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朝著物體飛來的方向看，然而放眼整個現場，就沒有一雙眼睛是看的同一個方向，那物體速度太快，沒人知道是從何方飛來！
    一時間，現場亂成了一鍋粥，所有人都在東張西望，連九天劫都傻眼了，隻得用那尖銳的眼神四處環顧。
    “如此之快的速度，嗬嗬，看來現場有高手啊……”九欲背著手在人群中審視起來，不過很快就肯定的喊道，“青術，我知道是你，有本事就現身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青術？”
    “這……”
    “也沒看見人啊……”
    人們嗡嗡一陣議論，一邊仔細的查看身邊的人，半天之後依舊沒人發現任何端倪。
    其實我比他們都震驚，今天不說各路陰陽都到場吧，至少每家都來了代表，放眼一看就是個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然而，站在我和九欲這個視覺，下麵的人幾乎沒人能藏住臉。
    我沒看見大師兄的身影，甚至都沒看見一個麵色可疑的人員，那剛才的暗器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整個現場裏麵，也就隻有胡一和他媳婦兒在幫我了，但我看了他倆半天，這會兒的他們也很震驚啊，一定不是他們。
    就這樣亂了一陣兒，還是沒人揪出可疑人員，這下大家都憋著鐵青的臉，把眼神投在九欲和九天劫的身上了。
    “莫非，當縮頭烏龜，就是你們衛家人的做事風格嗎？”九欲冷笑了一聲。
    老娘們兒除了激將法，也沒別的招了，我幹脆苦笑一下：“你怎麽就知道是我大師兄呢，口口以正道自稱，卻隻會說這種沒有證據的汙蔑言辭？”
    “那你說，除了青術之外，誰會為了救你，來這幹偷雞摸狗的事呢？”九欲說著，還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趙靈兒那麽囂張，她會躲躲藏藏的嗎？”
    還自作聰明起來了，我忍不住冷笑。
    剛才那不明物體是什麽東西，大家壓根沒看清楚，隻能隱隱聽見破空的聲響，所以出手之人是一個暗器高手，無論是趙靈兒還是大師兄，跟暗器都不搭邊。
    沒猜錯的話，是三哥吧？當初他那八千斬邪針可謂是霸道極了，速度又快，威力也強……剛才擊碎毒酒杯的暗器，應該就是針！
    想到這兒，我就對九欲冷笑一下：“沒事，你再賜毒酒，不過這回你一定要看清楚了，別再空口無憑的汙蔑我大師兄。”
    說到這我竟然昧著良心笑了一下，三哥啊三哥，可真是苦了你了，不忍心抓我回山，卻又怕我死在這連累了九陰山，堂堂山主都急得跑這兒丟暗器來了……
    “行啊，我們什麽都缺，但是毒酒這東西，可以管飽。”九欲說著，衝著背後的手下就是一個響指。
    有人重新端來毒酒，還有十二個持劍的黃袍道士，瞬間護在了我的身前。
    我下巴差點沒掉地上去，死娘們兒可真玩不起啊，直接讓十二殺鬼劍擋住暗器可能飛來的方向，世上怎麽能有這麽陰的人呢？
    恐怕慌的還不止是我，暗處的三哥肯定氣得臉都綠了。
    他現身救我，就等於九陰山出麵了，那還不把九天劫那老狐狸給樂死，衛家打破規矩，北鬼帝就有了幹涉陽間的正當理由，北鬼帝可以出手的話，白家一時半會恐怕還真不敢動九天劫了，反而是率先破壞規矩的衛家，會失去地府那些律法及關係網的庇護，成為他們最好消滅的一大對手。
    衛家裏外都吃虧，救我吧，不敢大張旗鼓，不救我吧，我死了又觸發了那個該死的規矩，結局都是一個樣。
    我心裏直罵娘啊，九天劫這一招也夠歹毒的，自己惹毛了白家，非要抓住衛家的死穴，把我們往死裏坑。
    “如果我是你大哥的話，寧願把規矩擱在一邊，所以你今天也別抱幻想了，最好還是自私一回。”心魔忽然說道。
    我心說這應該不可能吧，大哥正是收攏人心的時候，如今自己親弟弟被北鬼帝的勢力賜死，他不聲不響，誰還願意追隨他呢？
