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七竅醒神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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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嚴蓉走後,任無惡暗暗鬆口氣,進入天界後,嚴蓉是他遇到過的最為難纏的人了,說話行事無所顧忌,如果嚴蓉賴在這裏不走,他也是無可奈何。
    又想到嚴蓉說的那些話,他不覺好笑,心道,等她痊愈後,再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正尋思時,小角風兒來了。
    小角還是先舔了他一下,然後才開始匯報工作。
    聽完後,任無惡笑道:“謝暉的家底果然很豐厚,嚴宓也算不錯,絕口不提此事。”一頓後,他繼續道:“看起來我們是要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了,你覺得這裏怎樣?”
    他問的是小角,對方認真想想後才說了句還不錯。
    任無惡笑道:“那我們就在這裏暫住幾日,我煉丹你休養。”
    次日一大早,嚴蓉就來找任無惡,要領著他逛逛月華山,順便去看看那間丹房,在她看來,領著哥哥遊玩是大事,煉丹一點也不重要。
    他們轉遍了月華山,才去了那間丹房。
    丹房是在一座山穀內,安靜清幽,環境很好,很符合任無惡的要求。
    這裏也確實是一座丹房,當年仰月宗曾有一位煉丹師在此煉丹,可一次意外讓那個煉丹師被丹火所傷,雖然沒死但是修為大損,並且再也無法煉丹,因此這座丹房就閑置下來了。
    嚴宓吩咐人連夜將這裏清掃幹淨,並且還配置了大量的靈材藥材,以及幾千萬塊仙玉。
    見到那些仙玉和靈材藥材,任無惡心道,這位嚴掌門想的真周到,連酬勞都給我準備好了。
    嚴蓉也確實對煉丹有了興趣,進入丹房後,便纏著任無惡問這問那,一副虛心好學的樣子。
    任無惡也沒有敷衍對方,嚴蓉問什麽他就講什麽,而嚴蓉的興致是越來越高,提出來的問題也是越來越多。
    很快任無惡發現,嚴蓉在丹道之學上是頗有悟性,隻要稍加指導點撥,就能有不小的成就。
    見嚴蓉學得起勁,任無惡就給了她一枚玉簡,裏麵記錄的是煉丹入門知識,很適合嚴蓉這樣的初學者。
    丹房有了,任無惡又將從謝暉那裏拿來的靈材藥材整理一下,一切準備妥當後,便開始煉丹。
    嚴蓉也知道分寸,清楚自己幫不上忙,就和嚴宓蒲素他們老老實實在外麵等著看著。
    因為煉丹時日較長,嚴宓蒲素也不能一直在外麵守著,他們不在的話,就會安排其他長老過來。
    嚴蓉則是每日都會在丹房外看上許久,依照任無惡教給她的方法推測煉丹的進度和變化。
    轉眼間,任無惡煉丹已有百日,最近幾日丹房內時常有異彩異響傳出,根據這些變化,嚴蓉覺得這次煉丹已是接近尾聲。
    這日清晨,晨光初露,嚴蓉就到了丹房外,遙遙觀望著。
    沒多久,嚴宓蒲素先後到了。
    一見到他們,嚴蓉就道:“你們這段時間忙什麽呢?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嚴宓道:“姐,這幾日本門正在和興陽派……”
    嚴蓉擺手道:“算了,我對這些事情沒興趣,我看這丹很快就要煉成了,隻怕一會就會有丹劫降臨,你們精神點,別壞了哥哥的大事。”
    她話音剛落,丹劫就來了!
    劫雲倏忽而至,瞬間就將丹房上空籠罩得嚴嚴實實,雲層內湧動著奇異光芒,銀亮似蛟龍在雲海中上下翻騰,金光如靈蛇在天際間蜿蜒舞動,光芒交相輝映。
    與此同時,轟鳴之聲滾滾而來,恰似萬鈞雷霆攜滾滾氣勢,要將天地的隔閡一舉打破 ,天地間的一切,都在這磅礴聲勢下震顫。
    在劫雲之下的丹房,看起來就像是個不堪一擊的茅草屋,隨時都會粉碎消散。
    見狀,嚴蓉臉色一變,低聲道:“想不到這丹劫還未發動,就有如此氣勢,哥哥能應付得了嗎?”
