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窪歸二百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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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是順大道走的,半晌時分就到了塘下村,下車後的桂珍拎著大包小包進了我外祖父的家門桂珍依舊像往常一樣喚道“大哥,大嫂,我回來了。”隻見我外婆迎了岀來道“桂珍老妹,你回來了。”桂珍道“大嫂,這是我給祥訓大哥帶的糯米粉和糍粑,大哥人呢?”隻見我外婆馬上紅了眼眶,說道“在屋裏躺著呢,年前小年剛過的第二天,他一大早起來上茅房,走到門口突然倒下,就中風偏癱了,現在是半身不隧,難以動彈。”桂珍聽說,急忙奔進屋內,見到昔日生龍活虎的老大哥今日這種情形,心痛得眼淚都流了下來,這是兩次救她生命的恩人呐,她急切地喊著“大哥,大哥,你怎麽成了這般模樣,妹一定要為你請最好的隆中,為你治好病。”
    外公張了張麻木斜著的嘴,含糊不清地說;“老妹,不用為我操心,不要緊的。”這時十二歲的女兒福池〈我母親)走了進來道“姑姑回來了,這就好了,爹娘一直在念叨姑姑去了那麽久還不回來。”桂珍看著如花兒般的小侄女道“阿池又長高了,這開了年是不是又要上學了?”福池道“姑姑,我不打算上學了,回來幫家裏幹活,爹這一病,田裏地裏山上的活就沒人幹了,娘說也不好意思總去請別人幫忙,家裏就我一個孩子,我不幫娘誰幫娘呢?”桂珍心疼地擁住小侄女,外公眼中流著淚,看著他心愛懂事的女兒,無奈地搖著頭。當天下午,桂珍就把村長和村裏的骨幹都招聚在一起,商量怎樣為外公治病,外公平時的積蓄基本上都奉獻給了村裏的那些困難戶,所以現在得了這種難治的病,是要長期服藥和治療的,那肯定需要一筆不小的開支,桂珍除了在本村動員還發動幾個鄰村還有大冶縣大隊張英豪他們向外公這位抗日戰士募捐了一些資金,由大路鄉的那位有名的隆中來為外公長期治療,外公每天吃著煎的中藥,外婆每天幫他活動四肢,按摩肌肉,三個月後,外公的病有了起色,能下床了,麵癱消失了,隻是說話還是不夠利索,一雙手總是顫顫抖抖,拿不住筷子,每到吃飯時,不是外婆喂,就是女兒喂,昔日生龍活虎的一個大男人,如今,他看著辛勞的妻女,用手捶著自己的頭,這該死的病害了自己,又苦了妻兒…
    大治縣大隊對日寇的抗戰還在繼續,桂珍每日還在奔忙在各村組織大家繼續參戰
    開春的時候,外公坐在門邊,滿眼期盼地等著十二歲就再不能上學的女兒下地幹活歸來…
    他眼中流著心疼女兒的淚!女兒啊,都是爹不好,讓你在十二歲這麽小的年紀裏就挑起全家的生活重擔!外公的l心在自責中滴血,經常望著十二歲女兒挑著大擔豬草搖搖晃晃走進家門時心痛得落淚,每當這時懂事的女兒總是安慰父親道“爹,你怎麽又哭了,阿池現在長大了,幹點活怎麽了,沒事,我覺著幹活比讀書容易多了,而且村裏也有些幹活的小夥伴,也有趣,您就倒耽心孩兒了。”外公用哆哆嗦嗦的手擦了一把眼中的淚,愁苦地笑了笑道“阿池真是長大了,爹娘要是沒有你該怎麽辦呐!”外婆過來安慰外公道“祥訓,你不要難過了,女兒總要一天天長大,受點磨煉對她的將來也有好處,讓她懂得生活的不易也是件好事。”其實外婆暗地裏不知流了多少心疼女兒的淚…這是他〈她〉們倆老口八個孩子中唯一僅存的一個孩子,是他們含在嘴裏怕化,捧在手心裏怕摔的寶貝,突然不能再去念書為了爹娘回家幹著大人的活咋叫身為父母的他們心裏不難過…
    外婆讓女兒吃飯,自己先喂外公吃過自己再吃,福池吃完放下碗筷道“娘,我去剁豬草去了。”農村人沒什麽經濟來源,每年就靠自產的一點農作物維持生活,每家每戶養頭豬也就是一年到頭一家人有點肉吃的願望了。福池年紀雖小,卻很有主見,她執意要養三頭豬,這樣的話,等豬長大了一頭殺了補助日常生活,另外兩頭賣了,拿了給爹抓藥治病。外婆知道這樣女兒會很辛苦,但是不這樣做家裏哪來的經濟來源呢?隻有辛苦尚未成年的女兒了。
    入夜了,昏暗的油燈照著女兒還在剁豬草的身影,外婆道“阿池呀,你洗洗去睡吧,一會娘給你爹洗完了腳娘來剁。”女兒應道“娘,不用,我一會兒就剁好,你也早點歇息,”十二歲的她看到瘦弱多病的娘也知道心疼!
