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柳白戰神座!【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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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落畢,彩風城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當即升起了一道粗大的灰色光柱,升至半空,再覆壓而下。
四道光柱在正中心相接。
“轟——”的一聲巨響,好似雷鳴。
聲響過後,這四道光柱炸開,便是在這彩風城上空形成了一道灰幕。
“法陣。”
“鬼神教的護城法陣。”
阿刀喃喃說道“走,回來說。”
兩人當即一步跨出,返回了這個破廟裏邊,“你家公子在哪,鐵定是他們在礦脈那邊得手了。”
“這江中客都是神龕了,還被打成了這副模樣,若不是他有那逃命的奇寶,這次恐怕都回不來了!”
阿刀眼神閃爍著精光,極為興奮。
他看到了希望。
“公子應該是先去了礦脈那邊。”
小算道長猜測著,否則單靠無笑道長一人,是斷然打不傷這神龕走陰人的。
麵對神龕走陰人,他隻有逃命的份。
可真要公子請張蒼回來了,那麽為什麽還會被這江中客逃回來?
小算道長念頭雜亂,一時間把握不清局勢的他,又是想測算了。
“礦脈得手,這江中客鐵定是沒有出手的實力了。”
阿刀聲音低沉的說著,“該死的,那倆神座怎麽不出手,張蒼呢,速速將這倆神座都殺掉啊!”
隻要張蒼殺了神座,江中客又出不了手了。
那麽這釣魚叟,還不是隨意他斬殺!
小算道長聽著阿刀的言語碎碎念,也是冷靜了些許,他低頭看著眼前剛剛坐起的阿刀。
“你……好像很激動?”
阿刀眼中的光芒逐漸退卻,也是冷靜下來。
“等!”
“城內一神座,娃娃山中還有一神座,我們隻能等著張蒼過來先動手了。”
“嗯,我們先在這東門口等著,到時看有沒有機會,將其一擊斃命!”
短暫的激動過後,兩人收斂了心神,開始默默等待著。
隻是片刻功夫,阿刀就反應過來,“這地方大危,速走!”
他挑選這地方,本身就是看中了前任城隍餘威,能阻隔神教查探。
針對於鬼神教來說,這破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但是現如今這神教的法陣一開。
這最安全的地方,轉眼間就變成了最危險的地方。
小算道長不知,可阿刀說了危險,那自然是得跑路了。
隻是兩人剛從這破敗城隍廟中走出,便是見著這門口已然站了好些人了。
當頭者是一修第二命的走陰人,小算道長剛見到他。
心中就已經有了想法。
因為眼前這修第二命的走陰人,正是柳白此行的目標……李化梅。
小算道長能認出,那是因為柳白給他看過這李化梅的畫像。
阿刀能認出,是因為他早已將這鬼神教內走陰人,摸得清清楚楚了。
“倆普通人?怕是兩條大魚了。”
身穿白袍,刺繡梅花的李化梅嗬嗬笑著,身形卻是後退幾步,將眾人護在了身前。
看不清底細的走陰人,他可不敢貿然靠近。
“這都能被你們找到,我認栽。”阿刀說著嗤笑一聲,身上氣息乍起,上一秒還是普通人的他,下一秒身上就已經有了陰神的氣息。
小算道長暗自心驚,也是愈發覺得這阿刀的神秘。
他這藏身術法都隻能將自己元神的氣息遮斂於無,但要放出,卻隻能放出自己修第二命的氣息。
可阿刀呢?
神龕的他能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收斂,放出又還能放出陰神的氣息。
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這術,比自己的要高!
而且都這個時候了,阿刀又是這般行為……小算道長當即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腦中念頭閃過,小算道長也是極為配合的後退了一步,臉上表情驚駭。
“走陰人前輩……伱,你是走陰人!竟然哄騙貧道!”
小算道長伸手指著阿刀,急忙轉頭跟眼前這一群鬼神教眾說道“大人,貧道是被他哄騙了啊!”
“他說他知道哪裏有不花錢的玉女,將貧道哄騙過來,說帶貧道去瀟灑。”
“他哄騙我啊!”
李化梅聽著小算道長這話,心中不由相信了幾分,但也僅限於此。
他大手一揮,“帶走!”
“大人,貧道是被冤枉的啊!”
