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家就在隔壁隊，說是隔壁隊，其實都同屬平安村，不過是一南隊一個北隊。
    平安村是附近比較大的村子之一，所以被劈成兩個隊，人們也習慣稱小村，林爸就是北邊村的村長。
    而兩隊中間隔著的就是平安河，老曹家的草房子就在南隊，以往都沒見過這兒有草房子，一看就是臨時搭建的。
    自從拜了師傅，林清河的生活都忙碌規律起來了，以前每天沒事做就搬個板凳坐家門口數螞蟻，現在是天天一大早就往隔壁隊跑去。
    “師傅，今天還學習畫雞蛋嗎？”
    “怎麽說？”
    “好無趣的，我都畫了十幾天雞蛋了。”
    林清河以為拜師學藝就是學習奇門異技，結果沒想到是天天畫雞蛋。她哭喪著臉拿著毛筆在草紙上畫一個又一個圓圈。
    “看似是雞蛋，實際是在練基本功。”
    “你才學習的時候也是畫雞蛋嗎？”
    林清河揚起小臉龐好奇地問，畫雞蛋能練出什麽基本功。
    “你年紀還小，讓你畫雞蛋也是練你的筆力毅力。”
    老曹隨手拿起桌邊的草紙，上麵被林清河滿滿當當畫了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橢圓，每一筆都有章法。
    “你體質數陰，畫符對你來說應該很簡單。”
    老曹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天生九陰之體，命中注定這碗飯啊。”
    “我做這行時，我師傅讓我畫雞蛋，我是整整畫了三年雞蛋師傅才肯讓我碰符紙。”
    老曹說時，煞是羨慕地望著一臉童真的林清河。
    “這是入門符紙，你先大致看看，明日起便開始教你畫符。”
    老曹到屋裏半天，翻出一本泛黃的本子，林清河接過大致翻了一下。
    “能看懂嗎？”
    “看不懂。”
    林清河翻開看看，搖搖頭，指著一個符文問，“這都是什麽字？做什麽用的？”
    “我門學的雜，這是符文，我也不知什麽字，你師祖也隻讓我跟著符文形狀認作用，像這個專門針對小兒夜啼。”
    “別看符文畫畫弄弄簡單，它花紋繁雜，意念不集中的話，很容易畫錯，沒有效果。”
    老曹補充說。
    “是這樣嗎？”
    林清河在老曹說話間，就照著舊書畫了一個符出來。
    老曹大吃一驚，又仔細對照，發現畫的神韻盡在。
    他趕緊跑屋裏拿出朱砂毛筆來道“你再試試用這個畫。”
    林清河點點頭，不出片刻畫出一張符來。
    老曹拿出洋火點燃符紙，而後將灰燼灑在幹枯的小草上，小草竟然開始發芽。
    “起死回生啊？”
    “神啦！”
    倆人皆是吃驚。
    “哪有什麽起死回生，這不過是障眼法。”老曹解釋，“不過你真是太有天賦了，值了值了。”
    “雞蛋你以後都不用畫了，是我考慮不周啊。”
    “明日八點至十點，咱們就開始進入新課程。”
    林清河心裏滿是喜悅，她倒不在乎自己天賦異稟，隻是覺得終於可以開始學習了。
    從老曹家出來後，林清河便直奔家的方向，途中還看見了王富貴和一群孩子。
    “清…河…”王富貴反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林清河倒是啥都沒說，大大方方地朝他擺擺手就走了。
    楊樹林其實還不是林清河回家的必經之道，但是老早就聽說林爸和一群人在那邊搞什麽建築，村裏也經常有拖拉機拉著一些板皮出出進進，她今天好奇了，想進去看看。
    楊樹林占地多大，林清河算不上來，就是她感覺如果不按照人們走出的小路走自己必然會迷路的程度。
    這附近算是荒郊野林了，周圍也沒有人家，就現在林爸和王大仁建廠在這邊才有點人氣。
    她順著人們走過的小路往前走，走了十來分鍾後，感覺四周空曠寂靜，心裏有點害怕，想打退堂鼓了。
    “呼～心裏毛毛的，算了還是回家吧。”
    林清河又朝四周看看，雖然陽光正好，但是樹林密集，陽光照進來的比外麵的稀疏，再加上太安靜了，她不想要去看爸爸了。
    心裏想著，她也就轉身要出來。
    “喂，你誰啊？”
    “哇哦，好漂亮的小男孩。”
    林清河轉身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稚嫩童音，她轉身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小男孩，長得清純秀麗，一雙細長眼有點動物化的靈氣。
    “你又是誰？我怎麽沒在村子裏見過你？”
    林清河反問。
    “你當然沒見過我，但是你肯定見過我奶奶。”
    說到“奶奶”這個詞的時候，小男孩的眼神竟然有些隱忍克製，語氣也明顯加重。
    但林清河並沒有注意到。
    “你奶奶？”
    “哎呀不說啦，我叫黃小貓，你呢？”
    “我叫林清河，不過你名字好奇怪。”
    “奇怪什麽，我奶奶起的。”
    “那你奶奶呢？”
    “諾，你看那邊。”
    林清河順著黃小貓的手指方向看過去，不遠處有個躬腰老太婆好似在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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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樹林的土地也比較鬆軟，所以也有不少人會在這裏占一小塊地，種點紅豆之類的。
    那老太婆其實離林清河這邊也不太遠，但是林清河就是看不清楚老太婆的形象，感覺蒙著一層霧，她眯著眼緊盯著看。
    “喂，你幹嘛呢？”
    黃小貓伸手在她眼前打晃，才把她拉回現實。
    緊接著黃小貓就對林清河發起邀請“要不要去我奶奶那邊，她那邊有燒雞吃。”
    林清河心裏覺得怪怪的，沒有說話。黃小貓嘴巴一撇“怎麽？要不是看你一個小姑娘在樹林裏打晃，我都不邀請你了。”
    “去就去。”
    小孩子心思也比較單純，林清河沒多想，就跟著小男孩身後朝老太婆那邊走過去。
    還真就奇了怪了，越靠近老太婆，林清河的眼睛就越加霧蒙蒙的，但是吧，看周圍的樹木啊，眼前的小男孩啊，都是清晰的。
    “還就奇怪了，為什麽我看不清你奶奶呢？”
    林清河提出疑問。
    “嘿嘿，嘿嘿。”黃小貓隻顧低頭往前走，也不回頭，而且步伐還越來越快。
    “哎，你等等我，你走太快啦。”
    林清河走了二十幾步，還發現一個問題，周圍雖然都是樹林，長得都一樣，但是給她的感覺還像是原地踏步，另外就是都走了二十幾步，卻感覺離小男孩的奶奶並沒有多近。
    加上小男孩走的也太快了，林清河從師傅家到樹林也是累的不行，她直接站原地不動了。
    “我不去找你奶奶了，我走不動了。”
    “今天是怎麽了，眼睛模糊了，樹林還跟我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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