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努爾哈赤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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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常洛不放心的挨個問了一遍。
    然後怔怔出神。
    這是多少錢?
    他已經數不清了,他隻知道,哪怕他在位二十年,都能靠這筆錢打下一個千古一帝的名號。
    同時。
    朱常洛看向文官的眼神已經變了。
    不再是恐懼、尊敬。
    而是一種詭異的目光,好似太祖血脈覺醒,讓他忽然對抄家十分感興趣。
    朱常洛突然問道:“你們還有錢嗎?”
    “沒……有。”群臣下意識搖頭,在朱由檢漠然的眼神下,又低頭改口承認道。
    “臣等隻是將不合法的錢全部交給了陛下,殿下也說過,隻要雙倍交上貪汙的錢財即可,臣等打祖宗起的贓錢全部上交了,隻留了一點點俸祿,補貼家用啊。”
    朱常洛生氣道:“你們也敢自稱為百姓?自稱為民?哪個百姓有你們這般富庶!”
    群臣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的十分委屈,哽咽道:“臣等真是為國為民,隻不過個人資產稍微有一點多,與百姓無異啊。”
    給朱常洛氣的鼻子都歪了。
    這叫一點點嗎。
    這些笏板上抄錄下來的數目,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單位。
    萬萬!
    足有一萬萬之多。
    這是什麽概念?
    萬曆三十年稅收兩千萬,支出都有兩千八百八十五萬!
    朝廷倒欠幾百萬。
    就算財政好的時候,也不過結餘二百萬兩。
    這一筆巨額財產,等於讓他忽然獲得了六七十年的結餘。
    他與兒子這兩朝,絕對不需要為錢財而發愁。
    明朝實際上是曆朝曆代稅收最低的王朝,從建國開始,始終維持在四個點的稅收,明末更是低至兩個點。
    而唐宋始終都是七個點以上。
    如果中間沒有什麽火耗損耗等一係列官員貪汙的手段的話。
    百姓根本不需要為稅收苦惱。
    課稅猛如虎,那是百官收的稅,朝廷毛都撈不著,甚至皇帝都沒有幾個出城的,想要知道天下事,還得讓太監出去鎮守。
    明朝文官對於皇帝出城這件事是十分忌諱的,畢竟他們在京城都如此,那地方上基本不能看。
    萬曆皇帝腿是怎麽瘸的?
    就是穿著甲胄騎著馬,去告祭天地祖宗,按照流程,下一步就準備禦駕親征掌握軍隊,繼而巡視各地,割除地方積弊,查處貪官汙吏。
    結果就是這麽巧。
    剛表露禦駕親征的意向,就從馬上摔下來。
    腿給摔瘸了。
    或者說,在太醫院各位神醫的盡心照料下,腿徹底沒治了。
    從此朱翊鈞直接自閉。
    特別的正常。
    地方上那種糜爛程度,就不可能讓你知道,老老實實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你就不是亡國之君。
    自萬曆之後,泰昌、天啟這都裝都不裝,明著弄死你,殺皇帝真的不稀奇,隻不過都被粉飾了而已。
    這些在百姓眼裏這是最頂層的大人物,自帶威嚴,在他們麵前,就應該是敬畏之心油然而生,根本不敢反抗。
    可實際上不就是一碗藥,一發子彈的事嗎?
    朱常洛目光動了動,長長歎息一聲:“忠臣啊,真是忠臣啊。”
    群臣聽的羞愧難當。
    諷刺意味拉滿。
    他們後悔了,後悔的不是貪汙,而是貪汙被逮到了。
    曆朝曆代都是這麽貪過來的。
    他們隻是運氣不好而已。
    朱由檢敏銳的察覺到每一個人的微表情、心理活動、小動作,搖頭冷笑。
    這樣的人該怎麽去改變呢?
    好在這個問題不需要他來考慮。
    讓他們重新做人,那是閻王爺的活。
    朱由檢要做的,就是送他們去見閻王爺。
    他漠然道:“回頭將你們的船隊在朝廷登記上,知道怎麽做嗎。”
    “臣等知道!”
    群臣瑟瑟發抖,不敢有絲毫違背的念頭,這個小小的皇子,在他們眼中就是喜怒無常,殺伐果決的暴君坯子。
    是地府的閻羅王,根本沒有任何規矩,說將你弄死就弄死,連個理由都不給。
    隨時可能死亡的感覺,讓他們一刻都不願意待著。
    恨不得立刻回家卷鋪蓋跑路。
    朱由檢微微一笑:“那就把錢送到國庫去吧,不要想著跑,我可以無時無刻的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身邊。”
    百官毛骨悚然。
    這是在他們耳後響起的聲音,還伴隨著呼吸聲,驚悚在此刻達到了頂點。
    “臣等不敢違背,這便去!”
    “等等。”
    朱由檢淡淡說道:“父皇還沒開口,你們跑什麽,欺君欺習慣了?”
    “臣等萬死啊!”群臣連忙轉過頭,再次叩首,惶恐不安的喊道。
    朱常洛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咳了一聲,鄭重說道:“遼東戰事糜爛邊關廢馳,兩年前建奴說了七大恨,以建州衛明臣的身份造反,平遼兩年收效甚微,邊關連連收縮,罪在朕躬。”
    “朕要撥款五百萬,打造一支無敵之師推平建州女真,以揚我大明天威,就用……諸位愛卿的錢。”
    噗!
    群臣聽的正認真,聞言一口老血好懸沒噴出去。
    你那一萬萬不動,還要我們拿錢?
    可朱由檢在這。
    他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兵部尚書張銓苦笑說道:“陛下,其實遼東沒那麽嚴重,賊酋努爾哈赤就是餓的,多餓他兩天就老實了。”
    誒?
    朱常洛一愣。
    怎麽回事,平時你們一個個說建奴叫囂的厲害,朕掏錢。
    剛繼位老爹遺產就被你們拿走兩百萬。
    這怎麽輪到諸位愛卿出錢,就忽然不嚴重了呢!
    朱常洛皺眉道:“你們可不要唬朕,那建奴不是十分凶殘嗎,他們不是連破數關,勢如破竹,占領遼東大片土地嗎,怎麽會沒那麽嚴重呢!”
    “陛下……”
    張銓斟酌一下,磕磕絆絆的說道:“那是,那是……”
    “那是他們做生意養起來的。”
    朱由檢替他解釋道:“遼東那地方糧食不足,建奴打仗總得需要糧食吧,他們也沒有啊,別說拿獵物當軍糧,就是他們現在吃人充做軍糧,也不夠打仗消耗的,那都是百官在那邊賣。”
    就比如兵部尚書張銓。
    子承父業,他父親張五典是萬曆朝的兵部尚書。
    而他本人日後則在遼東被俘,努爾哈赤也沒敢殺他,畢竟都是文官集團的人。
    隻不過天啟剛繼位搞小動作,文官措手不及,所以導致他混了那麽多天也沒見人贖他。
    受不了艱苦環境,死在了官署。
    為人倒是有氣節,無奈人太菜。
    朱常洛不可置信道:“那遼東就不管了?”
    他這麽久的心腹大患,結果啥也不是?
    朱由檢微微一笑:“父皇稍安勿躁,兒臣去把努爾哈赤的爹拉來,對,就是李成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