿住了好幾年了，所以裏裏外外全都是他的氣息。
    呆在這裏，就像是鬱少卿在她身邊一般。
    盡管自欺欺人，可陸小白覺得，也挺美好的。
    躺了好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什麽，陸小白起身將自己的包包拿了過來。
    一頓翻找，從裏麵翻出兩本結婚證。
    攤開看了眼結婚證上的結婚照，抿唇笑了笑。
    將女方持有的那本結婚證放回包包裏，拿著男方持有的那本回到大床上躺下，翻過身，把結婚證放在了另一個枕頭上。
    麵對這那個方向，勾著唇，心滿意足的閉上了雙眼。
    漆黑的臥室裏，一米八寬的大床上，躺著笑容恬淡的少女。
    以及，一本結婚證。
    半夜三點，鬱少卿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