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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那些男老師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醉意，肖莉沒少喝一杯，但她的臉色卻沒有變化。那些男老師看到肖莉這麽能喝，都嘖嘖稱讚。
    在幾個男老師的奉承中，肖莉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驕傲的笑意，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其實當初上大學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肖莉很愛和男生接觸，也喜歡成天被男生追捧，好像能讓她空虛的內心得到一種滿足。
    而現在，時間一去不複返，轉眼過了兩三年，肖莉依然還是這個樣子。說得直白點，她這種女人，根本不適合當女朋友，如果是單純玩玩的話，那她倒是不錯的人選。
    但雷陽顯然沒有抱著玩玩的想法。
    從他對肖莉的眼神裏麵流露著真誠，看得出來，他應該是真心喜歡肖莉。
    關夢語也喝了一點酒，此時臉蛋上已經浮出兩抹紅暈，整張臉都嬌豔欲滴，平添幾分姿色。
    我用手肘輕輕碰了下關夢語，低聲說：“關老師，少喝點兒。”
    “咯咯，沒事，我今天高興，酒量也變好了。再說明天又沒我的課，喝醉就喝醉了。”關夢語笑嘻嘻的說，聲音不小，一下子吸引了所有老師的目光。
    一個下巴上留著一撮山羊胡的年輕老師笑著說：“關老師遇到啥喜事了，看起來心情不錯哈，說出來讓大家夥都高興高興。”
    關夢語餘光掃了眼我，接著撇嘴一笑：“哪有什麽喜事呀，還不是跟在座諸位吃飯，心裏高興嘛。”
    “關老師這話可有點自欺欺人了，我們以前在一起聚餐的時候，都沒見你這麽高興過呢。”一個戴著眼鏡的女老師說。
    這女老師叫邵婷，雖然容貌平平，不過她身上卻有股很難得的高貴氣質。那種氣質絕非故意裝出來的，而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的耳熏目染，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
    一個女人可以不漂亮，但一定要有特殊的氣質，因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擁有特殊的氣質同樣能迷倒男人。
    關夢語嬌嗔道：“婷姐，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我不理你們了。”
    事實上，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邵婷和那個山羊胡的言外之意，就是說關夢語和我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不過他們沒有明說，我也不好解釋，否則就是心裏有鬼，欲蓋彌彰了。
    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關夢語身上，於是肖莉就被大家“冷落”了。而她並不喜歡被眾人冷落的感覺，一瞬間臉色暗沉下來，端起杯子就喝了口酒。
    坐在旁邊的雷陽看到她臉色不對，就低聲說：“少喝點兒，喝醉了難受。”
    肖莉惡狠狠的瞪了雷陽一眼：“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話下，肖莉就自己斟滿了杯子，然後舉起來朝二中的老師們說：“喝酒吧，某些人明擺著做了見不得光的事情，你們卻偏偏要把事情戳破，把人家搞得不好意思有意思嘛。”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叫見不得光的事情，話說的也太直白了吧。
    可我還沒來得及回擊，關夢語就臉色一沉，盯著肖莉說：“肖老師，你說這話到底什麽意思，今天你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
    雷陽連忙歉意道：“關老師，你別聽她瞎說，她喝醉了。”然後扭頭瞪了瞪肖莉，“你不要給我找事，行嗎？”
    雷陽的話不輕不重，但畢竟在場的人不少，而且幾乎都是她的同事，麵子上肯定過不去。她抬頭一掃所有人，發現大家夥都對她的表現有些不滿，於是整個人都怒了。
    那種憤怒的表情我見過，曾經她追究我卻被拒絕的時候，同樣也是這種表情。她當時指著我的鼻子說，將來一定要混得比我好，讓我哭著跟她說後悔。
    可我沒有，就算我陳軒混得再背，也不可能向她低頭。
    肖莉猛地一仰頭，又喝了一杯酒，然後把被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目光精確的鎖定我和關夢語，紅著眼說：“難道我說的有錯嘛！關夢語，我們在一起吃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你哪次是從開始到最後臉上的笑容都沒消失過？
    隻有今天這次！