可不管小算道長再怎麽說,他都跟阿刀一塊,被扣押當場。
他全程沒有反抗,這幾個走陰人也就真當他是個普通人,下手也就輕了些。
但是阿刀暴露了陰神的實力,那就難了。
縱使他沒有反抗,可依舊被帶上了沉重的鐐銬,將他走陰人的氣息都壓下去了不少。
兩人就這麽被這走陰人拖著上前,眼看著越來越近。
小算道長依舊沒有出手,他在盯著阿刀。
可也就在這時,阿刀像是腳下一個趔趄。
他異動稍起,最前頭的李化梅就已經做好了跑路的準備了,可饒是如此,依舊慢了。
一個神龕拉下臉來伏殺他一個元神,還是這麽近的距離。
他拿什麽擋?
擋不住的。
他身形剛一動彈,阿刀就已經到了他麵前。
“嚇——”
李化梅當即明白了,眼神當中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恐怖。
神龕!
這小小的破廟裏邊竟然藏著一神龕!
這彩風城內竟然埋伏有神龕!
轉眼間,李化梅又是想到了什麽,難怪說剛現出這破廟有問題的時候,釣魚叟就會說讓自己親自帶隊過來。
所以說……是這釣魚叟早就發現了問題。
他想著讓自己來送死!
可腦中念頭再多,都不敵這阿刀一刀了。
小算道長也是頭一次見著阿刀動手,他……沒有點火。
但是抬手間,他腰間卻是出現了一把命火所化的腰刀,連著刀鞘,隻一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已然拔出了這命火之刀。
同樣的,隻是一刀。
便將眼前的這李化梅分成了兩半!
當街一刀,刀氣肆虐而去,連帶著將左右兩邊的那些個神教走陰人都斬殺殆盡。
“這……”
小算道長也被阿刀的這一刀驚訝到了,目露驚駭。
但是阿刀卻沒有絲毫輕鬆,他轉頭看了眼北邊。
“他沒死,這隻是他的肉身,他的元神藏在了娃娃山上。”阿刀收刀入鞘。
命火之刃消失。
“不愧是鬼神教的行走,手段真他娘的多。”阿刀罵完,這法陣之中卻是傳來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阿刀,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啊。”
“都從魏國追殺我到這楚國來了。”
這話一出,小算道長就知道是誰了。
釣魚叟!
阿刀的仇人終於現身了!
“沒辦法,這對你實在是太過想念,不見……不行啊。”阿刀在笑,像是期待已久的笑。
“所以城外的事,都是你弄出來的?”
“你覺得會是我?”阿刀反問道。
“確實不應當是你,你要動手的話,肯定是跟現在這樣,藏在這彩風城內,準備偷襲。”
釣魚叟說著便是在小算道長兩人麵前垂下來一根魚鉤。
幾乎是刹那間,小算道長就又了一種靈魂都要被抽離的感覺。
這魚鉤釣的,是他的元神!
“這小道士一路跟著你,鐵定跟你也有些淵源吧,要不再看著他死在你麵前,看你是什麽感覺?”
“喲,小小年紀竟然是修第二命的走陰人,看來更應該去死了。”
釣魚叟像是在故意激怒阿刀一般。
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阿刀聽著這話,當即隨手斬出一刀,這次更是連命火都沒動用了。
隻是這麽隨手一揮,一手刀斬了過去。
可饒是如此,這法陣上方垂下來的魚鉤,依舊被阿刀一刀斬落。
釣魚叟見狀大笑道“執事大人,你這次可是親眼看見了,這次是阿刀對我們動的手!”
“阿刀,你這次過了!”
城主府方向,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阿刀聽著這熟悉的人聲,略有遲疑,但最終還是仰天長歎一聲。
小算道長左右看看,莫名覺得,他們之間都有故事。
“殺人而已,哪有什麽過不過的。”
“……”
盞茶時間之前。
城外孤山,柳白還隻是剛到這彩風城附近,就被河神歲至抓了過來。
“不錯,差點就能將那神龕斬殺了。”
“差了點。”柳白搖搖頭,“他那奇寶太快了,就算受了傷,我也追不上。”
歲至嗬嗬笑道“你自己也是走陰人,自然知道這走陰人的手段有多少,尤其是這境界高的,越難殺。”
“但是像這個神龕……還是少數,極少有人的本命奇寶是用來逃命的。”
看歲至這模樣,還是想教會柳白點道理。
“都說奇寶,我這奇寶還沒著落呢。”柳白歎氣道。
“你?”