    嚴宓沉聲道:“曲道友是煉丹大師,自然有應對之法,姐姐無需擔心。”
    嚴蓉沒好氣地道:“你說的輕巧,在那裏煉丹的又不是你,如果是你,我才不會擔心。”
    嚴宓苦笑道:“姐,你這話很傷人的。”
    嚴蓉瞪眼道:“我向來如此,刀子嘴也是刀子心,傷的就是你的心!”
    嚴宓更是無奈,蒲素在一旁看著不敢插嘴,生怕引火燒身。
    這時丹劫發動,金銀兩種雷霆轟然爆發。
    一瞬間,劫雲中就有成百上千道雷霆電芒激射而出,直落而下,光芒閃耀,無比燦爛,那座山穀已是被雷霆光彩完全充斥。
    嚴蓉他們是在山穀外的一座山峰上,雖然相隔甚遠,但都能感知到那一道道雷霆蘊含著怎樣的力量,不僅是驚天動地更是能毀天滅地!
    嚴宓心中暗自思忖,萬沒料到煉製七竅醒神丹竟會招致如此駭人的丹劫,想必這便是雷霆法則中陰陽兩極雷霆。
    陰陽兩極雷霆中金為陽,恰似烈日當空,熾熱奪目;銀為陰,恰似冷月高懸,清冷凜冽。金銀交錯,恰似陰陽互濟,威力之大,難以估量,天地撼動,山河欲摧!
    麵對這恐怖的丹劫,這個曲零又該如何招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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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任無惡這個忽然出現的“哥哥”,嚴宓自然會有不少疑問,雖然對方幫過他們,可他總覺得此人身上有種很神秘的氣息,也覺得此人做這些事情隻怕是另有目的。
    這些日子,嚴宓也派人搜集過這個曲零的信息,結果是一無所獲。
    如此嚴宓就愈發覺得任無惡有古怪很神秘,此類人物忽然出現在身邊,若無所圖豈非怪事。
    在嚴宓思忖時,眼看就被丹劫摧毀的丹房忽然亮起一道金紅色的光焰,絢爛明亮,強勢雄渾。
    那一道道金銀雷霆與金紅火焰相遇後,頓時瓦解消散,威勢大減。
    嚴蓉見狀不禁歡呼一聲,同時使勁拍拍嚴宓的肩膀。
    “哥哥果然厲害,輕而易舉地就化解了丹劫!”
    嚴宓心道,姐,你也高興的太早了吧,丹劫才剛剛開始。
    丹劫受挫,隨之而來的攻勢更強更猛,但那金紅色光焰總能及時將雷霆化解抵禦,不讓丹劫得逞。
    轟隆隆!
    這場丹劫持續了整整七日,轟鳴聲連續不斷,氣息卷動,覆蓋了數百裏方圓,而那座丹房已然挺立在那裏,巍然不動,安然無恙。
    嚴宓已是看出,抵禦丹劫的金紅色光焰正是上陽鼎的神彩,他是沒料到,這個曲零在煉丹時也能以丹爐的靈力抵禦丹劫,手段之高,令人歎服。
    七日後,雷霆攻勢逐漸減弱,最終劫雲消散,丹劫結束。
    嚴蓉本想立刻進入丹房,但被嚴宓拉住了,等到籠罩丹房的金紅色光焰盡數收斂後,嚴宓才鬆手。
    三人剛到丹房門前,就聽到了任無惡的聲音。
    “三位請進,恕我不能出門迎接了。”
    隨著話音,大門開啟。
    嚴蓉第一個閃身進屋,同時喊道:“哥哥,你沒事吧?怎麽聽聲音不太好。”
    任無惡盤膝坐在上陽鼎前,含笑道:“讓你擔心了,我沒事,就是有些疲憊。”
    他臉色是有些蒼白,眼中也少了點神采。
    嚴蓉仔細看看他道:“哥哥,你氣色確實很差。”
    任無惡笑道:“無妨,休養幾日便能恢複。”
    嚴宓拱手道:“辛苦曲道友了。”
    任無惡還禮道:“談不上辛苦,總算是幸不辱命,七竅醒神丹已經煉好了。”
    說著右手一揮,打開了上陽鼎,繼而從鼎內有十顆龍眼大小的丹藥飄浮出來。
    這數枚丹藥渾圓瑩潤,表麵均勻分布著七個小孔,孔中逸出絲絲光暈,赤橙黃綠青藍紫,交相輝映,仿若霓虹。馥鬱藥香彌漫開來,似有勾魂之能,引得人未服先醉 。
    嚴蓉深吸一口氣道:“好香啊!這就是七竅醒神丹!”
