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覺得挺尷尬，提上褲子就是一句：“嘿嘿，不好意思，憋一天了……”
    紅韻輕輕的“呃”了一聲，這聲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這個時候，大家夥都回到了樹林之中。
    我不禁感歎，這死亡穀還真是個神秘的地方，二月的昆侖山脈，普遍未從寒冬之中走出來，而這裏，卻已經有了萬物複蘇的景象，中午的太陽甚至有幾分烈度，詩涵的棉襖披在身上還挺熱的。
    回到樹林裏時，大家夥在吃東西，我們買的東西大多都是罐頭和壓縮餅幹之類的，詩涵已經把我的那份打開了，人一到就遞了過來。
    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還能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帳篷搭建完善後，那珠珠帶著疲憊警告了我一句，說我要是敢單獨行動的話，邪真教和陰山的人來了，她打死也不會幫我。
    就這麽一句，沒過去一會兒，她們全鑽進帳篷裏休息了，我在外麵乘著涼等了沒多久，聽到她們微微的鼾聲之後，立馬就讓紅韻追蹤那畫皮鬼的氣息，要趕在她們醒來之前動手，我可不想分享那麽無敵的舍利子。
    可是我剛要動身的時候，我們那帳篷的門簾就打開了，詩涵從裏麵鑽了出來。
    這個過程十分奇怪，詩涵到我旁邊之後，竟然不開口說話，也不帶看我一眼的，就站在那兒捋著頭發看遠處的風景。
    我一愣， 難道是我睡糊塗了嗎，還是說一路走來的那些玩笑話，讓這姑娘吃醋了，心裏不滿，在這慪氣是吧？
    站了片刻，我幹脆就假裝不理她，邁步往樹林外走去，嘿，真是奇怪，我一走，詩涵立馬就跟在我背後，我停下來，她又立馬捋著頭發看向別處……
    就這樣我走一步她跟一步，我停一步她就停一步，兩個人都不開口，直到快走到樹林邊沿的時候，我才忍不住笑了：“我說詩涵，你有什麽事情就說唄，怎麽奇奇怪怪的？”
    “沒有呀，我就是……就是想跟著你……”她說完還蠻不好意思的，隨即就把頭低了下去。
    “跟著我幹嘛，你都一夜沒睡了。”我無奈一笑，“回去歇著吧，我就是出去走走而已。”
    “不，我想跟著你，我沒事的……”她一臉認真的向我看來。
    奇怪了……
    我看著她的臉色逐漸有些變味了，想跟著我，還沒有理由，這不得不讓我想起，那個把我的所有秘密告訴對手的人……
    不是我想懷疑她的，但是，這種情況不得不讓我往那裏想，遲疑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沒忍住垮了臉：“詩涵，如果你想知道什麽的話，你可以直接問我的，就算是會讓我丟掉性命的秘密，我也告訴你，不要這樣神秘，好嗎？”
    詩涵一聽我這麽說，瞬間就呆住了：“衛青，你為什麽這樣說呀？”
    我冷笑一下：“沒事的，你自己清楚就行了，其實我這個人，挺討厭別人欺瞞我的。”
    說完就邁步走出了樹林，沐浴著略微毒辣的陽光，心情也隨之好了不少，隻記得當時詩涵站在原地愣了好久，在我決定要一個人去拿寶物的時候，她又跟了出來。
    “衛青，不是我想瞞你的……”她的聲音很小，“我，我也不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可能過不了幾天，我就要走了，我想多陪陪你……”
    “我猜到了。”我神情恍惚的看著她，“所以，你要走，也沒選擇放過我，多陪陪我，算是一種彌補嗎？”
    聽我這麽說，白詩涵就徹底的呆住了，她的眼神裏有很多困惑與不解，也帶著無盡的不安與愧疚。
    我沒心情再等她的下文了，朝著前方的峽穀就是一陣狂奔，我一邊跑，一邊問紅韻，你也是個女孩子，難道你們女孩子，都那麽善於騙人嗎？
    “天師，她沒有騙您，她也是身不由己……不過我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走，按理說，隻要你沒發現點什麽，她可以不用走的。”李紅韻也很困惑。
    “原來，你知道的不是比我多一星半點。”我絕望透了。
    “天師，您真的想知道嗎？”李紅韻認真的問我。
    “我想知道。”連白詩涵都承認了，我還有什麽不去麵對的必要？
    “您不在的那段時間裏，陳道長並沒有封印我，我一直在滿世界的找您，找傾傾公主，找白詩涵……那時候運氣好，第一個找到的就是白詩涵，她根本沒有跟趙靈兒在一起……”
    李紅韻說到這就停住了，似乎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殘忍的秘密。
