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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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淩雲等人在路上都沒有再碰到妖怪,連普通的猛獸都沒有見到。這一天,眾人穿過一片叢林,發現叢林邊上有一條公路,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車輛在路上行駛。阿嵐平時極難見到汽車,她看到這些車輛時雀躍不已,拉著淩雲不停地問東問西。林靈玲也長舒一口氣,說道:“好久都沒有感覺到現代文明的氣息了。這路上來往的車輛也不算太稀少,附近會不會有城鎮啊?我來看一下,如果有城鎮的話那可太好了,我真想好好地洗個熱水澡。”說完她打開天眼通,往四處查看起來。
過了一小會兒,林靈玲就叫了起來:“有了,有了。原來前方那座小山後麵就有一個鎮子,看起來規模還不小呢,應該會有供應熱水的旅店。我們趕緊去那個鎮子看一下吧。”說完她收起天眼通,率先朝著鎮子邁步走去。
“嘿嘿,鎮子裏應該有好吃的。阿嵐,我們也趕緊過去看看。”淩雲和阿嵐也跟了上去。
得知前方就有一個鎮子,嶽遠山卻沒有像淩雲等人那樣興奮,反而覺得心頭有點沉重:因為墨默說過,如果他們找到了城鎮,那將是她獨自離開的時候。想到這裏,嶽遠山的腳步緩慢了下來,他甚至有點希望永遠也不要到達城鎮,這樣墨默就可以一直跟他們在一起了。
墨默見嶽遠山一個人落在隊伍的最後,便停下來叫道:“老嶽,你是怎麽回事?怎麽走得這麽慢?”
淩雲聽到墨默的話,轉身笑道:“老嶽,你說過的,曆練路上的費用你全包。之前我們一直都是在荒野裏行走,你都沒機會花錢,這下到城鎮了,我們可得好好地宰你一頓才行。你不是怕了吧?”
“哪有?我隻是在想怎麽這幾天都沒有碰到妖怪,搞得我這幾天都沒有收集到什麽素材。”嶽遠山強打起精神,趕上去和墨默並肩而行。
墨默說道:“也許是因為這附近已經是人類頻繁活動的區域,所以妖怪們都躲得遠遠的了。”
淩雲說道:“老嶽你別急,等我們在鎮子裏休息幾天再出發,後麵肯定能讓你收集到足夠的素材。”
墨默說道:“阿嵐之前應該都沒有在外麵的鎮子待過吧?這回可得好好地體驗一番。”
阿嵐興奮地說道:“對啊。其實不止是我,我們怒風族大部分人都沒有遠離過村子。阿爺他雖然年輕的時候有到過別的鎮子,但他也沒有在別的鎮子裏住過呢。”
嶽遠山說道:“阿嵐,你出來一趟應該能體驗到現代文明帶來的好處,以後你要是當了族長,可得讓村裏通上公路和水電,這樣大家的生活條件會得到很大的改善。”
阿嵐說道:“其實我根本不想當什麽族長,像阿爺這樣,族裏什麽事情都得往身上扛,感覺好累啊。”
淩雲問道:“你們怒風族的族長都是代代相傳的嗎?”
阿嵐說道:“對啊,上一任族長就是阿爺的阿爸。阿爺說他再過幾年就不當族長了,到時候就到我阿爸來當,阿爸就我一個女兒,以後可能就會要我當族長了。”
墨默說道:“你們怒風族沒有傳男不傳女的傳統,也挺開明的嘛。”
阿嵐說道:“其實一般族長都是由族裏的男性來擔任的,二叔原本有一個兒子,就是我哥。之前二叔和我哥才是族長繼承人,不過我哥在一次狩獵行動中意外身亡,二叔又沒有其他孩子,所以繼承人才落到阿爸這邊。”
淩雲說道:“你們怒風族怎麽都隻生一個孩子?”