    外公雖然現在是重病在身,心裏還裝著村裏的幾個武裝骨幹這幾天跟著桂珍到大冶與張英豪大隊合兵一處再次打擊礦山日偽警備大隊的事,已經去了三天了,也不知戰況如何?他很擔心這些兄弟姐妹們的安危…直到第四天的黃昏,村裏出戰的幾個兄弟的才回來,他的已習慣了每場戰鬥回來就先到外公家裏來匯報戰績,外公雖然巴是個病人,但在人們心中,還是大家的主心骨!
    外公欣喜地看到兄弟們安全歸來,隻是桂珍手臂和頭上都纏著綁帶,外公趕緊問道“桂珍呐,你怎麽又受傷了?”桂珍笑道“大哥,不要緊,隻是被鬼子飛來的炮彈炸傷了一點皮,不礙事。”外婆讓大夥都坐下歇著,她如往常一樣給大夥接風洗塵,燒出飯菜,拿出燒酒,讓大家痛飲,大家一麵吃著喝著,一麵聽桂珍向外公細細匯報這次戰鬥的經過…桂珍頭上的綁帶在燈光下閃著白光,那從紗布裏浸出來的鮮血以染紅了紗布的大麵積,看得出她受傷並不輕,隻是堅強的她寧願忍著傷痛,也不想讓疼愛她的大哥大嫂為她的傷勢擔心。她迎著大家注視她的目光,細細述說那日戰鬥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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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前,接到大冶縣大隊送來的信,說是日本的礦產專家佐藤一郎三天後要來大冶礦山,為繼續探索我礦產資源作調研。日本在我國各地方進行的礦產掠奪,都與這個佐藤一郎多年在我國的探礦脫不了幹係。這是從我隱藏在礦山日偽警備隊裏的內線〈黃堅,現任日偽警備隊中隊長〉傳來的消息。於是張英豪吩咐那內線〈黃堅〉要盯緊這幾日日偽警備隊的動向,佐藤一郎到後會有哪些活動及時匯報過來…
    另外就派人送信到了各鄰縣,將平日最較為突出的武裝骨幹都集中在一起,準備這次一定要把這個罪魁禍首給滅了。但是這個小鬼子是日本人的寶貝蛋蛋,走到哪裏都有一小隊全副武裝的小鬼子全程保護著。鑒於這種情況,張英豪一行領導商議如何能達到消滅他的目地…
    第三天的晚上八點三十分,佐藤一郎在鐵路〈黃石站〉由十二個鬼子保護著下了車,這邊去迎接的是礦山日偽警備隊的一中隊,去了兩輛大卡車和一輛小轎車,〈黃堅〉是二中隊,負責守礦山。
    佐藤一郎下車後,上了小轎車,其他士兵上了前後的大卡車,他就在兩輛大卡前後保護著向礦山而行,也就二十來裏路程,就在離礦山隻有十來裏路的時候,突聽轟隆一聲爆炸聲,前麵的卡車火光衝天,車被炸垮,一車的鬼子死的死,傷的傷,一片鬼哭狼嚎聲,這裏是金橋村的邊緣,公路旁有幾個土坵,離路麵有兩百米遠,張英豪帶領戰士們隱在山丘後,利用鬼子迎接佐藤一郎的車輛過去以後,迅速地在路麵埋上地雷,當地雷爆炸後,小轎車裏的佐藤一郎嚇得躲在車裏發抖,嘴裏拚命地喊“快快的救我,快快的救我!”後麵卡車的日軍跳下車來,圍在小轎車旁邊,架著機槍準備對來襲者進行掃射。正在這時,有土銃聲響起,那是桂珍命令阿飛和阿黑打掉小鬼子的機槍手。頃刻間鬼子的機槍手就斃了命。這時張英豪帶領他的縣大隊向小鬼子衝去,他讓鄰縣隊員留在土坵後麵,作掩護,這是他一貫的作戰作風,把最大的危險留給自己l。他讓隊員們以最快速度奔向公路向敵人投去手榴彈,一顆手榴彈炸開了佐藤一郎的車窗,一塊鐵片飛進了佐藤一郎的右眼,傾刻聽到了他殺豬般的嚎叫聲。那些鬼子向我方猛烈反擊,槍聲炮聲響成一片,大冶縣大隊的隊員不少倒在了血泊之中…桂珍在土丘後指揮著隊員們掩護著衝上前的隊員,看到許多隊員倒了下來,猛地看見張英豪大隊長也倒了下去,她下意識地衝了出去,阿黑緊隨其後,去救張英豪,隻見張英豪用手緊按著腹部原來鬼子的子彈擊中了他的腹部,受傷倒地,桂珍和阿黑去架起張英豪就往土丘後麵抱,這邊鬼子向她們扔了一顆手雷,桂珍一下撲倒在張英豪身上,手雷頓時把她的頭部和胳脖都炸傷,鮮血湧了出來,桂珍來不及考慮自己,再次從地麵拖起張英豪向土丘後跑去,張英豪看著負傷的桂珍道““趕緊通知大家撤退,這裏離礦山太近,鬼子的增援隊很快就會到。”桂珍命令所有的隊員撤退,她和塘下村的幾個隊員斷後,等大隊人員都離開才撤了出來。”
    日本鬼子由於佐藤一郎己負了傷不敢戀戰,慌忙收兵把佐藤一郎送進礦山醫院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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