    你說，你所謂的心情好不是因為陳軒也在場，又是什麽？！嗬嗬，真是不要那張臉了，明明就已經結婚生子的女人了，居然還在外麵勾三搭四，你老公知道嗎，你兒子知道嗎？
    還有你陳軒，我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隻要有你的地方，我就不會好過！為什麽，你為什麽每次都要跟我過不去，我到底欠你什麽了，你說，我現在就還給你！”
    此刻的肖莉，簡直像一條瘋狗，見誰咬誰，絲毫不嘴下留情。我倒是能忍受，畢竟我是男人，但關夢語肯定受不了她那樣說，當時就站了起來，說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跟你這種人在一起吃飯，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
    然後看了眼邵婷等人，帶著歉意說：“抱歉各位，我先失陪了，改天有時間我再給各位當麵道歉。”說完，穿上外套，提著包就往出走。
    雷陽急忙起身說道：“關老師，這事是肖莉的不對，我讓她給你道歉。你看今晚大家本來是高高信心出來吃飯的，誰都沒想到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先消消氣，坐下來，我馬上讓她給你道歉。”
    其實我也準備走了，就等關夢語先走。
    關夢語回頭看著雷陽說：“雷老師，我就算生氣也沒跟你們生氣，鬧成這種局麵，吃飯就沒必要了，哪怕改天我請大家吃飯都沒問題。”
    肖莉蹭的一下也站了起來，一把抄起包包說：“哼，既然你們都覺得是我不對，那我走好了！”不等雷陽說什麽，她毅然決然的走出包廂。
    可她剛從包廂出去，旁邊忽然走過來一名服務生，肖莉沒看見，結果不偏不倚的撞在服務員身上。這下就出大事了，肖莉抬起手就扇了那人一耳光，清脆的響聲在包廂裏經久不息。
    “眼瞎呀，看不見我出來了嘛！連眼睛都沒長，怎麽當服務員！”肖莉破口大罵。
    那服務員也氣了，事實上問題不在他身上，是肖莉撞的他，結果被打了不說，還被臭罵一頓。縱使服務員的素質還不錯，這會兒也怒了，摸了摸臉咬牙切齒的說：“你憑什麽打人，是你撞的我，跟我有什麽關係！”
    “哎呀？！一個小小的服務員還敢跟我頂嘴，我看你是不想幹了吧！你們這的經理呢，把經理給我叫過來，我要讓他給我個說法！”
    誰都沒想到，肖莉居然是這麽的蠻橫不講理，雷陽看到事態不對，立即就走了出去，拉了一把肖莉，說：“你給我少說兩句！”然後連忙對服務員道歉，說肖莉是喝多了，說話做事沒分寸。
    這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楊紫的聲音：“小李，咋回事？”
    我欲哭無淚，本來我以為今晚應該不會遇到楊紫了，卻不料肖莉那個瘋女人搞出這種事情，最後把楊紫引來了。唉，這或許就是冤家路窄吧，事已至此，我躲是躲不掉的，隻能硬著頭皮麵對她了。
    那名被打的服務員說：“老板，她撞了我，還打人。”
    肖莉真的像瘋了，尖聲尖氣的說：“你不長眼，就應該被教訓！你是飯店的老板？我還正想找你呢，你們這裏的服務員是什麽素質，如果今晚這事你不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絕不善罷甘休！”
    聽到肖莉還是這麽不講理，我心裏不禁苦笑起來，心說完蛋了。
    楊紫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如果肖莉當時承認錯誤，楊紫或許會因為她是顧客，道個歉就可以了了。可是肖莉完全是想鬧-事呀，楊紫不收拾她才怪。
    雷陽都快氣哭了，那張臉擰巴得著實難看，說：“姑奶奶，算我求你了，你別再給我惹事了行不行。你先進包廂坐會兒，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不行！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不需要你管！”肖莉厲聲說。
    我這裏看不到楊紫，隻能聽到她的聲音：“我就問你一句，事情是不是小李說的那樣子？”
    “是就是了，你想幹嘛！”
    瘋了，肖莉徹底瘋了！
    楊紫冷聲說：“飯店是吃飯的地方，不是讓你打人的，服務員是為顧客服務的，也不是讓你們想打就打的！打了人，還想讓飯店給你陪你道歉，你以為你是誰？我隻問你一次，到底給不給小李道歉？”
    “呸！想讓我道歉，沒門！”肖莉好像被楊紫堅定的語氣給嚇到了，看到局勢不對，急忙轉身就走。
    “站住！”可楊紫哪會讓她離開，當即對服務員說：“小李，她怎麽打你的，你就怎麽打她！隻要是在我這裏上班的員工，我絕不會讓你們吃虧！”
    楊紫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什麽時候該辦什麽事情，這件事關乎到飯店的麵子，她不可能輕易放過肖莉。不過，她說完就下意識來到門口，用餘光掃了眼我們包廂，似乎在看包廂裏麵有沒有難產的角色。
    這時候，我滿臉苦澀。
    當楊紫的餘光落在我臉上時，頓時就愣了一下，微微錯愕道：“陳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