歲至上下打量了眼,也沒說什麽你娘怎麽不給你這樣的廢話,“陽神對你來說,跟元神也沒多大區別了,的確可以著手準備自己的奇寶了。”
“早點準備,等你元神之後就能專心尋找合適的的神龕木,早日鑄就神龕。”
對於別人來說,這神龕木自然是有了就行,但是對於柳白來說。
這神龕木自然也要看合不合適。
“那這奇寶,河神大人有什麽指點沒?”柳白順杆往上爬,但也不可能直接伸手。
“你想要怎樣的奇寶?”
“那自然是越強越好,集攻伐,護身,逃命於一體的最好了。”
“你這!”
歲至看他這兩眼放光的模樣,嗬嗬笑道“但也不是沒有……”
“哦?”
“從這往西北,在秦楚山脈裏邊有一個去處,叫做黃粱鎮,裏邊有一張奇寶圖紙應當是符合你的要求,但要想拿到那圖紙,自是極難,至少這千百年來,還沒人拿到過。”
“黃粱鎮?”
柳白聽著這熟悉的名字,錯愕出聲。
“對,黃粱一夢的黃粱鎮,但凡進去的走陰人都是黃粱一夢,在這夢裏,大家都是普通人,頂多比別的普通人知道的能多些。”
“所以說想在裏邊得到奇寶圖紙,是極難的。”
歲至自是不知道柳白驚訝的點,隻是解釋著這黃粱鎮的詭異。
而柳白卻是在想著,這個黃粱鎮跟自己從小長大的黃粱鎮,是不是會有什麽關聯?
不然……不然怎麽這名字都一模一樣?
黃粱一夢……
轉念一想,自己娘親選來隱居的鎮子,真的能是隨意挑選出來的?
這二者多半就有著某種聯係!
“小草。”
柳白在腦海裏邊喊道。
“公子,這倒是有些巧哩,而且這個黃粱鎮,小草也沒去過哦,你可以去玩玩呀,小草也好去長長見識。”
從小草的聲音裏邊聽不出問題。
它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柳白不信,他覺得小草肯定是知道點什麽,但卻不說。
可這又有什麽關係?
等著此間事了,去看看便是了。
柳白也覺得,秦楚山脈裏邊的黃粱鎮走一遭,差不多就可以回家然後去易州找黑木的墓地,準備修第二命了。
第二命出來,就可以去朝州白家,見識見識這天下九大家的天驕了!
想明白了自己接下來該走的路,柳白也是充滿了期待。
“嗬嗬。”
歲至感覺著柳白身上的意氣風發,笑笑不說話。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番模樣?
隻可惜,歲月已至催人老啊。
兩人各懷心思的想著,卻忽見這前頭的彩風城內升起法陣,灰光籠罩間,整個彩風城都像是蓋上了一層薄紗。
“他們要動手了。”
歲至輕聲說完,便是見著一道刀氣在這東麵城牆後邊炸開,掀起這灰光陣陣。
“又是一名神龕動手了。”
“阿刀。”
“阿刀?”歲至感覺這氣息,像是有點熟悉,像是某位故人,但又不大相似。
“河神大人要動手了嗎?”
“再等等,再等等。”歲至雙手攏袖,始終是那笑眯眯的模樣,“一會我幫你破開這法陣,你先動手,我等著娃娃山上那小東西出來後再動手。”
“不管怎麽說,也都是個老相識了。”
“哦?”柳白才知道,原來這鬼神教的後手,竟然會是這河神大人的老相識?
不愧都是一個時代活下來的老登!
但是想來這“老相識”,實力跟歲至相比應該也是差距極大。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是這麽一副輕鬆的神色,甚至都稱呼對方為小東西了。
眼見著這彩風城內倏忽升起一道神座的氣息,而且還是直呼“阿刀”名諱。
柳白也是知道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可別把小算等死了!
“河神大人!”
柳白低呼一聲。
“明白!”
簡簡單單的兩字落下,柳白就已經發現自己到了這彩風城上空,法陣就在腳下。
不僅如此,他更是感覺自己右腿上邊積蓄著一股極強的水運,似有那不得不抒發之感。
這就是河神歲至給的破陣之法?
柳白提起右腳,狠狠一腳踹下,踹在了這法陣之上。
刹那間,一道巨大的轟響聲傳來,水運撞擊法陣化作一道又一道的漣漪蕩開,將這四麵城牆的牆垛打碎。
而腳底的法陣更是以柳白這一腳為圓心,朝著四麵八方散開而去。
“哢嚓”聲連綿不絕。
就像是一麵鏡子被打碎一般。
“誰?!”
