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小時後，武廿無和武天嗣自然是毫無懸念的從半山老宅被Θ3帶著逃跑了。而其餘的17個Θ特工卻沒有太大的收獲，雖然Θ7和Θ8收集到了大量無人機殘骸，在隱藏大量無人機的倉庫附近，更是根本沒有什麽無人機飛手，拆開那些粗製濫造的四旋翼無人機後，才發現這些飛機都是被人工智能控製的。而且看樣子它們對督帥的半山老宅以及督帥府，都進行了大量的圖像識別訓練和攻擊演練。其中就包括如何借助地形低空突防，以及如何躲避陸盾3000這類的防空係統。至於那個腦袋幾乎要爆炸的士兵和黑袍人，Θ們隻是得到了兩具冷冰冰的屍體。
    雖然黑袍人身上有聖工會教派的聖喬治十字紋章，可是誰行刺的又會穿著帶有身份標識的衣服呢？所以一時間這場無緣無故的謀逆案，就這樣被莫名其妙的壓了下來。
    可是壓在憲兵隊政保科科長秦霜虎身上的擔子卻沒有減輕半分。每天都有大量的情報匯總過來，那些情報有的可以交叉驗證有效情報，有的則隻是一段錄音或者偷拍。
    現在擺在桌麵上的就是從情報分析小組，轉交過來的高涉密錄音，“陸組長，你們對這份錄音的鑒定結果是什麽？”
    情報分析小組組長陸明，看了看眼圈發黑的秦霜虎，試著用最平和的語氣說，“秦科長，目前我們僅能確認這段錄音並不是ai合成的。但是不能排除他人模仿太子... ”
    “陸組長，督帥還沒稱帝哪裏來的太子？在情報分析和匯報的時候，有職務的人要稱職務，沒職務的人要完整稱呼姓名，懂嗎？”秦霜虎說到這裏，煩躁的從煙盒中叼在嘴裏就像是一根沒精打采的尾巴那樣耷拉著，“準備一下，咱們一邊複核一邊上報，讓柳司令和督帥那邊心裏有數。”
    “總參謀部問了幾次，是不是咱們也給他們透透氣？”陸組長笑著給眼前的這個男人婆點上了煙，隨後解釋道，“總參那邊問過好幾次了。”
    秦霜虎看到陸明這個態度，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什麽？提前透氣，順便告訴所有人督帥的兒子要造反？你都吃不準這份情報，咱們還搞什麽跨部門溝通？他們想要就找柳司令要去，到了咱們這裏，就一句「暫無明確證據，不便告知」，懂了嗎？聽錄音！”
    錄音開始播放，先是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太子殿下，這不是大度不大度的問題，更不是您能不能容忍金瑤那個女人的問題。雖然根據目前咱們掌握的情報來看，李玄是想要讓自己的兒媳金瑤向督帥借種，生一個「武血李姓」的孩子。可事情最怕開了這個頭。”這個老人的聲音中，夾雜著空調出風口的風聲，以及機器微弱的轟鳴。
    錄音被秦霜虎按下了暫停，指了指資料上趙承弼，職務那一欄上清楚的寫著軍務參議。這個職位和武新宇的全權攝政官，一樣都是臨時性職務。全權攝政官是督帥出征時履行太子監國的職責，而趙承弼的軍務參議就是全權攝政官幕府的屬官。而現在督帥允許自己的長子武新宇在非公開場所使用太子作為職務的代稱，那麽在古代就是從四品下，或者正五品的右庶子。雖然算不上什麽大官可也算是太子近臣。
    “有問題，這個出風口的位置有問題，”秦霜虎細眉尾粗，雙手托腮，“既然要密謀，怎麽會不檢查空調出風口這種位置呢？而且關鍵信息一個不落，也太不可思議了些。但確實是趙承弼的聲音，也沒有剪輯的痕跡。繼續聽！”
    隨後隻聽武新宇，那種處於變聲期那種稚嫩中略有粗重的聲音說“趙先生的意思是？”
    “督帥不到四年就能平定亂世，那些跳梁小醜自然不敢公開造次。”趙承弼微微停頓了一下，“可是這個頭就不能開，首先金瑤是李以撒明媒正娶的老婆，也是督帥的弟媳，這個頭要是開了。那些內附的軍閥，如果覺得獻妻借種是進身之階。那督帥百年之後，子孫的數量就太可怕了。所以咱們應該維持的態度就是能納妾，但是不能有私生子。納了妾對方的兒子就是庶子，也是您的弟弟，而私生子雖然有武家的血統，可卻是實實在在的在別人家養大的孩子，所以... ”
    “錯了，錯了。”一個男人尖銳的公鴨嗓，直接打斷了趙承弼的話，聽聲音秦霜虎就知道是政務參事錢穆之。按照職權來說，錢某人類似於古代的左庶子。秦霜虎也記得這個人說話的時候用會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趙軍務無非就是想讓，金瑤和李以撒離婚。然後以太子從中撮合，讓金瑤進入督帥府做妾。要說我說，直接把金瑤毒死最簡單。太子隻要許諾李玄，您會娶她的孫女做太子府正妃，李家必樂見其成。”隨後「哢噠」一聲，秦霜虎猜測是錢某肯定又在擺弄他那個有著共濟會徽章的金色懷表蓋子了。