    說著玉手一伸便將一顆丹藥拿到眼前。
    任無惡道:“小蓉,你先服一顆。”
    嚴蓉點點頭便將那顆丹藥一口吞下,然後道:“這味道有點古怪,不酸不甜的。”
    嚴宓沒想到她是如此聽話,拿藥就吃,毫不猶豫,想要阻攔已是不及,隻能暗歎一聲。
    接著任無惡揮袖將其他丹藥收起,裝入一個白玉瓶內,然後遞給嚴宓。
    “嚴掌門此次一共煉出了十顆七竅醒神丹,小蓉已經吃了一顆,從今日算起,一個月後她還要再吃一顆,然後再過一個月吃一顆,三顆後她應當就能複原。”
    嚴宓接過玉瓶,正欲開口,就聽嚴蓉搖搖頭道:“奇怪了,怎麽忽然想睡覺了,不行,太困了,我……”
    話沒說完,她眼睛一閉緩緩倒地呼呼大睡起來。
    任無惡道:“服藥後她會熟睡數日,醒來後神智便會恢複幾分,兩位無需擔心。”
    嚴宓也知道服用七竅醒神丹後的特征表現,心道,看起來丹藥沒錯。
    任無惡又道:“嚴掌門,你先帶她回去吧,記著按時服藥。”
    知道他身體虛弱,行動不便,嚴宓就道:“那我們就不打擾曲道友,你先靜養,如果有什麽需求,也請直說。”心道,此刻倒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趁他虛弱,對其搜魂或許能……。
    任無惡笑道:“多謝嚴掌門,我沒什麽需求。”
    嚴宓道:“那我們就告辭了。”
    說完抱起已是睡得不省人事的嚴蓉,然後帶著蒲素離去。
    遠離丹房後,蒲素低聲道:“掌門,方才為何不讓我出手?”
    嚴宓看看懷裏的姐姐,緩緩道:“還是等姐姐清醒後再說吧。”
    嚴宓他們離去後,任無惡先將丹房關閉,然後又從上陽鼎內取出十顆七竅醒神丹。
    這時,小角風兒已是到了他身邊。
    他起身將丹藥分成兩份,左右手各五顆,笑道:“據說這七竅醒神丹還能增強妖獸的靈性,所以我就給你們留了十顆。嚐嚐吧!”
    說著伸手讓小角風兒品嚐一下這剛出爐的丹藥。
    它們也沒客氣,一個舌頭一卷便將丹藥盡數卷入口中,一個是將丹藥一口氣吸入嘴裏,吃得都很幹脆利落。
    吃藥後,小角低吼一聲,意思是這玩意沒什麽味道,遠不如元嬰可口。
    任無惡失笑道:“我可沒那麽多元嬰喂你,你就將就將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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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兒倒是覺得這藥有點意思,至於具體是什麽意思,它也表達不清楚,總之就是有點意思。
    然後小角又說,嚴宓蒲素方才想對任無惡下手,但又改變了主意。
    任無惡聽後也不覺得意外,笑笑道:“莫名其妙身邊多了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又是如此熱心的幫忙煉丹,換誰都會懷疑。他們應該沒有惡意,隻是想知道我究竟是誰。”
    小角哼了一聲,意思是你倒是大度,然後又哼了幾下,意思是,你該不會是看好嚴蓉了,真的要給她當哥哥或者是其他什麽吧?
