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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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遠山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嶽遠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連忙接通電話說道:“李總編啊,稿子我今天已經交了。你來電不是來催稿了吧?”
李總編說道:“你的稿子我剛看完了,你這回寫得不錯嘛。”
嶽遠山滿麵笑容地說道:“難得李總編誇獎啊。嘿嘿,我這回的發揮還算可以。”
李總編說道:“你這回寫的情節很不錯,有些細節處理得很好。我想問一下,你是不是認識什麽高人懂得法術的?”
嶽遠山連忙說道:“沒有,沒有。這些情節都是憑借我豐富的想象力虛構出來的。”
李總編說道:“是這樣嗎?真是可惜啊。”
嶽遠山心中咯噔了一下,心想難道我說錯話了嗎?我隻是想凸顯自己的才華而已啊。他連忙問道:“李總編,有什麽事情嗎?為什麽說可惜了?”
李總編說道:“最近我碰上了一件怪事,就是沒法用科學解釋清楚的那種。我看了你的稿子,還以為你認識這樣的高人,想通過你找個高人來指點一下。既然你不認識那就算了,我再另外想辦法吧。”
嶽遠山心想可不能失去這次拍李總編馬屁的機會,連忙說道:“李總編你等一下,懂法術的高人我雖然不認識,嘿嘿,不過我知道在哪裏可以找到。”說完他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淩雲。
李總編說道:“那太好了,你趕緊幫我找一下這位高人。”
嶽遠山說道:“沒問題,我盡快安排。對了,李總編,你說的那件怪事是什麽事啊?嘿,不是我想打探你的私事,我隻是想稍微了解一下,好去跟那位高人說。”
李總編沉默了片刻,說道:“這件怪事最好還是當麵說,你聯係好高人之後給我電話,到時我們見麵再談。”
掛斷電話之後,嶽遠山諂媚地對淩雲說道:“小雲雲,幫哥一個忙唄。”
淩雲抹了抹嘴,說道:“老嶽,你跟我這麽客氣幹嘛?這幾天我都是吃你的住你的。你有啥事就直接說吧。”嶽遠山就把李總編的事情向淩雲說明了一下。
淩雲說道:“現在都不知道這件怪事是什麽,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忙啊。”
嶽遠山說道:“李總編他不肯在電話裏說清楚,我也沒辦法啊。不過以你小雲雲的本事,肯定沒問題的啦,要不我們去給李總編看看唄。”
淩雲說道:“那行,咱們先去看看。這也算是一次曆練吧。”
“對對對,就是曆練。”嶽遠山見淩雲答應了,就給李總編打了個電話。
打完電話之後,嶽遠山對淩雲說道:“小雲雲,李總編讓我們今晚就到他家裏去。”
淩雲說道:“沒問題,吃完飯咱們就走。”說完又埋頭大吃起來。
淩雲吃飽了之後,嶽遠山按照李總編給的地址,帶著淩雲和大白驅車到一個高檔小區,來到李總編的家門口,按下了門鈴。
李總編是一個五十多歲、有點禿頭的矮胖男人,他聽到門鈴聲後,很快就打開了門。當他看到嶽遠山帶來的不過是一個背著白貓的少年,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對嶽遠山說道:“我說遠山,這孩子就是你說的高人?”
嶽遠山連忙解釋道:“李總編,你別看他年紀小,他可是得了白雲觀真傳的道教俗家弟子,本事大得很,和其他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完全不一樣。”
李總編有點懷疑地說道:“白雲觀是什麽道觀嗎?沒聽說過啊。”
淩雲接口說道:“白雲觀在這裏的東邊,我走了好幾天才到這裏……呃,不對,後麵有一段路是坐車過來的,我也搞不清楚離這裏有多遠了。”
李總編見淩雲有點語無倫次,對他更沒信心了,眉頭都皺了起來。嶽遠山見狀連忙說道:“李總編,你說我敢隨便找個孩子來忽悠你嗎?再給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啊。這孩子你別看他憨憨的,他是真的有本事。既然我們都來了,你就讓他試試看?”
淩雲在一旁小聲地反駁道:“誰憨憨的了?我這叫天真無邪好吧。”
李總編見嶽遠山這樣說,也不好直接把他們攆走,便揮手讓他們進了屋。進門之後,嶽遠山問道:“李總編,這下你可以說那件怪事到底是什麽了吧?”
李總編指著客廳的一座關公像說道:“你們看這座關公像,能看出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嗎?”