阿嵐說道:“其實不是不想多生,而是生下來的孩子很難養活,小孩子生病經常沒法治好。我之前也有個弟弟,但是他在兩歲多的時候生病去世了,所以一家一般隻有一兩個小孩能健康長大。”
墨默說道:“是因為村子裏的醫療衛生條件太差了吧?小孩子抵抗力又弱,一旦生病了沒有良好的治療手段就很不容易治好,所以建議你們還是要把路修好,族人生病了可以到外麵的醫院去治療。”
阿嵐說道:“唉,其實以前政府的工作人員來我們村裏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阿爺還是拒絕了修路通電。”
淩雲說道:“那看來還是得等你日後當上族長,掌握了話語權才行啊。”
阿嵐問道:“淩雲,你就這麽希望我當上族長?當上族長就得承擔責任,這樣我就得一直呆在村子裏了。”
淩雲撓了撓頭,說道:“一直呆在村子裏是挺悶的,不過你當上族長後能把路給修通,能夠造福族人不是也挺好的?”
阿嵐見淩雲絲毫沒有領會到她的意思,哼了一聲,不再跟他說話。
嶽遠山見狀打趣道:“小雲雲,你想讓阿嵐當族長,你自己是不是想當白雲觀的掌門啊?”
淩雲說道:“有大師兄在,掌門的位置才輪不到我呢。而且我也根本不想當掌門,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多好。”
阿嵐聽到淩雲這樣說,更生氣了,嘴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這時淩雲才察覺到阿嵐的表情,但他不知道阿嵐為何不高興,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一時竟無話可說。嶽遠山和墨默看得有趣,兩人相視一笑,也不去勸解。
“你們四個,還不趕緊給我走快點。”走在最前麵的林靈玲發現淩雲等人落下比較遠,便停下腳步,雙手叉腰對他們催促起來。四人吐了吐舌頭,連忙加快了腳步。
眾人沿著公路行走,繞過一座小山之後就能看到那座鎮子了。進入鎮子之後,本來林靈玲打算先找一間旅館安頓下來,洗個熱水澡再說,但是淩雲在路過一間飯店時就不想走了,他聞著飯店裏飄出來的香味口水狂流。嶽遠山見狀隻好說道:“靈玲,要不咱們還是吃完飯再找住的地方吧,反正現在也差不多到吃晚飯的時候了。”林靈玲無奈之下,隻好同意了。
淩雲等人之前的一段時間都是在荒野外生活,隻能吃一些製作方便、烹飪簡易的食物,有時候幹脆隻能吃點幹糧。這回在飯館大家都吃得可香了,連林靈玲和墨默都顧不上儀態,和其他人一起狼吞虎咽起來,畢竟有淩雲這家夥在,手腳慢一點的話,好吃的食物都要被他幹掉了。眾人的這一番表現把飯館老板和旁邊兩桌的食客都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這幾人不會是逃饑荒來到這裏的吧?
過了片刻,除了淩雲以外的人都吃飽了,隻剩下他一個人還在埋頭苦吃。林靈玲擼了一下大白,對飯館老板說道:“老板,你們這個地方叫什麽名字啊?有什麽環境好一點的旅館嗎?”
老板說道:“我們這裏是驕子鎮。要說到旅館啊,出了我這店往左走一百米,然後在十字路口往右走五十米左右,就有一家喜盛旅館,那家旅館的條件在我們鎮子算是數一數二的了。”
這時隔壁桌的一個客人笑道:“老板,你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那家旅館不是你表妹開的嗎?”
老板老臉一紅,連忙說道:“雖然那是我表妹開的店,但我可沒亂說啊,喜盛旅館的衛生條件、服務在咱們鎮子上不都可以算得上是前幾名嗎?”
