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標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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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上衣服離開了臥室。臨行前,瑪麗杜波伊斯吻了我,還不忘隨口調侃了一句,“乖寶寶,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安娜的。至少在我成為你在地獄的妻子之前,我都會把咱們的小秘密裝在心裏。但如果我先走了,你記得刻上武廿無愛妻瑪麗.... ”
    我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因為我知道這一槍打出去之後的後果是什麽。毛呢材質的軍裝大衣,因為布魯塞爾的晨霧而沾染上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Θ18為我理順了大衣的紋路,而後輕聲在我耳邊說:“主人,您的參謀長,雷克斯·布雷肯裏奇剛剛送來情報。雅典出現了重大巫師聚集。目前而且在一瞬間,當地出現了大量的平民集體跳海症狀。”
    我一聽就不由頭皮發麻,整個人心裏都泛起一陣惡心。這哪裏是什麽巫師繁殖,這明明就是鐵線蟲寄生螳螂的套路啊。想到這裏,漢娜的形象突然在我的眼前浮現。
    “你說那個漢娜是安全的對嗎?”我有些不安的看向Θ18,並且靜靜地等待著她的答案。
    Θ18點了點頭,隨後解釋道:“就目前而言,她的甬道存在不可逆的損傷,並不具備繁殖的能力。”
    我點了點頭,說了句“好”,就快步走下杜波伊斯莊園的那漫長的台階,隨後帶著Θ18走向了我們來時的那輛汽車。
    我和Θ18,並沒有多說什麽。她很有默契的為我打開副駕駛位置的門,她也直接跑去開車。當汽車啟動後,Θ18一邊看著麵前末世後汙水橫流的布魯塞爾,一邊輕鬆的駕駛著汽車靈活的繞開一個個散發著臭氣的水坑。
    這時Θ18突然問道:“主人我覺得您,並不如愛我那樣,愛瑪麗杜波依斯小姐。反而更像是憐憫與宣泄。”
    此時的我被她這句突如其來的話,嚇了一跳,隨後苦笑著搖搖頭:“吃醋了嗎?”
    “並非如此,“此時Θ18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一抹得色,隻聽她這樣說,“反而我覺得我驗證了你愛我。不過我還覺得您和瑪麗小姐,甚至麗茲殿下這類人非常的可憐。你們就像是一塊磁鐵想通的磁極,隻有用一個與你們磁極相反的東西,才能讓你們彼此才能緊緊銜接在一起。可您和我在一起,您的開心比較純粹一些。”
    我一聽這種純粹性的比較不由苦澀的撇嘴笑了一聲,那聲音讓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歎息、是苦笑、是自嘲,還是內心深處那個正義感爆棚的另一個我,對於現在這個殺伐果斷的督帥發自內心深處的鄙夷。
    看來最嚴重的腐蝕,根本不是來自於高維度空間的古神力量,反而是這個空間內實實在在的權力。當我看到後視鏡中那對狼一樣富有侵略性的眸子,不由讓我的心頭一緊。
    於是我轉過身去,不再去看比古神之眸還要恐怖的... 髒東西,並用手帕抹去眼角的淚水。可當我想起末世初期在濱海那座荒廢的賓館中,安娜和王偉在屋裏放蕩形骸的笑聲,再想起剛剛我和瑪麗杜波伊斯的親昵。
    想到我當時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以及隨後那種沒來由的道德優越感。就不由讓我的心頭一緊,就仿佛感受到了引力波的波動,那種微妙而又無法忽視的存在,如同宇宙深處兩個黑洞的碰撞,即使相隔億萬光年,也能傳遞出強烈的震撼。
    引力波嗎?真的好像啊。引力波,它是億萬年前,黑洞碰撞這種宇宙級災難,就像是安娜這個被我視為內心唯一依賴的人,她和王偉那段往事,就像是億萬年前在我內心深處的碰撞。而現在的記憶閃回,就構成了一個怪異的循環。就像是四年前那個良知尚存的我穿越時空的限製,給了我一記重重的耳光。
    這耳光讓我冷靜了下來,原來克萊因瓶在三維空間也可以體現啊——過去那個一心想要恢複秩序的我和現在這個大權獨攬的我,既分裂而又完美統一。
    它們呈現出一種量子態的糾纏,而連接此時此刻的我和此時此刻的我那座搖搖欲墜的橋梁就是我的良知。
    我望著車窗外蒸騰的晨霧,不再發瘋的我輕輕在玻璃上嗬出一團白霧。於是我一邊寫水霧上寫字,一邊低聲說道:“君子可以因不忍視其觳觫,而遠庖廚。又豈能因噎廢食耶?”
