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
    完全的想不明白。
    秦雅完全搞不明白，這個家夥到底是在做一些什麽。
    她當初費盡千辛萬苦，打聽了不知道多少人，托了不知道多少關係。
    請林楚過來。
    是想要讓林楚，救她爺爺的命。
    所有的醫生，都已經是束手無策，所有的辦法，都已經是嚐試過了……
    用醫生的話來說，其實老人家已經是沒有幾天了。
    或許明天，或許後天，甚至於突然之間……
    這種時候。
    林楚來了，不應該是盡力嚐試才對嘛？
    怎麽來這裏，給老人喂東西？
    如果說是喂東西的話，在場的誰做不了？
    非得要讓這家夥大老遠的跑過來……
    “他……有什麽條件？”
    咬了咬牙，秦雅壓低聲音開口。
    之前的時候，明明是被嚴辭拒絕。
    而現在，這人竟然是跟著譚龍一起來了。
    那麽肯定是譚龍，開出了什麽，讓人無法拒絕的條件。
    譚龍搖了搖頭：“沒有什麽條件。”
    “沒有什麽條件？怎麽可能？”
    秦雅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看了看坐在床上的林楚：“該不會是來了之後，想要坐地起價……”
    在她看來，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已經是標記好了價格。
    天上從來都不會掉餡餅。
    特別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關鍵的事情上……
    孫雨琴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那個坐在床上的年輕人。
    這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孩子。
    是的。
    最起碼在她的印象之中，家裏麵的小輩之中。
    沒有一個，能夠做這種事情。
    或許他們願意去做這些事情。
    但是……願意去做這些事情是一回事，能夠做好這些事情。
    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甚至於她覺得，就連她都未必能夠做的這麽仔細。
    “老爺子的眼睛，是因為……”林楚忍不住出聲詢問。
    他自然是能夠看得出來。
    老爺子的一隻眼睛，有一些問題。
    “輻射。”
    孫雨琴壓低聲音開口：“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是搞核研究的。”
    “當時防護條件不到位，身體就受到了影響。”
    “為了趕項目進度，耽誤了治療。”
    “最後一隻眼睛……就失明了。”
    很平淡的敘述。
    而毫無疑問的，這件事情，無論是從哪一方麵來看，都是半點都不平淡。
    “老人家真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林楚想了想，認真的開口道。
    孫雨琴搖了搖頭：“老爺子說，他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在他們那個年代裏麵，像是他這樣的人。”
    “還有很多很多。”
    普通人？
    如果說這都能夠算的上是普通人的話，那這個世界上……林楚張嘴想要說一些什麽。
    然而最終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或許在這位老爺子看來，他們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真的稱不上什麽偉大……因為那個時代的人，都是在那樣做。
    “怎麽回事？小譚，這位是……”
    一個中年人有一些忍不住，將譚龍拉到旁邊不遠處，壓低聲音出聲詢問。
    他跟譚龍認識。
    譚龍小的時候，譚父經常的帶他來這裏。
    兩家的關係相當的不錯。
    說是世交也不為過。
    這兩天，來看老爺子的人不在少數，有的是老爺子的學生，有的是老爺子以前同事的後人……
    老爺子這一輩子，不僅僅是在搞科研。
    在教書育人方麵，同樣的也很有成就。
    那些門生弟子，不說是一個個的，全都是飛黃騰達。
    但是其中混得不錯的，可以說是大有人在。
    如今老爺子的身體出了問題，他們自然是不會是當做不知道。
    但是這一次譚龍帶來的這個年輕人，明顯是不一樣。
    他不認識，完全的沒有任何的印象……
    而且，還主動的給老爺子喂東西吃。
    這些天，來這裏的年輕人，好像都沒有這樣的舉動。
    因為不是非常親密的人，根本就不會做這種事情。
    “秦叔，您就別問了。”
    譚龍擺了擺手，隨口的回了一句：“就當是什麽都不知道，您就當是老爺子的一個後輩就成了。”
    具體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怎麽說。
    後輩？
    怎麽當成後輩？
    秦武眉頭微微一皺，欲言又止。
    不過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秦武又是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拍了拍譚龍的肩膀。
    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夠猜得出來，譚龍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老爺子。
    不說是譚龍做的這些事情，是否對老爺子有所幫助……
    僅僅是譚龍有這個心，他就需要心存感激。
    “老秦……”
    看著譚龍走開，旁邊的孫雨琴趕忙的迎了上來。
    作為老爺子的家人，他們自然是最不想要老爺子離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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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關乎什麽利益糾葛，無關乎什麽人情關係……
    僅僅是因為老爺子在，他們就還都是一家人！
    “別問，別管。”
    秦武平靜的開口：“讓人去收拾兩間屋子出來。”
    收拾兩間屋子出來？
    要住在……孫雨琴愣了一下。
    雖然說這些天來，來看老爺子的人不在少數。
    但是基本上都是，當天來，當天走，甚至於有一些，連一個小時都待不上，就要離開。
    不是說他們不想要在這裏多待一會兒。
    實在是身不由己，能夠抽出時間，親自來上一趟，就已經是相當的不錯了。
    很多人甚至於，隻能夠是捎過來一些東西，或者一兩句話。
    “去找醫生，讓那些醫生開一些方子出來，然後拿藥……”
    譚龍將秦雅拉到一邊，小聲吩咐。
    “找醫生？”
    秦雅不由得一愣，緊接著眉頭擰成一團：“這個時候找醫生還有什麽用？”
    “各種各樣的名醫都已經是找過了……”
    如果說找醫生有用的話，她還用的著去找譚龍？
    用得著千裏迢迢的，跑去魔都？
    在這個一塊磚頭砸下去，都能夠砸出一個了不起人物的城市裏麵。
    還能夠缺厲害醫生？
    不敢說這裏擁有著全國所有最頂尖的醫生，但是在這裏，絕對是擁有著全國最頂尖的醫療水平……
    這裏的醫生如果說都宣判死刑的話。
    那麽其他的醫生，能夠救治的可能性，不能夠說是完全沒有。
    但是……幾率絕對不會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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