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慧走了。
    老胡知道，這真是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他拿出手機點開了曹斌的電話。
    但在電話接通前他又迅速掛斷。
    蹲在路邊糾結，渾身刺撓的他痛苦抓頭。
    人不求人一般高，若是開口矮一頭。
    他並非拉不下臉，他是不想失去一個好朋友。
    兩不相欠才能坦蕩做兄弟，當然，他更加不想失去摯愛。
    兩邊都想要，注定兩邊不可得。
    是命麽？
    老胡從來是認命的。
    走入社會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人的命在投胎那一刻就已經被決定了。
    逆天改命隻存在小說話本和電視裏，哪有那麽多絕地反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但即便如此，這一次，他不想認命！
    曉慧話都說到這份上，如果自己還在瑟縮逃避那他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求人不如求己，是時候邁出混吃等死的舒適圈了！
    曹斌知道這個事時香島已經是淩晨。
    他剛和蓉若奈醬姐妹倆將嶽母美惠子的骨灰海葬。
    耗子和吳文軒都和曹斌單聊把晚上的事說了。
    了解內情的阿瞞隻淡淡說了句知道了。
    兄弟有難處他當然會幫，但幫到什麽份上就看他老胡自己咬牙的程度了。
    否則，兄弟照舊，賬得算清。
    自私自利？
    笑話。
    曹斌又不是聖母！
    有道是人不自救天難佑，慈悲不度自絕人。
    這叫尊重他人命運。
    如今這世道想要逆天改命光有貴人不行，你還得自己上進！
    否則即便貴人掏心掏肺把你捧上天，一時顯貴，最後也免不了摔得粉碎！
    那不是幫他，那是害他！
    “爸，媽~”
    “誰啊？”
    叩門聲響起，宋家小院應聲亮燈。
    早已經睡下的陶靜裹了件外套出來開門，見到曹斌後滿臉震驚“小曹？”
    “你你——你剛喊我們什麽？”
    “媽~”
    曹斌大大方方，嘴甜色暖，聽得丈母娘熱淚盈眶。
    自從兒子傾雲罹難，已經沒有兒子喊她媽了。
    阿瞞這冷不丁的一聲，讓陶靜有種兒子回來了的驚喜感。
    一時情難自持，眼淚說掉就掉。
    “怎麽了媽？是不是打擾到您和爸休息了？這事怪我孟浪了，這麽晚過來確實很唐突。”
    “不唐突不唐突，回自家多晚都為你留門，快進來孩子。”
    進門時，小閣樓上的燈也亮了。
    倦容惺忪的傾城拉開窗簾露頭“誰啊媽？”
    “傾城是我~”曹斌嘿嘿笑著。
    “是的傾城，是小曹這孩子。”
    “……”
    回應曹斌的是窗戶關上的聲音，但很快，小閣樓台階就傳來傾城下樓的腳步聲。
    絲綢睡衣，芙蓉清麗，長發慵懶隨肩，眼神帶著些許體己的責備幽怨。
    “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怎麽這麽晚過來？”
    “嘿嘿，剛從東洋回來，落地就已經十點了，辦了點事就耽擱到現在了。”
    “她們呢？”
    “安排在維多利亞了。”
    “你為什麽沒留下？”
    “老婆你這話說的，酒店哪有家裏好，媽您說對吧？”
    “噯，小曹說得對，住酒店哪有家裏好！”
    宋母連連應聲，輕輕揉揉眼喜笑顏開。
    一個女婿半個兒，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喜歡。
    半夜叨擾，換做別人可能會覺得唐突，但在宋母看來孩子這是真把這當家了。
    “孩子你吃晚飯了麽？餓不餓，要不要媽給你做點熱和的？”
    “七八點的時飛機上隨便吃了些，本來沒感覺但您這麽一問還真有點餓了。”
    “行，等著，媽這就給你做。”
    “要不算了吧媽，這麽晚……”
    “沒事孩子，就捎帶手功夫，很快的你和傾城說會話就好了。”
    說話的當口宋母已經係上了圍裙。
    聽著他一口一個媽叫著，旁邊傾城雪白的臉蛋有了些些紅潤，尤其一開始那句‘老婆’讓她暗暗享受之餘一陣歡心。
    不過她故意板著臉道“你還真不客氣。”
    “回自己家跟自己爸媽還要客氣麽？難道跟自己老婆還要客氣？”
    說著曹斌牽起傾城的手捏了捏。
    “哼~”
