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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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日。
    一封詔書從司禮監抵達內閣。
    通過閹黨成員迅速擴散到朝堂與天下各處。
    信王監國?
    開什麽玩笑!
    百官驚愕未信,因為他們的信息渠道還停留在信王明日進京。
    最震驚的也是信王。
    半日後。
    “什麽?本王怎麽就監國了?”信王急的扒開馬車:“這京城傳來的消息是否可靠?”
    “確實準確無誤,而且……”
    侍從張了張嘴猶豫到:“京城傳來消息說,信王已經召開朝會了,您,您……”
    不好!
    我成假的了!?
    信王臉色一白,哆哆嗦嗦道:“停下!擺道回府!”
    無論是皇兄還是文官、閹黨弄出來的假信王,都已經不需要他了,這會去京城不但無力改變。
    反而會死無葬身之地。
    作為一個標準的大明藩王,無兵無將,除了他這個位格的親王不至於停掉祿米外,其餘一無所有,根本無法插手上層鬥爭。
    但凡有掙紮之力,為了家國他也願去鬥上一鬥,可惜如今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遠離是非之地!
    溜了溜了。
    隨行隊伍並未說什麽,兵分兩路各自離開。
    誰也不知道京城出了什麽變故。
    現在跟著信王無異於跟著一個火藥桶,不知何時爆炸被炸的粉身碎骨。
    ……
    與此同時。
    各地在京城的代表人無論大小都被友好的請進了皇城。
    由十餘隊軍備頗奇的千機營將士親自請來。
    “大人,大人,小人隻是日升昌一個小小的掌櫃,從來不敢做違法亂紀都事啊!您看這裏頭是不是有誤會?”
    一個年過半百的華服老者訕笑著塞給身旁將士一張五十兩銀票,精明的眼裏殘留著惶恐,梳妝整齊的銀發有些淩亂,看起來頗為狼狽。
    “誤會?沒誤會!”
    千機營將士麵無表情的接過銀票,高聲道:“日升昌票號掌櫃賄賂軍隊五十兩銀票,特此報備督戰隊。”
    ???
    這是要跟我誤會誤會!
    日升昌掌櫃麵色驚慌,連忙說道:“軍爺,軍爺,真是誤會,這銀票不知怎地自己長腿跑了,你看……嗐!”
    可惜。
    油滑這一套對這些將士沒用。
    無人在意。
    但其餘想要解除誤會的掌櫃或者應社、幾社成員,都不再言語,心中暗自破口大罵,這世道怎麽還有這樣的人?
    不應該死絕嗎!
    你不拿,你旗官怎麽拿?
    你旗官不拿,百戶怎麽拿!
    百戶不拿,你們怎麽進步啊!
    蠢貨啊,蠢貨!
    很快。
    數以百計的黨派頭目、內閣文官、大士紳、海商掌櫃、晉商掌櫃、徽商掌櫃都被請來。
    晉商主要是大盛魁、日升昌、範永鬥、大德通幾家,分別掌握蒙古草原貿易、票號匯兌、馬市、糧鹽運數,在北方資源這一塊有絕對話語權。
    而徽商占據商業土地肥沃的南方,生意更加興盛,晉商靠壟斷資敵賣國的通道才勉強可以跟徽商相提並論。
    徽商汪氏鹽業掌握兩淮鹽引,吳氏木業壟斷皇木采辦,胡氏典當壟斷江南十府的高利貸,潘氏絲綢掌握蘇杭織造業,各個都是頂級富商。
    在擁有資本雛形的明末,靠著向錢看齊的官僚,這些商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長為恐怖的財閥。
    此時。
    皇極門。
    各行各業的掌櫃,廟堂呼風喚雨的大員閣老,以及以興複古學為由,聚士子兩萬餘眾,號稱可裁量朝政的學閥領袖都聚在此。
    眾人之上。
    有一龍袍青年負手而立。
    “信王殿下!您監國之身,豈可穿龍袍!”
    “大逆不道!簡直是大逆不道!”
    “請殿下換回蟒袍!”
    “臣請殿下易服!”
    “下民請殿下易服!”
    還未等朱由檢發作,眾多精明的生意人與官員便找準機會當場發難,齊齊拱手大喝。
    讓朕易服?
    “放肆!”
    朱由檢冷笑,大手一揮道:“給我打,打死一個再停手。”
    “遵命!”
    頓時。
    皇極門無限製格鬥大賽開始了,眾多崇禎親軍以鐵槍為棍,各自找尋目標開始狂轟猛打。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軍爺,軍爺別打了!”
    有士子挨了三棍,不複方才不為皇權折腰的模樣,手腳並用扛著棍棒,已然驚恐失色。
    三棍打斷黨社魂。
    “小生隻是讀書人!”
    很快。
    第一個被淘汰的選手出現了,放高利貸的胡氏典當駐京城掌櫃被打的腦漿子塗了一地。
    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眾親軍令行禁止,打死一個人之後果真不再打了。
    皇極門前到處嗚呼哀哉。
    不過比起方才,現在諸位大人物們乖巧多了。
    朱由檢冷笑。
    敢反駁當權者?
    懂不懂什麽叫皇權專製的恐怖啊!
    有圍觀的內閣閣老看不下去,正欲上前拱手,顫顫巍巍道:“殿下,他們,他們隻是平民啊!”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平民了。”
    朱由檢毫不留情駁回:“敢以下犯上,治他們個判國也不為過!”
    ?
    內閣閣老默默退回伸出去的腳。
    生怕還沒邁上前的右腳落下,因為不是左腳先著的地,落得個判國的罪名。
    眼神掃過令行禁止,手持火器的精銳親軍,一時間不由心驚膽戰。
    與身旁幾位閣老對視一眼。
    皆摸不準頭腦。
    他哪來的軍隊!?
    幾乎上千餘眾,各個精氣神十足,紀律森嚴,看著戰鬥力便不菲,說句以一當十的精銳,爺無人說得出反對的話。
    這才是內閣投鼠忌器的緣由,否則豈能容忍一稚子逞凶?
    早就一碗果粒橙送走了。
    “說吧。”
    朱由檢負手而立,淡然道:“你們至少有三句話要說。”
    眾官商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有人試探道:“朝堂要募捐?”
    “不是這句。”
    有六部官員冥思苦想,最終諂媚笑道:“是殿下要嗣位?”
    大逆不道!
    不過屬於信王的親軍在這裏,而且還沒見到陛下,說是信王宮變了他們也不得不信。
    “也不是這句。”朱由檢搖頭。
    這時。
    有一國字臉的青年站了出來,鄭重說道:“殿下,下民是潘氏絲綢的潘仁鬆,家中排行老二,因家父癱瘓在床,大哥坐鎮蘇杭,故隻有下民奉詔前來。”
    “下民家中上至父親叔伯,下至兄弟子侄,都隻有一個意誌,那便是完全忠於家國,忠於大明,忠於陛下!”
    言罷。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頭顱深深埋下,久久不曾起身。
    渾身上下透露著兩個字。
    忠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