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泉知道控製數百上個傀儡的不易。
    徐年同樣也知道。
    但如果“三才大學者”確實與巫祖有淵源的話，這魂化百千的手段，對於別人來說是天方夜譚，可對於創立了巫道，魂魄堅韌到就連死後都不會被輪回徹底磨滅的巫祖而言，或許並非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萬泉看著徐年，猶豫過後還是開口問道：“既然徐國公大人有意幫助我們百羽王朝調查三才會反賊案，也已經知道了覺醒，為什麽沒有告訴執法堂，隻告訴了我？”
    在萬泉從鼇三口中問出覺醒之前，執法堂裏的同僚們對於這比起覺醒更像是把人變成了傀儡的線索明顯是一無所知。
    “這個問題，你既然已經知道了覺醒之事，難道心中沒有答案嗎？”
    在徐年的反問下，萬泉頓時沉默了。
    心中沒有答案嗎？
    當然有。
    就如同冬子他們聽到從鼇三口中說出的覺醒之事時，看向萬泉的眼神裏多出了一分複雜一樣，萬泉又何嚐沒有懷疑過他的同僚裏麵是不是已經有人“覺醒”了，成為了三才大學者的傀儡，隻是潛伏在自己的身邊伺機而動。
    就如自己臥底在書店地下室的三才會據點一樣。
    萬泉又問道：“我臥底過三才會，已經見過到了引路人，按照三才會這些人的說法，我也已經‘覺醒’過了，徐國公大人就不懷疑我現在會不會三才會的臥底？”
    徐年笑了笑說道：“你不是已經見過你們陛下了嗎？”
    萬泉神色一震，露出恍然之色。
    在皇宮裏覲見陛下的記憶，停留在告退之後，但是萬泉再有記憶的時候已經是在床上醒來了，從老肖說的那些話裏，不難聽出他是昏迷後醒來。
    那麽他為什麽會昏迷呢？
    從告退到醒來，中間缺失了哪些記憶？
    萬泉之前不是沒想到這一茬，隻是在他告退前，陛下就已經明確說過了，有些事情不必他這個執法堂丁級骨幹接觸到，所以萬泉就把自己告退後的事情當成了不必自己知道的事情，沒有去探究。
    但是徐國公大人卻忽然提到了那場覲見。
    這能是什麽意思呢？
    自己見到了引路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覺醒了。
    隻是自己的覺醒可能不太成功，沒有完全變成三才大學者的傀儡，隻是留下了禍根。
    陛下看出了自己體內的禍根出手拔掉，自己完全洗清了淪為三才大學者傀儡的風險，所以才贏得了徐國公的信任，願意把這些情報線索分享給自己？
    萬泉思索著這份信任背後的可能因果。
    隻不過無論因果怎麽來的，這種信任應該不會是平白無故給出的吧。
    “徐國公大人想要我為你做什麽？”
    徐年笑了笑說道：“我可不用萬大人為我做什麽事，隻是我想要幫酥酥做點事，而幫你一把應該能夠幫到酥酥。”
    蘇酥。
    百羽王朝少主。
    陛下與大長老們心照不宣的下一任妖皇。
    雖然萬泉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明明妖皇傳承試煉考核都還沒結束，陛下和大長老們怎麽就已經有了心中的繼承人選，但既然蘇酥少主就是下一任妖皇，徐國公大人口裏的幫酥酥做點事，實質上是在為了誰好，這已經是一目了然了。
    “我明白了，多謝徐國公大人，我一定不辜負您的信任。”
    隻要這麽做是對百羽王朝有利，已經是執法堂丁級骨幹的年輕妖自然不可能拒絕。
    況且。
    即便沒有徐國公提供出來的這些線索，萬泉也依然會自己搜集線索追查下去，不說什麽憑借一己之力搗毀要推翻百羽王朝的三才會，至少也會為了三才會的覆滅盡到自己的全力。
    萬泉接下來又從徐年的口中問出了一些線索，不過比起剛剛提到的傀儡與覺醒，徐年從萬泉抓回來的三才會反賊們的夢境與心聲裏獲取到的其他線索都隻能算作是旁枝末節。
    大多是生活裏的瑣碎。
    或許這些三才會反賊們的日常瑣碎，在專業的執法堂丁級骨幹眼裏，是能夠拚出真相的一塊塊細小碎片……
    ……
    “……吱吱吱？吱吱？”
    徐年，我們不用去抓反賊了嗎？都交給萬泉就行啦？
    “酥酥，我們就是在抓反賊啊。”
    “吱吱吱？”
    啊？酥酥不是在帶你逛街嗎？逛街也是抓反賊？
    “當然是了，酥酥難道不相信我嗎？”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酥酥當然信你，隻是酥酥看不明白這逛街怎麽就是抓反賊了呢？算了，想不明白的酥酥就不想了，反正有徐年你在呢……到了到了，就是這裏了，酥酥的挖寶屋！
    和萬泉分享了一些情報後，徐年就帶著酥酥離開了執法堂，讓酥酥帶他繼續逛街，領略這座妖族城市的風采。
    酥酥口中的挖寶屋這次就在一條大街上。
    都不用拐進小路。
    “歡迎光臨，店裏你們能看到的物品一律是一兩銀子一件，無論重量大小，隨意觀看慎重拿去，隻要拿起便視為買下，無論功能是否正常，概不退還。”
    店麵不算很大，一個櫃台擺在入門的右側，櫃台後坐著的中年男人有氣無力地為客人介紹著店裏的規矩，而在櫃台之外，便擺滿了貨架，貨架上毫無章法的堆滿了各種各樣大相徑庭的物件。
    有的還算嶄新，有的已經蒙了一層灰。
    不過雖然在中年男人的口中這貨架上麵有些東西應該已經無法使用了，但至少從外觀上來看，這裏的所有物件都保持著完整，不存在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已經損壞的物件。
    顯而易見。
    這大概是專門售賣廢棄舊物的商鋪。
    妖族的跳蚤市場。
    拿起便等於買下，但偏偏這些物件從外觀上可都看不出損壞的跡象，也就是說真正想要從物件裏挑到好東西，恐怕要麽有過人的眼光，要麽就得有過硬的運氣了。
    也許兩者都有才比較保險。
    難怪酥酥把這裏稱作挖寶屋了。
    在一堆看不出好壞的物件裏挑選好物，可不就相當於是在挖寶嗎？
    店鋪裏的客人很少很少，就隻有徐年和酥酥，從店員趴在櫃台上有氣無力的態度來看，恐怕這也不是他們來的不湊巧了，門可羅雀已經是店裏客流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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