    我沒著急問她，一陣狂奔來到了河流邊上，那時候，我還是恍惚的看著前方，遲疑了好久，思考了好久。
    最後捧起冰冷的河水洗了一把臉，還是下定決心的問紅韻：“紅韻，你說吧，沒事，我能接受。”
    “您走之後，其實白詩涵不願意離開省城，一直在家裏等您，我……我撞見一個氣質非凡的婦人，來接她走的畫麵。”
    “說啊，繼續說，趕緊說！”
    “那婦人是白詩涵的母親，過程挺複雜的，大概就是，說您已經廢了，可能已經死了，要白詩涵忘了您，跟她回家……我聽出來了，白詩涵不知道她母親還活著，所有的事情她都不知情，但她母親的意思是，她之所以能來找您，都是家裏安排的，目的是利用她的美貌和溫柔來控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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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呢？”我繼續問道。
    “後來她就哭啊，一直哭……好的一點是，她母親說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叫她以後不用再來找您，還說，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就要去陰山接她回家，不讓她再跟著趙靈兒吃苦。”
    紅韻停頓幾秒，接著又說一句：“天師，我看得出來，白詩涵的母親挺心疼她的，根本舍不得讓白詩涵跟著您吃苦受累，接她走應該是必然的事情。”
    我苦笑了一下，其實這個結果，我早就預料到了，天底下哪有那麽傻的母親，狠心讓自己寶貝女兒，來跟著一個苦命人過日子呢？
    所以，我經常覺得我能得到詩涵的那份愛，是一件不太真實的事，但我還是不明白，白詩涵的母親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麽讓她跟著白霄和白華受盡屈辱，又到底貪圖我什麽？
    最後在極陰之日，她大概是以為我走投無路了，沒有了利用價值，那個時候，她暴露了，也選擇不再瞞著白詩涵。
    “這真是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啊。”心魔的聲音忽然傳來。
    “所以詩涵和我一樣，都是被家裏人瞞著的人，我現在很想知道，她這次來到我身邊，是因為愛，還是，她娘又看到我可以被利用了？”我說著又捧起河水洗臉。
    我現在太蒙了，像是喝醉酒那般，難受極了。
    心魔和李紅韻一致選擇了沉默，連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詩涵那低柔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衛青，對不起，我也不想瞞著你的，但是我……可能真的陪不了你多久了。”
    “沒事……”我使勁兒的憋住情緒，搖頭晃腦的回頭看著她，“哪天走，我會做好心理準備的。”
    “我娘說，她隨時都會來接我，可能就這幾天吧。”她眼裏閃爍起了淚光。
    聽到這個走字，我再也憋不住了，心裏仿佛被絞痛著，感覺所有的努力，在這一個字麵前，全都付諸東流，全都變得沒有意義！
    “好，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對我，是真心的嗎？”我站了起來，咄咄逼人的向她走去。
    她被我逼得不住後退，怯怯的看著我：“如果不愛你，我為什麽要來找你？”
    “不，你撒謊，你那麽優秀，會愛我這樣一個廢物男人？你又在撒謊對不對！”我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那你說，那你說你到底喜歡我哪裏，喜歡我什麽，你說啊！”
    我就像個失心瘋，抓著她的肩膀一陣瘋狂的搖晃，搖得她眼淚汪汪的。
    她楚楚可憐的看著我，沉默了好久，才哽咽道：“你是我第一個接觸的男生……我的整個童年，都活在跟你見麵的期盼當中，還沒見麵的時候，我就已經把全部投入到你身上了……衛青，難道愛一個人，真的非要說出愛的理由嗎？”
    “那我不讓你走！”我說著一把將她推在了草地上，捏住她的雙手，“嗬嗬，到現在還口口聲聲說愛我是吧？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如果你是在欺騙我，那你就是自作自受，活該失去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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