巫馬姚怒喝一聲,正欲暴起,可就在這時,法陣破碎之際,餘下更是有一道水運打下,將這剛剛起身的鬼神教執事再度打回地麵,口吐鮮血不止。
柳白見狀自是明白,這是河神大人的照顧。
他怕自己應付不了這神座,所以提前將這神座打殘一點,好方便自己動手。
也就是這法陣破碎之際,柳白大笑道“阿刀,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城東。
小算道長也是語氣快速的跟阿刀說道“這是公子找來的幫手,能攔住這神座!”
原本還在小算道長身旁的阿刀,下一瞬已是到了這半空。
他大聲笑道“釣魚佬,拿命來!”
另一邊,柳白見著這城內神座再度升起,身形也是閃空而走,“不怕死的就過來!”
可還沒等著他飛多遠,甚至就連這南麵曠野之上都還沒走出,巫馬姚的身形就已經從天幕飄落,穩穩當當的落到了他麵前。
‘這速度……狗日的竟然這麽快嗎!’
柳白甚至都沒察覺,他就已經從城內到了自己麵前。
同時他也對這神座有了更為清晰的概念,好像的確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力敵的……
巫馬姚看著麵前的鬼物,嘴角雖是在溢血,但依舊冷笑道“區區一頭【穢】,連【祟】都還不是,也就急著來送死了嗎?”
【穢】相當於走陰人當中的元神。
【祟】相當於神龕。
神座……猶在這神龕之上。
即是說此刻的柳白是在逆伐兩個境界,以【穢】之身,硬撼神座。
就如同有那聚五氣的走陰人,想挑戰他這個陽神一般。
一般這種情況,柳白都不用術,隻是簡簡單單的一道命火燒過去,就能將其燒的魂飛魄散。
現如今的巫馬姚也是有著這樣的感覺,所以他也是點燃了自己的命火。
柳白還是頭一次相隔這麽近的麵對一名神座,其點火後的那股熱浪,更是將柳白燒的渾身不自在。
走陰人的命火,對邪祟會有一股天然壓勝。
柳白縱使出身再高,歸根結底也是一邪祟。
他不由自主的覺得身上有些癢。
巫馬姚見著柳白的反應,嗤笑一聲,甚至也都沒有動用別的手段,隻是張嘴吐出一命火之箭。
一個本該是那點三火的走陰人才會動用的手段,現如今他一個神座走陰人,也動用出來了。
看著一道無形命火從其最終射出。
柳白雙目凝神,頭上“劈啪”一響。
一道純黑陰雷劈下。
“哢嚓——”
陰雷於半空中穩穩當當的截住了這命火之箭,而且隨著這一道聲音響起,更是將這火箭懶腰劈斷。
陰雷與命火消融。
柳白也是頭一次感受這神座的恐怖實力,這陰雷都算得上是他鬼體的最強手段了。
可竟然也隻是堪堪和這神座的隨手一擊持平。
這是何等實力?
“你他媽的!”柳白罵道。
他心驚,對麵的巫馬姚就更是心驚了,他沒想到這區區一頭【穢】,竟然也能攔下他的攻伐之術?
難怪剛剛能有那破陣手段……巫馬姚也是對眼前的這邪祟,有了一絲高看。
生怕陰溝翻船!
一人一鬼在這就像是互相試探了一招,可彩風城上的那倆神龕就不是了。
小算道長還是頭一次見著出招如此幹練簡潔,卻又如此帥氣的走陰人。
那就是阿刀!
先是一步踏上這城頭法陣之上,一把逼出了藏身其中的釣魚叟。
再之後……阿刀拔刀了!
