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冒風雪遠顧招謀主,登捷徑摘奪世家女 第十三章 瞌然薨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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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乂則趕緊表態承諾道“王兄,你放心,隻要兄弟我再有被起複的一天,我定當團結諸多兄弟一起,進京勤王,致力輔佐皇上穩坐江山,堅決再不至於使我們司馬家子孫相殘了。”

    清河王已經從司馬乂這簡短的答複之中,聽出了弦外之音。

    “嗯,你心中有數,我也就放心了。可是,你聰明有餘卻忠厚太過。”

    他抖擻精神,眼睜睜地盯著司馬乂說“我問你,你將如何東山再起?你被貶回封國常山國,默默就藩也已經有十餘年了吧,就像被整個當朝和宗室遺忘了一樣,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哦,王兄,還請你教我。”司馬乂眼前一亮,急急追問。

    “抓住機會,待時而動。”清河王艱難地說出了八個字。

    隨即又補充道“你個人的力量有限,我料京城中很快將有大變,你當追隨在成都王穎、東海王越等宗室諸王身後,一起高舉義旗興兵勤王,重新殺回洛陽去,或可有機會掌控朝廷中樞,一飛衝天……”

    司馬乂大吃一驚“啊!有這樣的事兒?原來我應當要響應成都王、東海王等勢大的從兄們,一起殺回洛陽去?”

    “嗯,我眼瞅著那趙王倫在京挾持皇帝,似蓸操、宣祖事皇帝,專權驕橫日甚,隻怕早晚將要謀朝篡位,要不了多久的。”臨死前的清河王心裏格外清明,他篤定地當眾對司馬乂掏心窩子。

    “趙王倫篡位,定然要鬧得天下震動。試想我司馬家的宗室王爺們誰肯屈服?反正,邪不壓正,總有一批宗室要帶頭號召大家發兵洛陽勤王,討伐趙王倫。”

    “到時候,你隻要緊隨成都王穎,東海王越等諸王之後,響應號召,直接撿漏……”

    “可是,我這一去,再也無法擁護我司馬家江山社稷,我祖宗基業要是有個閃失,我死不瞑目,叫我怎麽在地下去見列祖列宗呢……”

    司馬乂站起身來,咬著牙想了好大一會兒,回身又替司馬遐蓋好了被子,掖了掖被角。

    這才安慰說“王兄,你身子不好,說多了要傷神的。您老且安心歇著,等您大安了,我們還要一起興王國兵入京,以討趙王倫之不臣。”

    說完,趴在地下情真意切地向司馬遐叩了頭。

    司馬越這時候又出班,上前直截了當地問道“王兄,你還有什麽要叮囑我嘛?回頭我一定遵守你的吩咐,一一辦理妥當!”

    “兄弟,你……你很好……”司馬遐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個人突然萎頓下來,再提不起聲氣。

    他手一軟,眼一黑,身子軟得像一團棉花,撲通一聲,上身一個後仰,重新重重癱倒在了病榻上,腦袋深深陷進了靠背軟枕中……

    顯然這是回光返照的時間已經過了,司馬遐重又要陷入氣息奄奄。

    “王……王妃……”司馬遐緊閉雙眼氣息微弱地輕聲呼喚。

    “王……王爺……我……我在……”周王妃坐在坑沿上,緊握著清河王蒼白枯瘦的手,早已經淚如雨下,聲斷氣咽。

    回身又向外叫道“周榮,進來!傳我的話,王爺不過是略感風寒,沒什麽大病,叫闔府上下人等,不必在跟前侍候。”

    “有問安的,一律在外邊磕頭。”

    “你給我選幾個懂規矩的老成婢女,分班在王爺跟前侍候,聽明白了嗎?”

    ……

    “喏!”清河王帳下督周榮中氣十足,聲震屋瓦的答應一聲,立即轉身去了。

    ……

    清河王已經病得不輕了,正發著寒熱,昏昏沉沉地靠在病榻上。

    他氣若遊絲,彌留之際,大家都守在他的病房中,圍繞在他的病榻前。

    包括貼身跟隨在司馬彥華身邊的石寒,都有幸參入並親眼目睹著此時眼前的一幕。

    殿內立時哭聲一片,老中醫趕忙過來診脈。

    可是,這位年僅二十八歲的年輕王爺的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

    終於懷著對大晉王朝和人世間的無限眷戀,與世長辭了!

    他去了,他懷著對周王妃的無限深情,也懷著對司馬家江山的憂心,以及對子女的關切不舍,去見他地下的列祖列宗了。

    清河王府接到清河王司馬遐薨了的消息,所有人都夤夜急忙趕了過來,齊聚於“摛藻苑”別墅。

    整個“摛藻苑”如今已改為梓宮,從上到下,一色的白紙裱糊,靈幔高懸,香煙繚繞。

    在場的諸多宗室王爺、各位官員、司馬彥華、石寒等人,以及清河王的遺孀子女,王府眾多仆婦下人,王**士……黑壓壓地跪滿了整個“摛藻苑”清河王病房外的大院。

    一個個哭得眼泡紅腫,麵色臘黃。

    周王妃和子女們麻衣白冠,跪伏在靈床前麵。

    中丘王司馬鑠,常山王司馬敦,任城王司馬濟,章武王司馬混,樂平王司馬延祚,西河王司馬孴,範陽王司馬虓等幾位宗室王爺進來,一齊向臥在靈床上的清河王行了大禮,失聲痛哭。

    剛剛止停了眼淚的周王妃見此場麵,又觸動了滿腹的悲愴,大聲號啕起來。

    一時間殿內殿外一片哭聲,衝霄漢、震牛鬥,真可稱得起是驚天動地。

    清河王內史韓密到底是老成穩重,他知道,這樣哭下去是不行的。

    現在眾多宗室王爺在場不說,外有王國大政,內有清河王的喪禮,這麽多人都要照拂招待,多少事需要周王妃拿主意、定辦法呀。

    他強忍住悲痛,止住哭泣,膝行到周王妃麵前“王妃,王爺仙逝,乃我清河乃至整個大晉朝之大不幸。屬下深知王妃您心中的悲痛,望您善自珍重,節哀順變,以負我們之眾望。況且,王爺的身後事,也還需要您完全拿個主意,早做安排。”

    周王妃,不,周太妃早已哭得昏昏沉沉了。

    聽了韓密這話,她才勉強抬起頭來,泣聲不止地說“這有什麽難辦的?居喪守製,廬墓三年,自古皆是如此,而且非如此,不能聊盡結發夫妻之情,還有人子之心。”

    得,一上來就鬧擰巴了。

    好嘛,周太妃要攜子女們一起守墓三年,三年之中,王國中無人主理,那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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