那名客人又說道:“嘿嘿,咱們鎮子也就那麽幾間旅館,排名前幾名也就是相當於倒數後幾名了啊。”
老板急忙說道:“老謝,你又沒喝酒,咋在這裏胡說呢?得了,我送你一盤花生米,把你這臭嘴給堵上。”說完他招呼夥計給那桌客人送了一盤花生米,那個客人得了好處,就笑嘻嘻的不再說話了。
老板又轉頭對林靈玲等人說道:“嘿嘿,大家鄉裏鄉親的,都熟得很,平時就喜歡開開玩笑。剛才老謝說的話你們別當真啊,喜盛旅館真的挺不錯的,價格也公道。你們去到那裏就說是我介紹的,還能給你們打折呢。”
林靈玲和嶽遠山對視了一眼,說道:“待會我們先去看看吧,如果條件確實可以我們就住在那裏。”
嶽遠山笑道:“老板,我們在你店裏吃飯,又準備去光顧你表妹的旅館,這頓飯錢你給我們打個折唄。”
老板裝出愁眉苦臉的樣子說道:“哎喲,我們這小店主要都是做鄉親們生意的,根本就賺不了幾個錢,要是給客人你打折,我們就要賠本了,要不我給你們送點小菜吧。”然後他又召喚夥計給上了一盤花生米,令嶽遠山等人哭笑不得。
“怎麽,你們都不吃嗎?”淩雲當然來者不拒,見大家都沒有動筷的意思,便直接把那盤花生米全部倒到自己的碗裏,哢呲哢呲地大嚼起來。
林靈玲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對墨默說道:“對了墨默,上回你說如果在路上遇到城鎮,你就要離隊了。我看著鎮子也有點規模,應該會有車到大城市去,你有什麽打算嗎?”
嶽遠山聞言心頭一沉,原本他還希望其他人包括墨默自己都忘記掉這件事情,隻要沒有人提起,墨默應該就會一直和大家在一起,但如今還是被林靈玲給說了出來。
阿嵐之前不知道這件事情,便眨了眨眼問道:“怎麽回事?墨默姐你要走了嗎?”
墨默淡淡一笑,說道:“對啊,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呢。跟大家相處的這段時間也不算短了,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充滿了新鮮和刺激呢,還刷新了我的世界觀。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段時光的,當然了,還有你們。”
墨默說完這番話,氣氛變得沉重起來,連淩雲也停止了進食,呆呆的不知所措。沉默了片刻之後,嶽遠山終於忍不住說道:“墨默,你真的要走嗎?”
墨默歪著頭看著嶽遠山,說道:“怎麽了,老嶽你舍不得我嗎?”
嶽遠山臉一紅,說道:“是啊,是舍不得。你走了誰教我畫畫啊?”
墨默笑道:“師父領進門,修為在個人。你隻要多練習就好了。”嶽遠山頓時默然了。
林靈玲旁觀者清,早就看出來嶽遠山對墨默有意思,她見狀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老嶽,你這麽舍不得墨默,可以跟她一起走啊。”嶽遠山和墨默聞言對視了一眼,雙方都沒有說話。
淩雲瞪大了眼睛說道:“不是吧,老嶽要是走了,誰來給我們買單啊?”
林靈玲給了淩雲一拳,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小子就不能長點心嗎?再說了有師姐我在,你還怕沒人買單?”
淩雲摸了摸頭,不明所以地說道:“點心?什麽點心?”這下子把眾人都給逗樂了。
林靈玲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你這家夥,在分析戰況、解讀情報信息的時候腦袋靈活得很,別的時候就像個呆瓜似的。”
淩雲也不知道大家在笑什麽,他很認真地說道:“也許我就是個呆瓜。雖然師姐你說你會買單,可是,可是我舍不得老嶽啊,我也舍不得墨默姐。你們不要走好不好?”他所說的話都樸實無華,但其中的真情實感令大家都為之動容。
嶽遠山揉了揉鼻子,說道:“嘿,誰說我要走的?我當然不走了,我還要跟著你去收集寫作素材呢。”停頓了一下,他鼓起勇氣對墨默說道:“墨默,你也不要走好不好?”
墨默低頭思索了片刻,然後抬頭說道:“其實我也想繼續開展我的植物探索研究工作,我剛開始說找到城鎮就離開是因為不想麻煩你們護送我,現在跟你們都這麽熟了,我也不怕麻煩你們了。所以我現在就厚著臉皮說:我不走了,我還想賴著你們。”
墨默此言一出,眾人都歡呼了起來。老板見狀趕緊過來說道:“各位客人,有什麽好事慶祝嗎?要不要來點酒助助興?”見老板如此見縫插針地做生意,大家又大笑了起來,不過眾人都沒有喝酒的習慣,隻能婉拒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