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打落葉，一個告別的季節，一個狂歡的季節。老侯一早就帶來一個爆炸的消息從今天開始為期一周的時間裏，開始選科了。
    選科意味著今後高考要走哪條路，是文化生還是藝術生，文化生裏還分理科和文科，藝術生就是指以後靠美術、體育之類的考大學。
    班裏同學炸開鍋，鄉村上來的學生頭一次聽說選科，城鎮裏的孩子已經開始聯係家屬根據自己的自身學習優勢考慮走哪條路了。
    反之於其他人的迷茫焦慮，林清河倒是堅定許多。她支棱著下巴看向窗外，風吹落葉，寂靜淒涼，與屋內的嘈雜形成鮮明對比，人無法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受。
    大家焦慮、彷徨，卻是很少有人嗎注意過自己作為年紀尚佳的青少年的快樂。
    同桌那個戴著圓框眼睛的文靜男孩此時也不太文靜，他歪著頭問李清河“清河同學，你打算選什麽科？”
    林清河斜睨他一眼，慢悠悠地說“文科。”
    這位男同學是班裏最普通最不顯眼的同學，卻也是林清河感覺比較熱心腸的同學，很多心思都用在奧數競賽上。
    分科意味著分班，對於慢熱的林清河來說，她還是挺舍不得這麽一位理科厲害的同學。
    同桌靦腆笑笑“我果然猜的不錯，你的確很適合走文科。”
    林清河回問“你呢。”
    男同桌扶了下鏡框“理科。”
    男同桌了又說“當然了，也可能直接出國。”
    “但是清河同學，請你記住我的名字叫，我叫程望。”
    這名叫程望的同桌內向卻熱心，看向林清河的眼睛也是亮亮的。
    林清河笑了一下，他倆都是慢熱的人，或許以後也不會有多少交集，林清河想到這就低頭敷衍回應。
    林清河笑眼彎彎“好啊，也請你記住我叫林清河。”
    隻是林清河卻不會想到人生兜兜轉轉還是，總會在不經意間碰到曾經的人生過客。
    當然啦，這都是後話。
    中午大課間的時候，王富貴興趣衝衝地跟著幾個要好的朋友在籃球場飛馳。
    林清河習慣大課間時間到小賣鋪賣辣條吃，遠遠地她就說聽到有人在呐喊。
    什麽“上哥加油”“上哥好帥”“坤哥好棒”之類的話。
    不用抬頭看一下，林清河就知道，這絕壁都是一群小迷妹，什麽小迷姐亂七八糟的小女孩被籃球男孩吸引住了。
    林清河揚起開封的唐僧肉，一口炫進嘴裏，她想王富貴應該要選體育路線，不選也虧的這麽好的體格。
    正想著，就要走過籃球場的時候就聽見左側方傳出來一陣低呼聲和幾聲尖叫。
    旋即而來的則是嘰嘰喳喳的男女混叫聲。
    林清河心想還能是王富貴又或者楊坤之類的人進了個不錯的球嗎？她朝前走了兩步，方才聽見有人慌張的議論聲。
    “有人摔倒了。”
    “趙坤打球摔倒了。”
    “快喊校醫。”
    “疼疼。”
    “…………”
    王富貴冷靜地呼喊救援，以及趙坤疼的哭爹喊娘的聲音。
    林清河想起來前段時間見到趙坤宇和楊陽時候二人的狀態，也就順著圍觀群眾湊過去看熱鬧。
    球場此時被包圍的裏一層外一層 ，卻依舊能用聽見中心傳出來的呻吟聲“疼疼啊。”
    王富貴安撫“坤哥哥，堅持住，校醫馬上來。”
    人群太多，林清河也擠不進去。
    楊陽很快帶著校醫過來，人群自然留出一道通道，楊陽帶著校醫進去看人家的時候還跟林清河擦了邊。
    林清河本來想問情況下，但是楊陽走得急，沒注意到她，反而是校醫不經意抬頭看到了她，但是校醫又匆匆低頭，拎著急救箱就王富往人群裏邊走。
    他們班的班主任很快到場維係了秩序，受傷的同學也被帶到了醫務室，跟著被分散的學生流，林清河倒是聽到最裏頭看到情況的學生說，打籃球的趙坤有點輕微骨折，被校醫帶到醫務室包紮一下吊著幾天胳膊就可以了。
    有心軟的同學聽到此處就鬆了口氣，覺得沒事就好了，也有多心的同學會好奇“明明經常打籃球的，體格這麽好的人怎麽會莫名其妙的摔倒，又骨折”。
    林清河卻心下了然一切。
    她沒看趙坤什麽情況，卻看到了帶校醫的楊陽。
    上一次見過的楊陽雖說麵色不佳，但是也不是很過分，認真養個兩三天了也就能回春了。
    然而剛剛看到楊陽時，林清河很是驚詫，短短幾天，她卻發現楊陽麵色蠟黃，眼底一片烏青，像極了中毒至深的模樣。
    仿佛用不了多久，這麽一位十六七歲的陽剛少年就要命喪黃泉。
    林清河是沒有開陰陽眼看的，僅憑著肉眼所見就是這種情況，那個趙坤打個籃球就骨折，更不知道中毒已經到達什麽狀態了。
    林清河不想多管閑事，卻看到王富貴焦急跟著校醫跑前跑後，心裏莫名有些動容，她想著要不要上前說兩句，不想此時上課鈴響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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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河心裏感歎，這也是命中注定吧，注定不要她多管閑事。
    這節課是物理課，林清河聽的有些吃力，腦子裏又想起王富貴焦急的狀態，又想起楊陽的麵色。
    林清河不免有些多想了，拿起筆就在本子上畫了圈，她倒不心疼其他人，但是看到了王富貴真情實切的感受，林清河自己都被帶的有些觸動。
    “啪”一根粉筆鏗鏘有力地丟到林清河的腦瓜上。
    旋即就是物理老師嚴肅中略帶玩笑的，聲音“林清河，你來回答下這題的答案是什麽?”
    林清河捂著腦袋瓜子站起來，滿黑板的物理題型看的她頭暈，她呲了下牙。
    物理老師嚴肅起來 “神遊呢？”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捂嘴偷笑。
    物理老師大喝一聲“笑屁，呲個大牙笑的跟你們會一樣。”
    林清河求救地看了眼同桌程望，程望用手打掩護，用口型對林清河說出答案。
    林清河這邊回答完，那邊物理老師砸吧嘴巴子，讓她坐下來。
    完事了，物理老師又來句“清河啊，你總分都不賴，就是說理科不太行。”
    物理老師老師說眼中盡是惜才模樣。
    物理老師的題目還沒有講多少，另一頭就有個中年男子在門口張頭張腦。
    沒多少人注意到，還是白苗喊了一聲“老師，門外有人找。”
    大家目光這才朝門口看過去，是醫務室的校醫。
    物理老師走到門口，跟校醫寒暄了兩句，校醫嘰裏咕嚕跟物理老師說了幾句話，物理老師度著步子，威嚴地撇了一圈看戲的同學，最後喊了聲。
    物理老師說“林清河，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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