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抉擇
    “所以說，你本身是什麽，也是神明軀幹誕生的意識嗎？”
    張辰仔細感受環境，左半邊身體變得炎熱，右半邊的身體變得寒冷。
    聲音沙啞，詢問對方，張辰慢慢低著腦袋，沒人看得清他此時的表情。
    “當然，每一塊不被收回的神明殘肢，都會快速誕生神智。”
    “我最為完整，因此清楚更多的事情……”
    聽機械合成音緩緩解釋，張辰慢慢平複煩躁的情緒。
    嚐試收回背部長出的小黑，小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什麽事情都沒幹就要進去，明顯有些不甘心。
    不滿的反抗，讓張辰的行動略微受阻。
    讓身體看似恢複正常，張辰目視前方，繼續和機械合成音一問一答
    “我吸收了神明軀幹，你也就不複存在。”
    “你難道不應該感到害怕？你不應該阻止我嗎？”
    抬起頭的張辰，表情已經變得冷漠，沒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麽。
    問出心中的疑問，機械合成音依舊耐心解答
    “嗬嗬嗬嗬……我的產生本就是一個意外，我並非單獨的個體，我也自認為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現在隻是回歸本體罷了，所謂失去記憶，也無非是融入更大的記憶。”
    “再說了，後來者，不是還有你記得我嗎？”
    “有人記得，那就不算死去。”
    機械合成音的最後一句話，一直在張辰腦海中回蕩，此刻已經掀起滔天巨浪。
    張辰仿佛陷入了某種困境，不想清楚這句話的正確與否，就無法進行接下來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辰就站在原地不動，嘴巴不斷重複“有人記得，那就不算死去。”這句話。
    聲音從剛開始的低吟，到後麵的正常分貝，在到後麵無意識吼叫，攜帶大量蠱惑力量。
    張辰自己也不清楚，這究竟是一場巧合，還是很久以前就設計好的情況。
    他似乎在自己蠱惑自己，在努力嚐試說服自己。
    “有人記得，那就不算死去。”
    “有人記得，那就不算死去……”
    “有人記得，那就不算死去？”
    不斷重複，語氣卻逐漸不同，張辰不願意相信，自己好不容易走到現在，為了繼續走下去，必須犧牲掉身邊的夥伴。
    殘酷的現實，卻又讓他動搖，究竟是萬萬人更重要，還是自己熟悉的人更重要？
    張辰大可以不管尋常生物的死活，隻保全自己與親戚朋友。
    就算怪談世界充滿黑氣，待不下去了，以張辰目前的實力，完全可以做到星際旅行，大不了去其他星球。
    至於體內的黑氣，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發展壯大，滋生負麵情緒。
    也大不了像[塵]那樣，再斬幾個副人格出來分擔。
    僅僅是苟活下去，張辰有數不清的方法，但是要想改變既定的事實，消除已經降臨的怪談，目前尚且需要做出痛苦的抉擇……
    “有人記得，那就不算死去？啊對對，就是這樣的……”
    “有人記得，那就不算死去？對什麽對？怎麽可能會是這樣？”
    “肉體和意識都消亡了，活在記憶中的隻能是記憶，根本不是本人!”