也是直到此刻小算道長才知道阿刀的奇寶就是一把刀,刀鞘破爛,看著就像是林子裏邊隨意找了塊杉樹皮,兩邊合攏鑄就的刀鞘。
腰刀自是懸掛在阿刀的腰間。
不同於別的刀客的左懸刀,阿刀習慣性的右懸刀。
但他又不是左撇子,他右手垂在腰間,自是輕輕鬆鬆的放在了這刀柄上邊。
右手懸刀,右手壓刀。
他的刀隻一現世,對麵的釣魚叟就已經慌了,想逃。
“被我阿刀包圍了,你想往哪逃?”阿刀笑聲響起,釣魚叟就沒再逃了。
他在這彩風城的正中間,於這半空中,心念一動喚出了自己的神龕。
褐木當空,神龕臨世。
小算道長抬頭望去,隻見這神龕對聯奪目。
上聯獨釣寒江,心清似月波中靜
下聯閑觀落日,意淡如雲岸上悠
橫批悠然自得
粗略一眼看去,隻覺這神龕對聯描繪的意境極佳,就像是一個身披蓑衣的釣魚人正在夕陽岸邊,獨釣這寒江雪。
但觀這神龕下邊的釣魚叟……那就絲毫看不出這悠然之感了。
有的,隻是慌亂!
“來!”
阿刀見其放出了神龕,卻沒放出自己的神龕,因為……他拔刀了。
摁著的右手,將拔未拔。
隻是將這腰刀拔出了寸許,在這大日逐漸西斜的午後,刀刃映照出光芒。
正好照射到了釣魚叟的神龕中央。
於是……他的神龕就這麽攔腰被斬斷了。
小算道長甚至都沒見著阿刀是什麽時候拔的刀,隻是見著刀刃稍稍出鞘,就已經一刀斷了神龕。
釣魚叟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臉色也瞬間煞白。
遠處,柳白轉頭之際,所見到的就是這情形,他見到阿刀一刀斬斷了釣魚叟的神龕。
也見到了釣魚叟口吐鮮血。
“阿刀!”
巫馬姚見狀怒吼一聲,“本座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別真的自己找死!”
阿刀見狀長嘯道“巫馬將軍,既然投了賊寇,當了走狗,那就是兩路人,我阿刀何須你這走狗手下留情!”
“狂妄!”
巫馬姚聞言氣的三屍神暴跳,都直接放下了近在眼前的柳白,直接朝著阿刀殺了過去。
“別走啊,巫馬將軍。”
柳白學著阿刀的稱呼,右手往前一揮,當即一道陰雷劈下。
毫無征兆。
用柳白上輩子見過的話來說就是……零幀起手。
巫馬姚原本就急著去救那釣魚叟,自是顧不得柳白這邊了,畢竟……他本身也沒太把柳白放在心上。
區區一頭【穢】,縱使一時辨別不清真名,但想將其打廢也不過三兩下的功夫。
柳白這陰雷劈下之際,巫馬姚匆忙之間抬手,命火繚繞掐碎了一道陰雷。
可柳白既然已經試探過了,知曉了對方的實力,這二次動手豈還會在這試探?
陰雷掐碎一道後緊接著就是第二道,第三道以及第四道……
行至半空的巫馬姚掐碎了一道後,餘下的這幾道陰雷都是結結實實的打在了他的頭頂。
神座雖強,可強的也有限度,柳白這連江中客神龕都能劈碎的陰雷,劈在這巫馬姚頭頂。
他用什麽頂?
用頭頂。
因而三道陰雷落下,當即將他的頭頂都劈的血肉模糊一片。
雖不至死,甚至都算不得重傷,但卻結結實實的將他頭頂的頭皮都劈爛了。
不僅如此,甚至還將他那僅剩的一點頭發都劈的脫落。
柳白也沒想到自己這陰雷一擊竟會造成這樣的後果,這神座……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那麽強。
“你簡直是……活膩歪了!”
原本還想著去救釣魚叟的巫馬姚又轉變了想法,他決定先解決眼前這礙事的邪祟!
“阿刀,還不速速……”
柳白話沒說完,剛還在數十丈開外的巫馬姚就已經到了他麵前,也沒什麽花裏胡哨的術法,更沒喚出神龕。
他就這麽伸手,直接掐住了柳白的脖子。
命火瘋狂湧入,灼燒著柳白的頭顱。
這一刻,柳白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這神座的實力,這隻是這麽掐著,自己就沒了反抗的實力啊!
再加上這命火包裹,柳白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好像要被燙熟了。
看來還是自己托大了啊!
也還好請來了這楚河河神,不然今天這情況,怕是要動用底牌才行!
當初為了應對日落山的時候,柳白回家跟柳娘子討要了三根頭發。
但是在日落山的時候卻隻動用了兩根。
現如今還有一根在柳白身上,這玩意……人能用,鬼自然也能用。
隻是這鬼體用的話,借用的會是誰的實力?