    秦霜虎一聽這兩個東宮屬官的話，就連她這種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都覺得有點離譜。一個右庶子，一個左庶子，說出的話一個像是書呆子，另一個則是像「易牙，豎刁」那樣純粹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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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秦霜虎在做記錄的時候，另一個聲音響起，隻聽那個男人說：“哪有那麽麻煩，我有兩種辦法用李家自己人就能弄死金瑤——李以撒家裏有個奴隸叫鐵山，腦子不好使，但最聽李以撒的話。隻要讓他知道金瑤偷漢子，碗口粗的鐵棍瞬間就能把金瑤打死。另一個辦法更簡單，金瑤如果有了「武血李姓」的孩子，對李以撒的二哥李明威脅最大，我有辦法告訴李明，李以撒和金瑤朝督帥借種，就是為了和他爭家產，到時候李明那種傻瓜很容易就會衝動。”
    如果左庶子是小人，右庶子是書呆子，那麽這個陌生人就有點「毒士」的味道了。秦科長按下暫停，對陸組長問道：“這家夥從哪來的？怎麽口音聽起來這麽怪？”
    “哦，根據我們分析他總是把「zh, ch, sh, r」咬字過於清楚，而且兒話掌握有問題，”陸明說到這裏，幫秦霜虎打開了第三頁，指了指第六行，才繼續說道，“所以大概率是來自不列顛島聖喬治王國的人，而這種口音更接近於，倫敦或者伯明翰口音者在說中文。”
    “外國人... 還是歸化民... 這事就麻煩了。”秦霜虎說到這裏的時候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牙齒輕輕咬住插在鋼筆末端的筆帽，“末世紀元之後，歸化民，黑戶太多了，最近頻繁出入東宮的外國人或者華僑裏麵有沒有懷疑對象？如果分不出是不是華僑的話，注意他們都愛使勁咧著嘴巴，然後眯眯眼去笑。皮膚大多會被曬黑，而且眼睛那一圈都是白色的——那是美黑時戴著眼罩的功勞。”    “一會兒，你聯係一下行動組，注意一下這個假洋鬼子。”秦霜虎說完，繼續播放錄音。
    錄音還在播放，但是武新宇的書房裏似乎陷入了沉默，然而那位太子爺卻沒有著急表態，隻聽他輕聲問道：“孫代辦，您怎麽看？”
    秦霜虎知道，太子爺問的代辦，官名全稱是「攝政官事物全權代辦」，這個人卻並不是錢穆之的屬下，更類似於古代就等於東宮的洗馬，不過他比起「洗馬」更類似於太子府的圖書館館長和老師，還負責輿情，不過比起古代的「東宮詹事」又差點意思。
    隻聽孫代辦低聲說道：“三位的策略太急了，金瑤不必死，隻要讓她失去作用即可。她的公公李玄末世前就修建了十王宅，供養了有著各國血統的貴族。目前來說他的兒子有波旁王朝血統的李明他母親，有著猶太血統的李以撒的母親，有東瀛血統的竹若丸的母親... ”
    “而且李玄這個人平日裏就愛麵子，出行也講排場。對淮南商會的控製也滲透到了每一個角落，”孫代辦隨後「刷刷」的一陣也不知道寫了點什麽，才繼續說道，“太子請看，「武血李姓」的孩子，首先就是為了提升他的家族格調，有這樣的繼承人，督帥就覺得淮南商會是可以控製的。而金瑤也需要李以撒給孩子名分壓製其他兄弟。而要想破了這招，就用媒體曝光金瑤向陌生男人借種，到時候丟給媒體十張八張金瑤半夜出入出行的照片，有得事人願意報道。到時候愛麵子的李玄就會把金瑤雪藏起來。那時候她就不過是一個娼婦罷了。”
    不過這時，武新宇似乎剛要表態卻似乎有什麽微弱的聲響壓住了他，隨後依稀可以聽到一個老人用微不可察的聲音似乎是說了句，“不可。”
    那聲音雖然模糊，但是這次秦霜虎直接就認出了那個聲音的主人——太子的外公，張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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