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窪歸一百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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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裏?使胖頭魚的女人如此惶恐!
這是看守所,大多人望而怯步的地方,充滿奇幻,平靜的生活裏,它遠離塵世喧囂,能夠到這一方天地的,大都是負罪之身,也有冤情冤生,剪不斷,理還亂的莫須有,這一隅,當屬少例。
胖頭魚的女人能置身於此,這個河邊女人怎麽能想到會有這一天!
這方天地充滿人世間少有的魔幻、奇特、汙濁……。尤其晚上,河邊女人有了平生未曾經曆過的絕望和悲催。
體麵烏有,本性的純樸因了不曾意料的汙點而惶恐不安!
純潔的人生莫非也要這個中轉?
這裏,有盜竊者狡黠的目光,有淫蕩者放肆的神態,還有那全沒了理智、拋棄了靈魂軀殼的邪笑癡笑……,總之,一切都躐踏和恐怖。
當然,也有陽光,有看守人員的燭心,有幡然醒悟、棄惡從善約影照。
“新來的,你的饅頭稀飯怎麽還不吃?”
“新來的,你犯了哪一條呀?”
“新來的,你的小情人來了嗎?這個所還有男號。明天放風,遞個眼神。”
“新來的,以後來人會見,轉你的票子,先要孝敬本老娘!”
……
河邊女人所裏第一夜,真如置身了魔窟,她惡心地想嘔吐,她緊咬牙關,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哎,新來的,你鬧身全皮算燒高香了,老娘我三進兩出了,想第一次,我如花的身子頭一夜裏真成了“花”了。眼前,規矩多了,誰要動手,第二天可要自找大黴了,呶,處處是眼晴。”自稱老娘的女人邊說邊仰著頭瞄了瞄房頂。
“別跟她扯大蛋,到了這裏,烏龜王八一個樣!孝敬不達標,被窩裏往死掏!往那個地方掏,叫她有苦說不出,別人看不到!”
一個臉上橫道疤的女人狠狠地說。
河邊女人的淚水溢出了緊閉的眼簾。
她想到了死,不知何種心態,人,到了一個特殊的地方,心一橫下來,死真不算回事了!
河邊女人的心還是又收回來了,是因為她想到了胖頭魚,那個無微不至給她幸福,拿她當個人的男人,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兒,那可真是自己身上的小棉襖,小小年紀,給她關愛,給她抱柴,給她燒火,她發燒躺在炕上,女兒喂她藥,女兒喂她水……
河邊女人的眼淚流濕了枕頭。
河邊女人的淚眼朦朧中,有了丈夫的影子,他沒黑沒白的忙碌著,買來白條豬,又去趕圈集,口挪吐攢,集市上,舍不得吃口油條,胡亂吃口便宜飯,回家後卻給她娘倆買來燒雞和糖點。丈夫看著她們娘倆吃,卻全不動筷,隻是憨憨的笑,她盡知內情,是因了丈夫日見削瘦,河邊的女人心細如絲,她一次偷偷地跟了丈夫,散集了,肉賣了,丈夫正啃著幹饅頭,湯也不買一碗,桌上,有一袋燒雞,那是帶給她和女兒的!
河邊女人的眼淚也是不輕流的,過去的苦,她的眼淚流盡了,那場景,使她痛了肝腸,哇的一聲哭了,那一哭,哭愣了在小店現場人,哭愣了丈夫。
為了添補日子,河邊女人結識了一個外來的女人,女人巧舌如簧,女人慷慨萬方,河邊女人聽了對方指點,用小錢賺來了三張大票,後來,河邊女人把錢拋去,卻總是幹賠不賺。對方又給她指點,叫她銷售兩種藥,一說是淨魚塘,灑開去,魚少災沒病還增肥,一說是大棚裏抹了那藥,菜品像模像樣還增產。
河邊女人把藥賣給了韓香,一個願買,其實有幫襯的心趣,一個平價賣,其實有感恩的成分。結果一地雞毛,一塘魚死,用了河邊女人的藥,韓香的一塘肥魚都翻了白,皆死無剩,這還不算,就連塘邊的雞鴨也受了秧及,各個都伸了脖子倒了一片,一時裏,傻了韓香,慌了河邊女人。
韓香沒有大聲張,隻是去河邊女人家,想討個究竟,不想風言風語,使派出所有了耳聞,又趕上打傳銷,打假藥的當口,河邊女人也就被拘到了看守所裏。
拐賣婦女的案件沉渣泛起,就被韓玉當頭一棒,打來並沒多費功夫,一役過來,又摸了搞傳銷賣假的案件影蹤,幾番功夫用盡,都走了死胡同,無果而終,東奔西跑,韓玉的腿有了絲絲拉拉的疼痛,他背著部下時不時地揉搓著,心裏想著從何處再辟蹊徑。
提審在押人員,擴大線索,韓玉來到了看守所,始料未及的,他見到了河邊女人。
仔細看了原始訊問材料,韓玉親自提審了胖頭魚的女人。
一場訊問後,韓玉很清楚了河邊女人的角色和在本案的份量。
大義不辟親疏,韓玉決計先撈出河邊女人,她罪不過刑拘,七天後,河邊女人回家了。
韓玉順藤摸瓜,從河邊女人舉證,韓玉有了劍走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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