嶽遠山推了推眼鏡,朝關公像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嘿嘿,這座關公像真是做得栩栩如生啊,把關公威嚴的氣質表現得淋漓盡致。李總編你真是好眼光啊,挑了這麽一座關公像。”
淩雲沒好氣地說道:“這位大叔是問關公像有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又沒讓你拍馬屁。”
嶽遠山聞言漲紅了臉,但現在又不敢得罪淩雲,便說道:“那你看出來有什麽奇特的地方了嗎?”
淩雲說道:“其實很明顯啊,隻是你沒用心看而已。眾所周知,關公都是紅臉的,但是你看,這座關公像的左臉上有一大塊黑斑。這應該就是最奇特的地方了。”
嶽遠山仔細一看,見果然如此,便說道:“嘿嘿,這塊黑斑我剛才也看到了,還以為是陰影呢,就沒太在意。”
淩雲說道:“你就別狡辯了,關公像正對著客廳的燈,臉上怎麽可能有這麽大一塊陰影?”他轉頭對李總編說道:“大叔,你所說的奇特地方,就是指這個臉上的黑斑嗎?”
李總編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如此。”然後他拿了塊抹布,在關公像上擦了擦,就把黑斑給擦掉了。
嶽遠山奇道:“這塊黑斑這麽容易就被擦掉了啊?那有什麽奇特的?這也不是什麽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啊。”
李總編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擦掉就完事了我還費心找高人來看什麽?”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這已經是我第七次擦掉關公臉上的黑斑了。我剛開始也以為隻是沾染了灰塵,但是我每次擦完,第二天早上黑斑又出現了。你說這科學嗎?”
嶽遠山朝李總編的家裏四處張望了一下,說道:“會不會是家裏小孩子的惡作劇?”
李總編搖頭說道:“我家裏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住,沒有什麽小孩子。我老婆和女兒都在國外,而且我女兒也二十多歲了,不是什麽小孩子。”
嶽遠山頓時無言以對了,李總編又補充道:“我家大門口有監控錄像,我有查看過錄像,除了我之外,根本就沒有人進出。”他見嶽遠山看向陽台,馬上說道:“所有的陽台和窗戶都有防盜網,別人不可能進來的。而且就算真的有人費盡心思進入我家,不偷不搶的,就為了塗黑的關公的臉?你說這事正常嗎?算不算是怪事?”
嶽遠山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是怪事。”他對淩雲說道:“小雲雲,這件事情你怎麽看啊?”
淩雲對李總編說道:“大叔,你剛才說都是早上發現這黑斑的,那你晚上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呢?”
李總編搖頭說道:“我年紀大了,睡眠很淺的,但是這幾晚都沒聽到有什麽聲響。其實我有一晚壯著膽子守在客廳,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動靜。結果當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第二天早上也沒看到關公臉上有黑斑。但是我也不能每晚都守著啊,隻要我不守夜,第二天早上關公的臉上就會出現黑斑。”他停頓了一下,又壓著嗓子說道:“所以我懷疑我家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就想找高人來看看。”
淩雲拿起剛才李總編用來擦拭關公像的抹布,仔細地看了一下上麵黑色的汙漬,說道:“大叔,你知道這些黑色的是什麽東西嗎?應該是你家裏有的東西吧。”
李總編愣了一下,說道:“我倒沒考慮過這黑色的是什麽。我們家裏有黑色的墨水,但這應該不是墨水,不然不會這麽容易被擦掉。”
淩雲又問道:“大叔,你平時有做飯嗎?”
李總編說道:“我一個人住,平時工作也忙,很少做飯的。不過周末的時候偶爾會煲點湯,炒兩個小菜。”
淩雲點了點頭,拿著抹布來到了廚房。李總編和嶽遠山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淩雲見灶台上擺放著幾個不同類型的鍋,便伸出手指在一個砂鍋底部摸了一下,這隻手指果然沾上了黑色的鍋灰。淩雲用抹布把手指上的鍋灰擦掉,然後對比了一下抹布上新舊兩處汙漬,點頭說道:“看來這抹在關公臉上的黑色東西,應該就是鍋灰了。”
李總編不解地問道:“鍋灰?就算我家裏真的有不幹淨的東西,他幹嘛要用鍋灰來塗抹關公的臉?”
