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月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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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穿淡灰色長裙的女孩從樹林裏走了出來,她的手腳被荊棘劃傷,流出的鮮血點綴了單調的地麵,淡黃色的長發拖到腰間,左手纏繞著的繃帶打滿了半條手臂。
“……”
艾琳娜謹慎的觀察著這位不速之客,注意到前方的兩人之後,女孩也停下了步伐,她抬起頭,用淡綠色的眼睛盯著卡羅特。
“是她嗎?”
“不……我沒見過。”
無論怎麽看,麵前的女孩都沒有任何威脅,比起敵人,她更像是和大部隊走散,不小心闖入這片混亂之中的。
“嘿,你沒事吧?”
艾琳娜用日語向她喊話,但並沒有得到回應,女孩隻是盯著卡羅特。
“喂?”
“她會不會不能說話?”
艾琳娜把槍插回槍套內,壓低身子把右手伸向前方,緩慢的向小女孩靠近。
“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毫不含蓄的目光盯的卡羅特有點頭皮發麻,她感覺到某種巨大的力量正在注視著自己,於是嚐試著和女孩對視。
一道虛影從卡羅特麵前閃過,她看到了些許不曾存在於自己記憶中的殘影,血腥的祭祀儀式,黑暗的地牢牆壁,斷裂的四肢,堆積成山的腐爛屍體……
一股莫名的敵意從卡羅特內心深處升起,與此同時,女孩第一次有了動作。
她像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伸手抓向艾琳娜的右大腿,隻聽見一聲布料撕裂的聲音,艾琳娜的皮帶斷了,女孩從空中抓住刀鞘內的小匕首,把它拔了出來。
回過神來的卡羅特迅速調轉槍口瞄準女孩,但被艾琳娜阻止了。
“不要傷到她!”
女孩已經近在咫尺,卡羅特向後退了一步,在匕首向自己刺來的時候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受限於巨大的力量差距,女孩的攻擊被迫停停下。
“他媽的,這姑娘什麽情況?”
將女孩手中的匕首奪走,卡羅特把她放了下來,現在的她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用自己的眼睛看著目標。
“我知道,我見過她……”
艾琳娜的思緒飛向了遠方,一個遙遠的,她曾經戰鬥過的地方。
“饑餓與貪婪之神,降臨人世時將帶來永遠無法滿足的進食欲望,其外觀通常是女童的模樣,身穿黑色連衣裙。”
眼前的女孩完全符合描述,卡羅特隻感覺自己肚子有點空,她又想要吃東西了。
“你是從哪裏知道這些的?”
“古代陵墓,前人手稿,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試圖窺探那些自上古時代就誕生的力量,然後就因為自己的莽撞把世界搞得一團糟。”
從附近的地麵上撿起一根樹枝,艾琳娜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
“不過不用擔心,現在出現的隻不過是個被召喚出來的殘影而已,我知道一個遣返力量的儀式,等我畫完儀式環,就能把她送回到自己本體體內。”
幹燥的地麵上不太容易作畫,卡羅特將女孩雙手扣在背後,如果她真是個神明的話,力量也未必太弱了。
“……”
將被折斷的樹枝丟到一邊,艾琳娜撿起地上掉落的匕首,開始用它像雕刻一樣進行繪畫,被限製自由的女孩比不過沒有掙紮,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
“為什麽她現在沒反應了?”
“舊神不會回應任何形式的召喚和乞求,他們是否降臨人間全憑自己的意願,現在出現在我們麵前的隻是一具空有力量的軀殼而已,更何況還是這種形態下的……嗯?”
刀刃兩側,被刨開的土塊和碎石正在微微顫動,艾琳娜停下了動作,她疑惑的看了看地麵,然後把耳朵貼在了地上。
“附近有什麽大家夥,而且正在朝我們附近接近。”
“難道是弗吉尼亞?”
“不,是溫迪戈,幫我個忙,把它幹掉。”
“那她怎麽辦?”
“留在這兒吧,她已經丟失了命令,不會再亂動了。”
將小女孩放到地上,她的確如艾琳娜所說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雙眼卻依舊盯著自己,像是狩獵中的獵人一般。
樹枝斷裂的聲音開始逐漸顯現,黑暗中似有某種龐大的生物正在靠近,卡羅特給自己的手槍換了個彈匣,等待著即將從那林蔭之中出現的怪物。
但與此同時,小女孩的身軀也有了些許反應。
“孩……子……”
她的目光不再緊盯著卡羅特,而是射向了森林深處的某處地方,與此同時,一聲如哀嚎一般的呼喊聲穿透了空氣。
“搞什麽?”
麵前的溫迪戈突然像是暴走了一般躁動了起來,跟在後麵的我險些沒被它撞翻的杉樹砸中,利用裂縫躲開後,我看到了前方的一片開闊地。
那裏有三個人影,站著的像是卡羅特,在她身旁還有一個比她更矮的女性存在,我從未見過這種淡黃色的發色,應該是她們新發現的可疑人士。
溫迪戈大踏步撞開身前的障礙物,它的目標是空地上的三人,我聽見了槍響,但子彈似乎無法阻止那麽龐大的身體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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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右手抬至胸前,我在挖掉了溫迪戈的腳踝,失去了平衡的它倒了下去,趁著這個機會,我得以趕到空地上和同伴匯合。
卡羅特正在忙著對溫迪戈的腦袋開槍,看到我的出現後,她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那個能力者被你幹掉了嗎?”
“我?沒有,我連看都沒看到他。”
“那就奇怪了……附近的蒼白地塊全都消失了,我還以為是你幹的……”
話音未落,隻聽得後方傳來一陣慘叫,艾琳娜整個人被一股看不見的神秘力量打飛了出去,她保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飛進了灌木叢中。
幾乎是同時,我的右手突然不受控製的抬起,一道由煉金黑泥構成的觸手纏繞住了卡羅特的腳踝,她整個人尖叫著被掛到了遠處的樹梢上。
“怎麽回事?!”
我的半邊身體似乎失去了控製,腦海裏響起了普洛維頓斯的聲音,他似乎通過某種力量重新獲得了自由。
「別多嘴,凡人,否則你和你的妻子都得死在這裏」
失去了一條腿的溫迪戈靠著雙臂爬到了小女孩的身邊,她向著那高度腐爛的鹿頭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溫迪戈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個像是圖騰一樣的東西。
一個橢圓形的外框,內部是一個奇怪的圖案,像是被新月遮住的太陽,黑泥逐漸蔓延,覆蓋住了卡羅特的雙眼,她看不見了。
「你該慶幸,小子,有我在你體內坐鎮,接下來的場景還不至於把你的腦子變成一攤爛泥」
“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
「見證吧,很快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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