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椅上忽然傳來裏的一陣笑聲。
    “哈哈哈！你幫朕殺了三才會的反賊，朕怎麽可能治你的罪？好了，不過是一群亂臣賊子而已，殺了也就殺了，朕計你一功，等到覲神之後，自有賞賜，不過……我們妖族偏居一隅，可不像你們玄雍國那麽繁華，朕能給出的賞賜也沒多少，到時候你可不要嫌棄。”
    剛剛被妖皇喊住的時候，高殷是冷汗都快要出來了。
    高殷當然不覺得殺了那幾個三才會的妖族人會是什麽大事，但架不住喜怒無常的妖皇陛下會怎麽想，如果妖皇非要治他一個擅殺妖族子民的罪過，高殷還能說啥？
    隻能自認倒黴，遇到這麽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皇帝。
    但是到了現在，高殷可算是鬆了口氣了，看來妖皇陛下雖然兒戲了一些，但還不至於敵我不分。
    “妖皇陛下說笑了，百萬大山物產豐富，就我親眼所見的京城街景，放眼天下也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繁華之地了，至於陛下的賞賜，無論多寡，都是妖皇的重恩，我這個山外人自是感激於心。”
    “嗬嗬，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平常讀書讀的不少吧？也對，好歹是皇子，怎麽可能不讀書呢。”
    這讓高殷不知道怎麽接，隻能尷尬地笑了笑。
    然而。
    妖皇的下一句話，又讓高殷的心懸了一下。
    “對了，聽你自己的說法，是在和那些三才會的人大戰時候，沒有餘力留下才隻能下了殺手，還說是什麽僥幸勝出，可是朕觀你現在這狀態，可不像是有過一場險象環生的大戰。”
    這不是廢話嗎？
    血皇子好歹是潛龍榜第二，即便拋開年輕一輩，放眼天下也算得上是強者之列了。
    要是三才會裏隨便拎出十來個人，就能把血皇子逼入險境，那這三才會的底蘊可就太可怕了。
    稍微想想也知道，高殷這就是說的場麵話，給自己給妖皇都留個麵子，不然直接說他隨手殺了十幾個妖族子民，即便這些妖族子民都是三才會的人，也有點打妖族的臉。
    會顯得妖族無能。
    也顯得高殷太過凶殘。
    但是高殷沒想到，妖皇陛下就這麽挑破了麵子，直接說到了裏子。
    這該怎麽接話？
    難道說……
    對啊，我就是一時殺心大起，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那些三才會的妖族人給殺了，我厲害吧？
    這話肯定是不能這麽說。
    高殷腦筋轉動起來，趁著躬身趕緊思索這話該怎麽接，但當他剛想好如何開口的時候，坐在禦座上的妖皇卻已經揮了揮手。
    “行了，朕就這麽隨口一問而已，你若是為難就不必解釋什麽了。”
    “該說的也都說了，朕都已經知道了。”
    “你該告退了。”
    這次是真告退了。
    高殷躬身之後，轉身離開了大殿，走出大門之後他頓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大殿，殿內禦座上已經不見了妖皇的身影，高殷思緒不定，加快腳步離開。
    妖皇他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到底是不是想要借此機會與玄雍接觸？
    還有這三才會的人，明明是一群反賊，為何妖皇卻好像對他們一點兒都不上心，反而一而再的點了自己殺了三才會的人，這位百萬大山的主宰者的腦子裏麵，到底都裝了些什麽東西？
    “……很奇怪是吧？血皇子殿下，你明明是殺了我們三才會的人，把我們的計劃賣給了妖皇，妖皇對你卻仍然是喜怒不定，你覺得妖皇真的有記住你的示好嗎？”
    高殷眉頭一皺，看向了向自己搭話的妖族人。
    這是個執法者。
    高殷化成血氣藏在高諶體內，初次來到百羽皇宮的時候，便見過這名執法者。
    當時他與另一名執法者一起坐在皇宮大殿的大門前。
    一邊值守。
    一邊幫在看書的同伴指出書上的重點知識。
    這種行為，若是發生在玄雍皇宮裏，定然算作是玩忽職守了，甭管看的是什麽書，在皇宮裏值守哪裏還能做其他事情？但在百羽王朝似乎相當寬鬆，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書，都不用避著其他人。
    “你們三才會的人，你……也是三才會的人？”
    高殷暗道，看來這三才會對百羽王朝的滲透還真是徹底，連著看守皇宮大殿的執法者都是三才會的人。
    “是啊，哦對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石成，三才會裏的人一般叫我……人存。”
    “人存？三才，天地人，你叫人存……你難道就是三才大學者？”
    “沒錯，我就是三才大學者之一。”
    “幸會，難怪三才會的人會找上我，原來我一來妖族皇宮，就已經被三才會的首領給盯上了。”
    “嗬嗬。”
    “人存大學者，你就這麽出現在我麵前，會不會太囂張了呢？你都已經知道我出賣了三才會了，就不怕我轉頭再把你也賣給妖皇？”
    “你怎麽做是你的事，我來隻是告訴你，妖皇已經不是以前的妖皇了，他對百萬大山的掌控力已經大不如前，如果是以前的妖皇，我可沒法在皇宮裏麵藏住。”
    “你和我說這些是做什麽？”
    “隻是想讓你看清一下局勢，三才會仍然向玄雍皇子敞開大門。”
    高殷笑了：“有意思，我剛把你們賣了，你卻還要向我示好？難道我身上是有什麽霸王之氣，虎軀一震就讓你認定我是什麽命中注定的救世主了？”
    “嗬嗬嗬。”
    石成沒說話，隻是笑了笑，但他的笑容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高殷沒介意石成的笑容，隻是有些好奇：“我猜三才會應該不止是找上了我吧？”
    “當然不止。”
    “包括大焱的那位鎮國公？”
    “包括。”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這就看你是怎麽理解了，但我們三才會是奔著合作而來，三才會的大門敞開著，誰願意與我們合作，隻需要走進來，自然就能成為我們三才會的朋友，等我們推翻了已與百族不同心的妖皇，重新收整好百萬大山，那人自然就成了妖族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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