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窪歸二百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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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歲月如何蹉跎,時光都永遠不會停下它飛快的腳步。
很快就到了1942年年底,這是臘月十八,外公早早起了床,對外婆說“金枝,今天我想把咱家豬給殺了,早點把過年的肉醃上熏好,咱們女兒最愛吃臘肉了。”外婆應道“好哇,你去叫三弟來幫忙,不然這兩三百斤的豬你一個人弄太費力了。”說著,外婆就忙著去燒開水,以備泡豬時用。外公抽岀煙袋,點燃叭嗒叭嗒地抽著拉開房門走到三弟門前叫道“時訓,時訓,起來幫哥殺豬哇!”隻聽三弟道“二哥,我洗把臉就來。”
兄弟倆很快把這頭肥豬從豬圈趕了岀來拖上了屠凳,聽這豬的嚎叫聲,外婆眼中競浮動著不舍淚花,她想著她每天給它喂豬食時
它都高興地搖著尾巴嘴裏哼哼地表示高興,從小豬娃長成一頭大豬,將近一年的時間每天在她喂養下慢慢長大。外婆喃喃“畜牲啊,今年早早去,明年早早來,我還會好好喂養你。”外公手腳麻利地把刀捅進了豬的脖子,放了血,然後抬進大木盆,用開水燙泡豬毛,再刨光豬毛,開膛破肚,取岀內髒,把肉剁分成一塊塊以便好醃製。晚上外婆做了一大鍋豬雜湯,把就近的叔伯兄弟都叫來喝湯。阿飛,老四,阿黑,老六走了進來,聞著湯的香味嘖嘖道“金枝嫂就是能幹,每年養的豬比別人家的長得大,做的湯也比別人家的好喝!”外婆笑吟吟道“兄弟們快吃吧,別盡瞎誇你們嫂子了!”外公向外婆投去一個深情的目光說“金枝,你的功勞最大,快坐下一起吃呀。”一大家子把盞言歡,其樂融融。農家人自有農家人的快樂!
席上,外婆想起了老妹桂珍,說道“桂珍老妹回孔家山巳三個月了,如果沒走,現在也可和大家一起喝碗新鮮湯。”外公接道“桂珍老妹一定是有事在家忙著了,不然依她一心想打日本鬼子的決心,早就回來了。”阿飛道“我知道老妹過了年一準回來,這裏是她的戰鬥堡壘,隻要小日本還在中國橫行霸道,她就會來帶著我們打日本!”老黑舉著酒杯提議,為我們來年作戰取得好戰果幹杯…”
再說桂珍在孔家山自己家裏陪了家人三個月,小姑子家秀的婚期就訂在臘月二十四,小年這天,桂珍忙著給小姑子備嫁妝,她要讓丈夫的在天之靈看到,親愛的妹妹落了一個好人家…大年二十四,孔家山黎明時分,就響起了敲鑼打鼓和著嗩呐喜慶的吹奏聲,鍾山嶺鍾家迎親的隊伍擺了一長路,一頂花轎忽閃著,一隊挑夫擔著禮品,吹吹打打向孔家山走來,本不長的山路很快就到了家秀的家門口。
二哥家秋今天特別高興,他的妹妹終於找了個好人家,嫁給一個那麽優秀的才子。等迎親的隊伍一到,立刻點燃了鞭炮,劈哩啪啦的炮竹聲在山中回響著,親房鄰居們都來送親,場麵好不熱鬧。桂珍忙著給小姑子梳頭打粉,今天的新娘家秀真是婀娜多姿,美若天仙!
新郎鍾韜看著自己美麗的新娘,眼中充滿了愛的笑意…
酒席散後,上轎之前,家秀向母親跪下告別,感恩母親二十年的養育之恩,家秀淚流滿麵道“娘,您辛辛苦苦養育了我二十年,今天我就要去做別人家的兒媳婦了,今後我不在您的身邊,二哥要出去做工,嫂子要岀去幹她的正事,小寶和小曉都還小,您的擔子更重了。千萬要多加小心,別把自己累壞了!”娘叮囑女兒說“家秀哇,到了夫家,要孝敬公婆,多做事少說話,要對丈夫相敬如賓,爭取早日為夫家開枝散葉。”
桂珍在一旁想著自己和家春結婚的情景,想著懂事的小姑娘這麽多年來為這個家的付出,也濕了眼眶。她把小姑牽了起來道“妹妹放心去吧,家裏的事你不用耽心,來年我讓你二哥娶回一房嫂子,家裏多個幫手,娘就會輕鬆點了,妹妹快隨妹夫上轎吧!”鍾韜伴著家秀,告別了家秀的親人,一頂花轎在吹吹打打中向鍾山嶺走去,家秀的心帶著離愁不舍,又帶著初為人婦的喜悅,她今天是最幸福的人!
桂珍牽著小寶一直目送著那頂坐著妺妹的花轎轉過了山彎,轉身進門,見婆婆還在那裏悲悲戚戚,於是說“娘,家秀嫁了個好人家,你不必耽心,她會好命的。”婆婆道“這我知道,就是你妹在家生活了二十年了,娘心裏舍不得。”桂珍道“娘,妹夫家離咱家這麽近,妺妺想娘時一袋煙功夫就回來了。”婆婆點了點頭,輕輕笑了!
小年二十四晚,天空飄起了雪花,桂珍給婆婆換了一床新棉被,好讓婆婆能睡得暖陽些,自己帶著小寶睡在她和家春結婚時的小屋裏,想著怎樣在來年悅現對妹妹的許諾,要給二弟說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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