    宋總心裏甜蜜，原本還想調侃說‘那你的老婆和爸媽怕是有點多’，但話到嘴邊也隻變成一聲撒嬌式的輕哼。
    傾城本就是個有格局的女人。
    既然一開始就接受他身上的不足和缺點，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一輩子，那些怨婦似的軟刀子就不能圖口快往他身上紮。
    這些年商海沉浮，宋總太了解男人是個什麽玩意兒。
    與其做個善妒怨婦失去自我讓他日久生厭，不如從一而終做個體麵尤物讓他永不厭倦。
    卿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天下武功出少林，一眾寡婦歸曹門。
    和真正的阿瞞比，曹斌還是差點意思。
    不過，他也知足了。
    和傾城說了會話，曹斌又去一樓臥室和已經被吵醒的嶽父宋書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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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丈母娘的態度無二致，對這個有救命大恩的女婿老丈人是一百個滿意。
    深夜叨擾這點小事自然也成了兩家親密無間的憑證。
    交談的功夫丈母娘的宵夜已經做好了。
    兩籠蒸餃，一個小炒肚絲，還有兩盅銀耳蓮子羹。
    “傾城，你晚上吃的少也跟著多少吃點，現在一人吃兩個人的份得緊著點肚裏的寶寶。”
    懷孕的事兒宋母儼然已經知情。
    如果說在阿瞞來之前還對未婚先孕這事兒有點情緒的話，那麽在曹斌見麵開口叫媽的那一瞬間已經徹底化解。
    聰明如曹斌，未必沒有這種心思。
    “孩子，肚絲是我現炒的，餃子是之前做好的半成品，蓮子羹是晚上我們沒吃完的熱了熱，不嫌棄吧？”
    “媽您這話說的，大半夜讓您操勞已經是我這做兒子大不敬，嫌棄又從何說起？”
    曹斌端起湯盅悶了大口，宋母看在眼裏樂在心裏，對女婿是越看越歡喜。
    有曹斌作陪，傾城也拿起筷子。
    桌子下邊手拉手，畫麵幸福溫馨。
    “你們先吃，我去收拾個床鋪出來。”
    似乎是怕曹斌誤會自己防著他，宋母又解釋了句“傾月（傾城那位說讓阿瞞娶她的小姑姑）那丫頭在傾城床上，我去抱她下來給你們騰地兒。”
    被母親當麵調侃，傾城臉蛋紅潤終於還是有些掛不住。
    桌下邊在曹斌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夫人您休息吧，我來~”跟鬼一樣的小影（傾城保鏢）不知道突然從哪冒出來，瞪了眼曹斌後自覺上樓。
    不多時。
    睡眼朦朧的小傾月在她懷裏被抱下樓。
    被弄醒的她幽怨抬頭，看了看曹斌半夢半醒間不滿的嘟囔了句“哼，壞人，又跟我搶傾城侄女姐姐~”
    說完小丫頭摟著小影脖子又軟綿綿的睡了過去。
    吃飽喝足已經是半小時後。
    曹斌和傾城洗漱完回到房間，小院恢複靜夜的安寧。
    閨房等候的妻子，深夜回歸的丈夫。
    氣氛，一下變得曖昧。
    阿瞞上前將傾城攔腰抱起。
    “嚶，你別鬧，我懷著孕呢。”
    “我知道，我就抱抱你，什麽也不幹。”
    溫柔的把傾城放在臥榻，剛才小不點睡過的地方還暖呼呼的。
    掖好被子關燈，曹斌從另另一邊上床在背後輕輕抱住傾城。
    “睡吧~”
    前胸後背，姿勢情親密溫馨。
    唯一的不和諧是傾城隔衣感受到了阿瞞的悸動。
    見曹斌這麽乖傾城反倒有些心疼起來。
    “為什麽不留在酒店？”
    “你懷孕了，雖然給不了什麽承諾，但總得讓咱爸咱媽看到我對你的態度。”
    “當然你也別誤會，我過來不是可以做樣子給爸媽看的，也是真的想你了，謝謝你傾城，這段時間苦了你了。”
    “……”
    靜謐無聲，傾城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呼吸拍打在耳畔。
    滿足溫暖，心似粉桃甜蜜。
    黑暗中她伸手摸索到床頭櫃上的發帶。
    “幹嘛？”曹斌皺眉。
    “別動！”傾城霸氣。
    她翹首坐立將懸瀑般的青絲用發帶盤起來，俯身低頭鑽進了被窩……
    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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