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台中，數塊明晃晃的問心鏡，照在了白羽身上。
    “白羽，那日秦炎和你說了什麽？”
    司馬永的聲音，宛如驚雷一般，在腦海之中回蕩。
    這聲音帶著一股玄奧的偉力，讓人情不自禁想要說實話，任何隱匿的心思，都仿佛罪大惡極。
    白羽倒是絲毫不懼，老實回答：
    “那日他說要衝擊金仙，缺乏足夠資糧，便用了半成分紅幹股，找我換了三千萬仙晶。”
    又有一個稽查仙官催動問心鏡，大喝道：
    “什麽幹股？你們什麽時候一起做的生意？”
    白羽看了司馬永一眼，道：
    “大概是五百年前，我們詭獄一眾同僚，開了個丹坊賣點詭丹。”
    “我和秦炎還曾結過仇，礙於同僚的麵子，才分他半成幹股。”
    “此事，司馬翎道友也是知曉的。”
    司馬永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他本人雖然兩袖清風，最終沒有收六陰丹坊的孝敬。
    但他兒子司馬翎，收的可一點不少。
    幾位稽查仙官詢問半晌，沒有問出半點破綻。
    問心鏡也沒有半點反應。
    稽查仙官又喝問道：
    “白羽，你可有信仰？”
    白羽愣了，不知道為何有此一問，試探著道：
    “信仰祖師爺和天熒府君算不算？”
    那稽查仙官再問：
    “你可聽說過慈悲渡法天尊？”
    白羽一臉茫然，連連搖頭。
    “回稟諸位上官，屬下著實不知。”
    這時，司馬永擺擺手，道：
    “看來這事和你沒關係，下次聽聞慈悲渡法天尊的消息，急得上報禦史台。”
    白羽奇道：
    “大司空，這慈悲渡法天尊是什麽人物？”
    司馬永麵色稍緩：
    “告訴你也無妨，此天尊非人，當是一尊死去的遠古魔神。”
    “凡信仰此天尊者，可以朝其借法，增進修為。”
    “若是遇到修煉瓶頸，也能通過借法，一鼓作氣順利突破。”
    “故而信仰此天尊的修士，修為進階極快。”
    白羽恍然大悟。
    怪不得秦炎能在千年之內，就直達玄仙巔峰。
    “這天尊這麽厲害，想必不會隻是單純給人渡法吧？”
    司馬永道：
    “然也，有借自然有還，借法之後就要償還百倍以上的代價。”
    “但借法突破瓶頸的功效實在太強，大約八百年前，渡法天尊信仰悄然蔓延，有不少修士為其蠱惑。”
    白羽微微思忖了一下。
    這大概正是天熒仙府，第一次和詭界大戰的時候。
    那時候戰爭激烈，朝不保夕，也許下一刻就死了。
    信仰渡法天尊能夠快速突破，這吸引力就十分致命了。
    司馬永又道：
    “八百年前崛起的諸多天驕，大半被邪天尊盯上，有不少人陸陸續續失蹤或者死於非命。”
    “本來這幾百年中戰端激烈，有所損傷也是正常，我等也未曾發覺。”
    “但這次一下陣亡兩位金仙，這才驚覺搜查，發現了端倪。”
    白羽心頭一凜。
    媽的，幸虧他一直表現得中規中矩，修為始終保持在眾天驕下麵一個檔次。
    其實進入仙靈界後，他就預想過種種潛在的危險。
    其中一個很現實的假設就是，假如有那麽一些潛藏在暗中的強者，他們下手的對象，最可能就是那些天驕。
    無論是奪舍重生，又或者借用氣運，天驕總是最危險的。
    很簡單的道理，假如他是大反派，他也要忍不住收割一眾天驕。
    所以，白羽一直刻意控製著自己的修為進度。
    果不其然，他這修為，根本沒有入得了慈悲渡法天尊的法眼。
    算是無形之中又避開了一次劫難。
    最後應該是被秦炎惦記了一下，但在秦炎眼中，也可有可無，沒有太大問題。
    白羽暗暗下定決心：
    “在這危機四伏的仙靈界，再怎麽小心都不為過，往後要更加謹慎了。”
    這時，司馬永又道：
    “這次詭獄係統折損十幾位高層獄官，其他人屍骨無存，隻有韓伯勞僥幸保住了屍身。”
    “這具屍身也是死於詭物，就交給你第十八獄處理吧。”
    白羽聽了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隻是重重行了一禮。
    “大司空放心，我一定將韓前輩的屍身處理妥當，不會讓他有詭化的危機。”
    “下去吧。”
    司馬永一聲令下，白羽則帶著韓伯勞的屍身，回到了第十八詭獄之中。
    期間，韓家的家屬也趕來。
    幾個各有千秋美豔的美婦，身穿孝服，哭得梨花帶雨。
    大夫人韓周氏，還悄悄給白羽塞了一個洞天戒。
    白羽沒有接，隻是道：
    “夫人放心，韓前輩是我的老上司，我一定給他辦得風風光光的。”
    他帶著手下，親自走了鎮詭流程。
    量命、測詭、吞詭韻……
    一板一眼，沒有絲毫懈怠。
    白羽甚至親自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將韓伯勞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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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塵歸塵，土歸土，黃泉此去無歸途。”
    悠悠嗩呐聲中，哭聲陣陣。
    一座陵墓聳立，四周無數鎮詭法陣運轉不休。
    而此時，葬世錄上也終於傳來了提示。
    【成功送葬金仙初期韓伯勞，獲得獎勵：土靈根+101，葬仙點+1066.2萬！】
    【可選獎勵：貪蠹全書，浩然養心訣，仙道修為+15，靈明真王功，地母玄功，高階法則玄籙——五行……】
    【送葬參與度93，家屬滿意度78，可額外選擇三項獎勵。】
    白羽飛速掃過種種獎勵，但是臉上沒有絲毫異色，甚至連半點感情波動都沒有。
    他並沒有直接選擇獎勵，而是一板一眼將喪事辦完。
    送葬隊伍離開之後，墳塋上方現出司馬永的身影。
    他的身後，跟著兩個稽查仙官。
    其中一人道：
    “這幾天裏，他都沒有丁點異常，也沒有試著從韓伯勞身上搜尋什麽。”
    “看來，他和此事確實無關。”
    司馬永點點頭：
    “再關注一年，可以撤回對他的監察。”
    “盯緊其他天驕，尤其是第一次詭界大戰中崛起的那些，比如璿璣城李元亨。”
    說話間，三人的身形緩緩消失在虛空中。
    而這時，白羽也回到了洞府。
    他心中這才欣喜異常。
    送葬一尊金仙，賺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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