    再說，九陰山的底線是他劃的，我死了觸犯了底線，最後他不出手，這不就是把所謂的紅線當作一個屁嗎，別說還沒收攏的勢力了，恐怕到時連他現在的手下，以及九陰山的人，也會懷疑追隨他是不是一個錯誤。
    “大人物之間的博弈，可不像你們這種小年輕一樣想啥幹啥，他們講究的是忍辱負重，最後來個一雪前恥，反正在權衡利弊之下，總比提前被別人滅了好啊。”
    看著重新端上來的毒酒，我苦笑了起來，說那麽多又有什麽用呢，一顆棋子而已，我什麽都改變不了。
    九欲又像剛才那樣，把酒接過來往我麵前遞，那臉上的得意之色，已經完全藏不住了。
    在接過毒酒之前，我還是不甘心的問了心魔一句，那你說自私一回，你覺得應不應該？
    “你想啊，能救你的人隻有九陰山，可是九陰山出麵，衛家就沒了，但如果你死了，衛家即便選擇忍氣吞聲，也會走下坡路，反正兩個結果都沒好處，不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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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什麽九陰山出麵，衛家就沒了，這我沒太懂。
    “看來你還真怕死啊，都糊塗了，九陰山參與陽間事宜，不就破壞了地府的規矩嗎，到時，哪怕你衛家跟閻王，跟什麽中央鬼帝是親兄弟親哥們兒，他們也不再有偏向你們的理由，衛家作為白家和北鬼帝共同的對手，這兩家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名正言順除滅後患的機會，少一個對手對他們兩家都是天大的好事，三足鼎立隻是權宜之計，可沒說是長久之計啊。”
    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這麽嚴重的後果，可想三哥在決定不抓我回山的時候，下了多大的決心！
    所以我到底是要為了家人，傷害一次朋友，還是為了朋友，辜負家人？
    “李各方和寧檸是很好，狐傾婷也值得可憐，但衛無名這次對你，那可真把血濃於水……把一個哥哥對弟弟的寵愛全都表露出來了，他知道你去了九陰山，這輩子就廢了，所以他把風險抗了下來，隻為了換取一個讓你選擇自由的機會，孰輕孰重，自己選吧。”
    我緩緩的接過毒酒，捏在手中，有些顫抖。
    必須要二選一嗎，就像是當初，選傾傾和詩涵那樣？
    那我這人生也確實夠悲哀的。
    心魔說的自私一回，就是讓我別再顧及李各方他們的生死，今天就放開手腳的對抗九天劫，全力把命保住，這樣，不僅有希望活著，還可以報答三哥的一片好心。
    可是，拋開狐傾婷的生死不說，李各方和寧檸未曾虧待過我……什麽患難之交，情同手足，這些詞壓根形容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而三哥給予我的是一種大愛，我根本做不了選擇！
    我捏著酒杯，隻感覺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了幾條！
    九欲看到我這痛苦的模樣，立馬就笑了：“嗬，這就怕了？原來剛才那些所謂的擔當之詞，不過是有高手為你墊底，如今那縮頭烏龜失去了施展的機會，你就原形畢露了？”
    我咬牙切齒的閉著眼，不停的在兩個選擇之間徘徊，難受極了，這比當初讓我在傾傾和詩涵之間做選擇，更加的難為我，畢竟，無論我做什麽選擇，都會關乎一方的生死！
    “想我曆經千辛萬苦，在這殘酷的世上修行了上千年，上千年啊……什麽也沒得到，隻有這麽三個寶貝女兒……”九天劫那哀痛的聲音，忽然讓現場安靜了下來。
    我滿懷恨意的睜開眼時，老狐狸已經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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