    任無惡笑道:“你有話直說就好,別學什麽拐彎抹角,我幫嚴蓉,隻是覺得她很像一個人,僅此而已。”猜猜,像誰)
    小角知道他說的是誰,又叫了幾下,意思是,那就好,不然可就糟糕了。
    任無惡的虛弱疲憊大部分是裝的,但他也確實需要靜養數日。
    他在丹房靜養,小角風兒就在外麵轉悠,替他收集消息。
    嚴蓉是熟睡了七八日,醒來後的她確實有了明顯的變化,想起了一些事情,但也忘記了一些東西。
    因此她並沒有來找任無惡,而是在房間內靜養回憶。
    見姐姐已有痊愈的跡象,嚴宓自然大喜,從嚴宓口中,嚴蓉也對自己的情況有了了解,回憶起來的事情也是越來越多。
    很快嚴蓉服下了第二顆七竅醒神丹,又熟睡了數日,醒來後她的變化更大,不僅是心智恢複了大半,修為也已是到了人仙中期。
    又過了一個月,嚴蓉服下了第三顆七竅醒神丹,這次她睡了整整十天十夜,沉睡中的她,身軀是被月影般的光華籠罩,隨著光華閃動,氣息如風湧動,柔和而又凝實雄渾,以她房間為中心,足足籠罩了千裏方圓。
    待她蘇醒之際,那瞬間身上月影般的光芒驟然噴湧,飛射萬餘丈,仿佛要將大半個月華山都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其光彩之盛,令人難以言喻,隨光而動的氣息猶如漣漪般波及了整座月華山,這便是人仙後期修士的磅礴氣勢。
    此次醒來,嚴蓉已然完全康複,心智修為亦是如此,當見到如同月宮仙子般的她緩步走出房間時,嚴宓等人除了滿心歡喜,還都不約而同地在心中默念:她終於回來了!
    嚴蓉痊愈之後,麵容與身姿依舊如往昔,可曾經那個靈動的小蓉,卻像晨霧般,消失得毫無蹤跡。
    如今的她,神情仿若千年不化的冰層,透著拒人千裏的寒意,目光恰似寒夜星辰,冷冽又疏離。她身著月白色長衫,好似將澄澈月光披在肩頭,隨著她的每一次舉手投足,衣衫流轉出柔和的光芒,仿若她才是這件衣衫的精魂,賦予了它別樣的生命力,一舉一動間,光彩照人 。
    目睹如此模樣的姐姐,嚴宓心中驀然湧起一股陌生感,不禁憶起那個親切活潑的小蓉,暗自苦笑,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麽呢?這才是姐姐,這才是仰月宗的大長老啊!
    在嚴宓身後的是仰月宗四位長老,長老都是人仙中期,其中就有蒲素,而他也是修為最高的。
    見嚴蓉看向自己,嚴宓便帶著大家躬身行禮道:“小弟和四位長老拜見姐姐。”
    嚴蓉望著他們淡然道:“諸位無需多禮。這些年我身體有恙讓諸位費心了,抱歉。”說著行禮致歉。
    嚴宓忙道:“姐姐言重了,我們也沒做什麽。”
    嚴蓉淡淡道:“四位長老先回吧,我和掌門有事要說。”
    等蒲素四人遠去了,嚴蓉才道:“真正清醒了,我反而記不得很多事情了,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你給我詳細說一遍。”
    嚴宓猶豫一下道:“姐你才複原,不如過幾日再說。”
    嚴蓉冷冷看了他一眼,嚴宓忙道:“好,我現在就說。其實這段時間姐你也沒做什麽?就是言行舉止有些古怪。”
    嚴蓉冷冷道:“說具體些。”
    嚴宓苦笑道:“以前你喜歡一個人靜靜待著,那段時間你卻是那裏熱鬧往那裏去,還會和派裏弟子……打鬧嬉戲,有說有笑,還喜歡……還喜歡……”
    “還喜歡什麽?”