淩雲又走到了客廳,說道:“關公又叫關聖帝君,是道教的護法四帥之一,有著治病除災、驅邪辟惡、誅罰叛逆、巡查冥司的職能。所以關公像具有比較強的辟邪功效。”
淩雲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鍋灰也是能夠用來辟邪的,有一種用法就是把鍋灰塗抹到人的臉上,這樣鬼怪就看不到這個人了。至於用鍋灰來塗關公的臉會產生什麽效果,我也想不明白。算了,我先看一下這個屋子裏麵是否真的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說完他把大白和背包放下,拿出一張符紙和朱砂,畫符念咒打開了法眼神通。
李總編聽了淩雲的分析,已經對他信任了幾分,現在看到他打開了法眼,立馬對他深信不疑,不停地為剛才自己的魯莽言語而道歉。淩雲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然後施展法眼在李總編的家裏掃視起來。
才一會兒的功夫,淩雲就有所發現了。他走到客廳裝飾架前,指著一個雕像問道:“大叔,這個雕像擺在這裏有多久了?”這個雕像是用木頭雕刻出來的,是一個比較抽象的人物雕像,這個人物的臉上還戴著一個比較誇張的麵具,很有異域的特色。
李總編連忙走到淩雲身旁,說道:“這個雕像是前兩個禮拜女兒從國外寄回來給我的,說是出去旅遊時買的。怎麽了?這個雕像有問題嗎?”他的臉色突然一變,說道:“對了,好像就是這個雕像進我家後沒幾天,關公的臉就開始變黑了。”
淩雲點頭說道:“嗯,沒錯。這個雕像蘊含著一股妖氣,不過你不用擔心,這股妖氣不是很強,不然的話大叔你來守夜的時候恐怕就不會是什麽事都沒有了。”
嶽遠山插嘴說道:“既然是這個雕像有問題,那把它扔了不就解決問題了?”
淩雲說道:“你把它扔了,大叔這邊是沒問題了。但是邪靈還在這個雕像裏呢,說不準啥時候又出來禍害別人。這個邪靈的修為比之前那隻黑貓差遠了,待會我就做法滅了它。”
李總編說道:“小師傅你能滅了這個邪靈那真是太好了。這麽說來抹黑關公臉的就是這個邪靈了,不過我還是沒想明白它為什麽要這麽幹?”
淩雲回頭又看了一眼關公像,忽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為什麽了。”他比劃著說道:“你們看,關公像就正對著這個雕像,關公像的浩然正氣壓製著雕像裏的邪靈。所以這個邪靈就趁晚上陽氣消退、陰氣增長的時候出來活動,往關公的臉上塗上鍋灰。剛才我有說過,如果在人的臉上塗上鍋灰,鬼怪就看不到這個人,那是因為鍋灰能夠把人的陽氣給隔絕掉,這樣鬼怪就發現不了人了。同樣的道理,如果把一身正氣、充滿陽氣的關公像塗上鍋灰,那應該就能隔斷關公像的陽氣,讓它失去辟邪的作用,這樣就沒法對這個邪靈造成壓製了。”說道這裏,他笑了起來:“隻是這個邪靈的修為不夠,即使是在晚上,它在關公像麵前也隻能勉強塗黑一塊,但是到第二天早上它好不容易塗黑的一塊又被大叔給擦掉了。”
嶽遠山說道:“這個雕像不是在國外買回來的嗎?那這個邪靈應該也是國外的邪靈吧,它居然也知道鍋灰的用法?”
淩雲撓了撓頭,說道:“這個我也搞不清楚。”
李總編想了想,然後拿起雕像來翻看了一下,最後指著雕像的底部,哭笑不得地說道:“made in china,原來這個雕像是在國內生產的,然後出口到了國外,沒想到又被我那傻丫頭在國外買了,寄回來給我。”
嶽遠山笑道:“原來還是本土邪靈啊,那就不奇怪了。”
淩雲說道:“管他是外國邪靈還是本土邪靈,讓我來做法把它給收了。”說完他又拿出符紙和朱砂,畫了一張降妖符,貼在雕像上,然後念動咒語。
過了片刻,降妖符自動燃燒了起來,產生了一股黑煙。此時嶽遠山和李總編都依稀聽到一陣淒厲的呼叫聲,兩人都露出了難以名狀的表情,對視了一眼。淩雲用掌風把雕像上的符紙灰燼拂散,又用法眼再查看了一下雕像,開口說道:“成了。大叔,這隻邪靈已經被除掉了。你可以觀察幾天看看,如果還有問題,可以再來找我。”事情已經辦完,淩雲和嶽遠山別過連聲道謝的李總編,回到了嶽遠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