“想別人?想想自己怎麽死吧!”巫馬姚單手用力,命火也是朝著柳白頭頂的雙角燒了過去。
陰雷“劈啪”聲接連響起,但卻好像被這神座命火給封印了一般。
不管柳白怎麽“使勁”,但這陰雷都是劈不出來絲毫。
“來啊,你這雷,不是很厲害麽!”
巫馬姚冷笑著鮮血從其頭頂流下,使得他看起來愈發麵目猙獰。
不僅如此,他還伸出了空著的左手,欲要將柳白頭頂的雙角掰下。
可也就在這時,他忽地感覺自己抬起的左手又被人摁了回去。
“嗯?”
他起先還以為自己感覺錯了,這自己都神座了,竟然還有人能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自己身後?
將自己抬起的手,還要摁回去?
可等著他下意識稍稍回頭,見著自己身後的確有個人影時,他當即被驚出一身冷汗。
“你們鬼神教……過了!”
這是楚河河神歲至說的。
他說完後稍稍吹出了一口水汽,柳白鬼眼可見這水汽呈現出一股淡藍色。
這水汽被吹出後,就是到了這神座肩頭跟頭頂。
也沒什麽異象,就像是尋常人吹了支蠟燭一般,歲至這一口氣,直接吹滅了這巫馬姚的三盞命火。
最終落到柳白身上,也幫他消融了身上的命火之氣。
原本那股熾熱消失,柳白身上的苦痛也消失不見。
“我……”
巫馬姚還想說話,可他卻發現自己熄滅的好像不止是命火,更是自己的……命!
他隻覺自己的四肢開始冰冷,就像是人死去時的感覺一樣。
四肢越來越重,越來越冷,直至失去感覺。
緊接著這股冰冷逐漸往上,到了自己的胸口,即至……腦袋。
他還想看清這動手之人究竟是誰,可沉重的眼皮卻已經自然合攏。
不見真身。
柳白看著這上一秒還威風八麵的神座,下一秒竟然就變成了屍體,自是震驚於這歲至的實力。
但是下一瞬,他也是反應過來,神座!
這可是神座的屍體啊!
柳白連忙將這快要下跌的屍體撈住,收入了須彌裏邊。
“嗯?”
這下輪到歲至驚訝了,這神座屍體……他也需要啊!
柳白見河神大人的模樣,自然也是猜出了一二,但是這又何妨?
“我娘要。”
歲至當即笑了,“那自是給柳神。”
旋即他也扭頭看向了北邊的娃娃山,心中很是自然的下定了決斷。
這神座……可不能再殺了。
至少不能在這殺死,萬一又來個“我娘要”,今兒個可就白跑一趟,還平白承擔這天大風險了。
至於這事後的話,歲至倒不是很擔心。
神教的天塌下來,也有張蒼在前邊頂著。
“想跑?!”
歲至忽地出聲,柳白也轉頭看向了北邊,隻見那巨大的石娃娃張嘴,其中一道黑影竄出,筆直向北。
歲至大踏步跟上,“小老弟,碰見了老子還跑什麽?!”
柳白胸口,小草探出個腦袋,“公子,小草就說了,他在別人麵前都是自稱老子的!”
柳白也沒想著這看似如此溫和的歲至,竟也有這粗魯霸道的一麵。
但……那又何妨?
適時,彩風城上空,阿刀再度拔刀斬。
這一次斬斷的就不是釣魚叟的神龕了,而是他的人,連帶著元神一起,盡皆被阿刀這一刀攔腰斬斷。
阿刀報了仇……那怎麽也得輪到自己了。
柳白身形一閃即使到了城內,不等他開口詢問,阿刀就已經主動言說道
“城內的隻是李化梅的肉身,被我一刀砍了。”
“他的元神還藏在娃娃山中!”
“好。”
柳白也沒遲疑,當即起身向北,落入了娃娃山中。
到了這,那些個走陰人都已經瘋了似的往外跑,他們也不傻,見著城內的神龕神座都沒了蹤跡。
自己再不跑,等死不成?!
他們往上,柳白就順著通道往下,沿途所過,但凡遇見陽神及以上的走陰人,都被他幾雷劈死了。
一路過關斬將,直至這地底極深處的神廟前。
不同於上次,這次再過來時,這神廟的大門是敞開著的。
神像台前還跪著一人。
柳白一眼便是認出了,他就是自己心心念念許久,一路從雲州追到江州的……李化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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