    “還喜歡讓人叫你小蓉。”
    嚴蓉聞言神情不動,淡淡道:“還有呢?”
    嚴宓本想大概講講,可在對方那冷冷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他不得不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和盤托出。
    對於這個姐姐,他自幼便是敬畏有加,即便如今他貴為一派之主,且已臻至人仙後期的境界,可對姐姐的敬畏之情卻是與日俱增,有增無減。
    故而,即便是在嚴蓉心智受損的情況下,他也不敢有絲毫的忤逆之心,那時的他尚且不敢哄騙對方,現今就更是萬萬不敢了。
    嚴宓猶如竹筒倒豆子般,將嚴蓉受傷後的經曆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虧得他記性如此之好,講得這般清晰明了,簡直就跟說書先生一般。
    嚴蓉漠然聽著,聲色不動,但目光多少有些變化,大袖裏的那雙玉手是在徐徐握緊。
    嚴宓一口氣將自己知道的都講了出來,沒等他緩口氣,嚴蓉就問道:“那人說我是月華淨體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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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宓一怔道:“此事應該不假,小弟已經查過一些典籍,月華淨體確實存在,並且和姐你的……情況很像。”
    嚴蓉冷哼道:“你也糊塗,險些被謝暉玩弄於掌股之上,如果被其得逞,別說是我,就是整個仰月宗也將毀於一旦,不複存在!你說你對得起師父對我們的教誨教導嗎?”
    嚴宓恭聲道:“小弟知錯,請姐姐息怒,我也是病急亂投醫,差點被人乘虛而入。”
    嚴蓉沉聲道:“有些錯誤犯一次就足以致命,這次是我們運氣好,這種情況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嚴宓肅容道:“小弟明白。”
    嚴蓉又問道:“那個曲零是何來曆,可已查清?”
    嚴宓道:“對於此人的身份,小弟如今收集到的信息很少,但可以確定他應該是來自於無量山。”
    嚴蓉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本有機會對他進行搜魂的,為何沒有出手?”
    嚴宓忙道:“小弟當時……糊塗,請姐姐責罰。”
    嚴蓉歎道:“罷了,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心軟。隻是搜魂又非傷害對方,你有什麽不忍心的。”
    嚴宓苦笑道:“小弟……知錯了。”心道,姐姐真是一點也沒變,心還是那麽冷!
    嚴蓉揮袖道:“走吧,帶我去見他。”
    嚴宓一怔道:“現在嗎?”
    現在正是深夜,星光燦爛,月色溶溶,雖然亮如白晝,可這時候去拜訪他人不合適吧?
    嚴蓉淡淡道:“今夜月色這麽美,想必他也正在欣賞夜景,仰望星空。”
    嚴宓苦笑道:“小弟遵命。”
    在嚴蓉休養的這段時間,任無惡一直都在丹房內待著,幾乎是足不出戶,期間嚴宓和蒲素都來過幾次,除了詢問他需要什麽外,就是閑談聊天。
    任無惡沒說要離開,他們沒有讓他滾蛋的意思,大家也算是心照不宣,都在等待嚴蓉的複原。
    今夜嚴蓉蘇醒前,光耀群山,氣象萬千,任無惡正好沒有修煉,自然能夠感知到,隨即走出丹房,沐浴月色,靜觀天象。
    起初他隻是無意間仰望星空,但看的久了,腦海中就有一幅幅星圖浮現,星光閃動,群星璀璨,與夜空星象隱隱有了融合之勢,內外星圖相應成趣,他又有了身在璿璣星圖靈力所化的壺天秘境之中的感覺。
    自覺身體已成一顆明星,與遠近星辰互為吸引,遙相呼應,彼此間有著一種無形而又親密的聯係,他隱隱感知到了周圍星辰蘊含的氣息力量, 那力量氣息隱秘而又偉大!
    受到周圍星辰力量的吸引或者是激發,他的法力加速運轉,試圖與那些星辰取得更堅韌親密的聯係,也能從那些星辰中吸納攫取更多的力量,那一刻,他真有種自己正在吞噬星空的感覺!
    一人一星一宇宙,千年千夢千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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