    最後我目光一凝,冷聲道:“Θ3和Θ4已經到雅典了嗎?”
    Θ18透過後視鏡看到我的眼神,笑著點了點,她嘴角那勾起弧度和臉龐上一抹藏不住的得色,是她發現自己男人依舊如此後的欣慰。隻聽她說:“已經到了雅典上空,預計還有十分鍾,就可以到達預計空降點。有什麽進一步的安排嗎?”
    “這次不留活口,”我平靜地說出我的命令,也是我對那些巫師和超能力者最後的仁慈。也是我幾年前堅持不進去看那份齷齪的原因,我的道德也始終在那裏並未增減,也並沒有因為我有更多的女人而矮上絲毫。
    至於我的殘忍,那是一條人類世界看門狗的忠誠。而巫師的們即將麵臨的屠戮,完全是他們為了永生而退化成為狼崽子必須承擔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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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像是原核生物為了自己不死,而讓族群和物種低級始終保持一種的形態。可一旦環境改變,那麽對於族群和物種而言就是滅頂之災。可真核生物進化出死亡,所以人類的生命周期本質上來說就一次偉大的,且以死亡為目標的事業。
    這事業不在於你知不知道其中的價值,隻要你跟隨族群的腳步,就是在進行一場偉大的征程。而巫師和修仙者這些族群中的渣子,它們已經脫離了人的屬性變成了一種規則內的殺戮目標。
    Θ18故意問了一句:“你幹嘛那麽較真呢?難道你就不想長生不老?”
    “想,當然想,我也理解他們的想法。”我車窗外蒸騰的晨霧,嘴角的苦笑在玻璃上嗬出一團白霧。這笑聲像是被凍裂的冰棱,碎在齒輪箱的轟鳴裏:“不過個體應該服從群體,而不是群體服從個體。他們礙事了。所以才會有ghsf借他們項上人頭一用,然後做成標本,讓未來的孩子們評價其中對錯。”
    我挺起被這些年家國重擔壓彎的脊梁,拳頭攥緊被天蛾人尊主身份灼傷的指尖,低聲調侃道:“不死者?我會為你們修建一個最大的博物館... 放心吧!”
    當汽車那兩對自適應輪胎碾過水窪時,我看到倒影裏自己的軍裝上凝結著鹽霜。那是太平洋艦隊沉沒時濺起的浪花,是塔山核爆後飄降的灰燼,是每一次簽署處決令時掌心滲出的冷汗。
    當車隊經過聖於貝爾區時,妙覺和尚的炸薯條香氣透過防彈玻璃,混著下水道的腐臭,在鼻腔裏釀成一種辛辣的諷刺——我連為摯友留盞燈的資格都沒有。
    國際政治當然不是小說中,天才的決策,是一群精神分裂症患者的嘀嘀咕咕,也是一群最油膩的人不停地拆解文字,更是各掃門前雪的冷漠。但我必須用自己的辦法讓人類的力量聚集起來,碾碎那些修仙者。
    我締造一個頭羊,這個頭羊可以是我或者我的兒子,亦或是別人的兒子。但這個領袖絕不可以是教廷說的牧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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