    聲音越來越大，張辰宛如精神分裂一般，自己在和自己爭吵。
    爭論的麵色通紅，脖頸暴起青筋。
    內心的矛盾糾結，加上體內的黑氣影響情緒，張辰開始失控了，如同野獸般痛苦吼叫。
    完全釋放自己的力量用於發泄，這片天地，都跟著張辰的吼叫震動起來。
    機械合成音消失了，不知道是感到害怕，隱藏了自己，還是說自始至終根本沒存在過。
    原先放眼望去，目光所至都是紅色，張辰的吼叫聲中帶著神力，輕易在四周撕開一道道時空裂縫。
    聲音鑽入時空裂縫，來到了心竅，離開心竅，又在神明軀幹裏麵瘋狂亂竄。
    帶走軀幹內的部分神力後，張辰的聲音也變得越發響亮。
    從軀幹的薄弱部位鑽出，聲音來到現實世界，來到各個動物王國的核心區域。
    這一天，萬靈樂園上的所有動物，都聽到了張辰糾結、煩躁、暴怒的聲音。
    絕大部分沒有神力的生物，聽了這聲音，輕則頭暈目眩，重則當場昏迷。
    少數有神力的神賜生物，也是麵色劇變，察覺到聲音中蘊含了恐怖的神力，體內的神力竟然也被引動。
    就連帶著神力的物件，也要朝著天空飛去。
    神賜生物死死控製住它們，這才確保沒有損失慘重。
    與此同時，豬王皇宮內，皇後宮殿大門外，聽見張辰聲音的曦妹，瞳孔瞬間緊縮。
    二話不說，全身覆蓋白色藤蔓，撞向麵前的大門。
    由於整棟皇後宮殿，都是皇後的領域，隻聽一聲巨響，曦妹全力以赴下，竟然沒有撞開。
    二次衝撞，白色藤蔓很快破裂，裏麵的白色汁水粘在門板上，然後迅速擴散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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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褪色特性發動了，大門以極快的速度變成黑白色，失去色彩後，同樣失去阻攔的作用。
    “轟隆!”
    第三次撞擊，大門整個倒塌，曦妹踉蹌著衝了進去。
    星和0號傀儡對視一眼，也已經意識到了情況不妙，臉色凝重，果斷跟在曦妹的身後。
    偌大的皇後宮殿內，根本沒有張辰的身影，皇後也消失不見。
    目前這裏的生物，隻有聽不見外界動靜，酣睡過後，被腳步聲嚇醒的霏霏公主。
    看到霏霏公主，曦妹一個箭步衝上去，不管少女驚恐的表情，急忙詢問張辰的動向。
    霏霏公主，此時也難得的沒有掉鏈子，勉強鎮定下來，快速說明張辰和皇後一同離開的情況。
    接著曦妹又詢問霏霏，還記不記得如何進那個地方。
    霏霏表情一臉為難，撓頭說張辰和母後兩個人，移動速度太快了，她根本沒有看清。
    “可惡，哥哥不知道跑去了什麽地方，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
    “那個皇後絕對奈何不了哥哥，肯定是那塊軀幹出了問題!”
    “星!關於神的事情你熟悉，你快點想想辦法!”
    已經病急亂投醫了，曦妹鬆開霏霏的肩膀，轉而去抓星的肩膀。
    星此刻也是急得團團轉，由於目前整個怪談世界都由張辰掌控，星沒有權限，根本無法知曉張辰的行蹤。
    心裏不禁開始後悔，之前張辰要給提升自己的實力，給予權限，自己為什麽不接受。
    實力弱小，遇到有需要的力量時候，就徹底傻眼了。
    “完了完了完了!張辰如果遇到危險，我哥也危險了!”
    “怎麽辦呐，哎呀!怎麽辦呐!”
    急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但是如果流淚，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走投無路的人。
    關鍵時刻，還是0號傀儡發力，憑借自己是張辰創造的，能夠基本定位主人方向。
    恰好張辰離開的時間，也沒有太久，周圍的空氣中，還能勉強分析出張辰的味道。
    根據氣味消散的早晚判斷順序，排除皇後的影響，排除快速移動風力的影響。
    0號傀儡大腦高速運轉，整個身體都過載發熱，綠色迅速變成大紅色。
    思考很快就結束，0號傀儡一手拉著曦妹，一手拉著星，就按照分析出的路線，準備快速移動。
    由於根本不會瞬移，而皇後和張辰的落腳點，都隻是一個個點位。
    自產自銷，吃掉大量龍化果實，萃取龍氣，運用龍氣進行瞬移。
    0號傀儡無師自通，正在以極其生澀的手法，開始重複張辰走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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