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功跌跌撞撞地從辦公室走出來，下體的疼痛讓他走路姿勢有點兒詭異。
    他來到大廳，看到衣衫不整的朱麗正哭得梨花帶雨，而她周圍全是圍觀的群眾。
    “這信用社的主任真他娘的不是東西！”
    “他堂堂一個信用社主任竟對你做出那種醃臢事，太不像話了。”
    “他膽子真大，大白天的都敢對你做那種事！”
    “走，咱們把他抓了送公安，讓公安斃了他！”
    “對，這種人不殺天理難容，必須讓他知道欺負咱們女同誌的下場！”
    ······
    圍觀的群眾正義感十足，他們大罵劉成功沒有人性，豬狗不如。
    他們罵完以後，還嫌不過癮，這種人不送他吃槍子，還留著過年嗎？
    於是，他們準備去抓劉成功，把後者交給公安處理。
    “你這個女人好歹毒，為了讓我給你批貸款，你就勾引我，我不同意，你就自己貼上來，我堂堂信用社主任，好歹是國家幹部，我怎麽可能是那種人，你見我死活不同意就打傷我，還跑出來惡人先告狀，誣陷我要對你做那種事，我比竇娥還冤啊！”
    劉成功指著朱麗，控訴朱麗是一個心思歹毒的女人，為了獲取貸款勾引他，而他誓死不從，朱麗就惡人先告狀，反咬他一口。
    群情激憤的群眾一時無法判斷劉成功和朱麗誰說的是真的，他們呆愣在原地，失去了目標。
    朱麗沒想到劉成功會倒打一耙，她想不明白劉成功是怎麽說出是自己勾引他的這種昧良心的話。
    “你不要臉，你才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用貸款威脅我，我不從你，你就不給我批貸款，我不同意你就動粗，還差點兒把我掐死，我脖子上還有你掐的痕跡。”
    為了自證清白，朱麗不惜把自己的脖頸展示給眾人看。
    眾人朝朱麗的脖頸看去，後者的脖頸還真有被掐的痕跡。
    “畜生，你還有什麽話說？”
    “堂堂信用社主任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還有臉說人家女同誌勾引你，你的良心讓狗吃了嗎？”
    “你太不是人了，我們差點兒都被你騙了！”
    “還跟他墨嘰啥，趕緊把他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
    正義的群眾又有了目標，他們必須讓這個畜生得到法律的製裁。
    劉成功一臉無辜，好像他受了天大的冤枉似的。
    “你們都被她騙了，她脖頸上的掐痕是她自己搞出來的，跟我沒關係，她為了陷害我，當然要裝的像一點兒啦！”
    這樣說好像也有道理，正義的群眾再次陷入迷茫，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他們到底該相信誰，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你胡說八道，我怎麽會掐自己！”朱麗焦急地反駁道。
    劉成功腦子轉的飛快，這個時候一個小破綻都可能讓他身敗名裂。
    “你為了讓我批貸款，連自己的清白都不要，掐自己不很正常嗎？”
    周圍的群眾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雙方都說自己是受害者，還都說的有理有據的。
    “他們到底誰才是受害者？”
    “你聽他們說的，我感覺他們說的都有道理。”
    “這可能怎麽辦？”
    “算了，咱們又不是公安，操這個心幹嘛，咱們報公安得了，讓公安來處理！”
    ······
    聽到眾人要報公安，劉成功一點兒都不害怕，朱麗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而已，沒什麽好怕的，而他在信用社工作這麽多年，積攢了不少人脈，給朱麗按一個誣陷的罪名簡直是易如反掌。
    “對，你們趕緊報公安，把她抓起來，這種女人太歹毒了，不能再讓她禍害別人了。”
    眾人見劉成功一點兒不怕他們報警，有些人就覺得劉成功是無辜的。
    “人家信用社主任都不怕咱們報警，他肯定是清白的！”
    “我也覺得他是清白的，要是他真的做了那種醃臢事，一聽咱們報公安肯定慌，你看他多鎮定。”
    “人家堂堂信用社主任，吃國家飯的，怎可能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事兒！”
    ······
    劉成功見輿論有利於自己，心中暗喜，隻要把群眾都爭取過來，那自己就安全了。
    “你們看她穿的，正常人誰這麽穿，一看就是故意穿成這樣勾引男人的，她就是有備而來。”
    他把群眾的注意力往朱麗的衣著上麵引導，在這個普通老百姓無論男女都是以灰藍的中山裝為主的時代，朱麗的旗袍就顯得很另類。
    眾人紛紛看向朱麗，他們剛才隻顧著義憤填膺了，根本沒人在意朱麗穿的什麽，經過劉成功這麽一提醒，他們這才注意到朱麗是一身旗袍。
    旗袍很顯身材，而朱麗的身材本身就很好，她穿旗袍什麽效果可想而知。
    “一看她就不是啥正經人，正經人誰這麽穿，在家穿穿就算了，還穿出來招搖過市，不要臉！”
    “我沒記錯的話，舊社會的窯姐才這麽穿。”
    “說不定她就是幹這個的，狗改不了吃屎，勾引男人都勾引到信用社來了！”
    “肯定是生意不好做，沒錢吃飯了，這才想到供銷社訛一筆錢，不巧的是人家主任不是那種人，她見訛不到錢就跑出來惡人先告狀，敗壞人家主任的名聲。”
    ······
    劉成功聽著眾人的話，他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
    他跟朱麗說了，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她這個看上去不正經的女人和自己這個國家幹部之間，眾人肯定更願意相信自己這個國家幹部。
    事實證明，他說的沒錯，群眾選擇相信了他。
    朱麗聽著眾人對她的評價，那些話像一根根刺紮在她的身上。
    她不理解為什麽眾人對自己這麽大的惡意，僅僅是因為自己穿旗袍嗎？
    “你們看，她都不敢說話了，肯定是怕了！”
    “咱們差點兒上他的當，冤枉了人家信用社主任。”
    “大家把門守好，千萬別讓她跑了。”
    ······
    朱麗委屈極了，為什麽這些人都不相信自己，而相信那個禽獸。
    “你們放心，我不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等著公安來給我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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