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變數，便是人族，這一點顧長歡心知肚明。
    短短一二百年的時間人族的大乘修士猶如雨後春筍一般頻頻出現，雖然現在還比不了羽族以及山鬼族這樣曆史根基深厚的強族，但從大乘修士數量來看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強族了。
    不過人族位置偏遠，想要插手蠻族和羽族等的戰爭並不容易。
    除非隻有人族大乘出手來博取利益。
    但若是這樣的話，日後切割利益的時候恐怕也會有所爭議。
    畢竟對於大族強族來說，最重要的資源是地盤，而人族附近並沒有蠻族分支部落，距離山鬼族又甚遠，不好通過割舍補償來獲得地盤。
    所以對於人族來說，與其插手蠻族和羽族等的戰鬥，還不如挑周邊的軟柿子捏。最起碼那些中小族群可比羽族或者是蠻族等容易對付多了。
    而這邊，狐言笑著，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顧長歡，顯然是想從顧長歡的表情變化中來推測一些什麽，比如人族對這場大戰的態度，以及未來可能會采取什麽手段來擴大地盤。
    不過這些顧長歡也不好說，畢竟現在人族內部尚未統一呢，他的威信目前也還不如上明；東顧王朝在一段時間之後自然會繼續對外擴張，但是人族其他勢力如何顧長歡就不敢保證了。
    故而顧長歡隻是笑：
    “這世間的變數雖多，卻始終變不了弱肉強食的準則。
    蠻族隱忍多年一朝複起，說不定真的積攢夠了足夠的實力才會如此，尋常族群勢力貿然下場風險還是太大；
    倒不若貴商行，持身中立還能賺取靈石，倒是讓我有些羨慕。”
    見顧長歡有轉移話題的意思，狐言笑笑也跟著轉移了話題。
    兩位大乘修士聊天的跨度顯然極廣，無論是從時間還是其他方麵來說，狐言身為葵花商行的管事，自然是學識深厚眼界極廣；而顧長歡雖然在打探消息以及靈界秘辛方麵有所欠缺，但無奈他精通數種修仙百藝，對異族的一些功法秘術也有涉獵，故而二人聊起來倒是也各有收獲。
    尤其是狐言在親口聽到顧長歡說他會繪製九階靈符煉製九階丹藥的時候更是驚喜感歎，
    “雖然說我們葵花商行也有九階煉丹宗師和九階靈符宗師，但如同顧皇這般同時精通數種修仙百藝的小生還是第一次見到。
    想來這次交換會上顧皇要大展風采了。”
    顧長歡笑了笑，相比初見狐言他笑裏的客套，與狐言聊了幾番過後他周身的氣勢變得鬆弛平和了不少，就連說話的語氣都隨和許多，隻見他頗為好奇的問：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狐道友此番舉行交換會是為了獲得何種靈物呢？
    不若狐道友先與在下說說？
    也讓我長長見識。”
    狐言是葵花商行的管事卻還需要舉辦交換會來尋找他需要的靈物，可見他需要的東西並非尋常之物，故而顧長歡也不敢說狐言所需要的東西他可以提供或者是幫忙打探消息等的話語。
    因為在搜集或者是打探靈物消息這方麵，現在的顧長歡還真比不上狐言。
    而這邊狐言見顧長歡如此問，先是一愣，隨後沉默片刻略帶尷尬的說：
    “這······其實也並非什麽珍奇靈寶；
    隻是需要一些能增強修士戰力的靈物來補充寶庫以及為之後的拍賣會做準備，而商行內一時湊不齊而已無奈才會出此下策。
    畢竟小生在這北大陸還算有幾分人脈。”
    顧長歡聽著卻覺得這話有趣極了，轉眼間他便想明白了，狐言所說的八成是個借口，這次的交換會狐言不過是個中間人，真正需要靈物的人不能露麵，才會委托狐言，至於他們是誰想一下如今靈界的情形便能輕易猜到。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卻是個好消息。
    但麵上顧長歡還是裝作遺憾的說：
    “那倒是可惜了，我這次帶來的靈物於修士戰鬥上並無增益，看來狐道友所需之物要從其他異族的道友那邊找尋了。”
    此後的數日，前來參加交換會的大乘修士陸續到達無涯窟，直至交換會正式舉行的前日，顧長歡坐在客居的宮殿頂，目光向前看著遠處的峰脊，神識卻悄無聲息的向四周延展。
    若是之前，顧長歡肯定很難想象，就僅僅這麽一處芥子空間中竟然能有三十多位大乘修士匯聚於此，也難怪狐言沒有邀請蠻族來參加交換會，萬一這些大乘修士一個言語不對付真的打起來，狐言這狐狸洞隻怕頃刻間就灰飛煙滅了。
    “羽族的大乘修士也來了，可真是有趣。”
    若是之前顧長歡的猜測為真，這場交換會真的是狐言為了幫蠻族而籌劃的，那麽這一場交換會上許多流入狐言之手的靈物最後都會出現在蠻族和羽族等的戰場上，隻是不知道真的發生這一幕的話，這羽族大乘修士又該是何種表情。
    還有山鬼族，他們到現在還沒有下手，也不知道在等什麽。
    總不能真的等到羽族完全被打垮才出手對付蠻族吧？
    若是讓蠻族接手了羽族的全部資源，那可就麻煩了。
    畢竟蠻族高階修士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迅速消耗那些轉變成為戰鬥力然後繼續將矛頭對外，所謂以戰養戰，便是如此。
    顧長歡如此想著，食指敲擊著琉璃瓦片，即便沒用力也沒有運轉真元，依舊是一敲一片細密的裂紋。
    幸好這宮殿不僅僅是各種建築材料構建而成，還有陣法禁製等穩固，否則的話就這麽一下子就足以摧毀顧長歡身下的大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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