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大戰如火，白羽卻再未出手。
    他的破陣任務早已完成，不必輕易冒險上陣。
    而且再強行出頭，反而搶了同僚功勞，反為不美。
    於是接下來數年中，他要麽修煉打坐、研究光陰文；要麽便是與金妃銀後，研究金銀之環。
    金銀二位風韻寡婦，輪流使出十八般武藝，盡力報答白羽。
    也就是這二位乃是妖族之軀，又修煉煉體之術，這才能勉強招架住。
    白羽和金銀二女之間，完全沒有感情，都是純粹的交鋒。
    就像強扭的瓜，不甜，但確實解渴。
    這日，白羽照例一日三餐。
    他神清氣爽出了洞府，步入軍中望台。
    說是望台，實則是一座幾十萬丈之高峰，乃是仙朝山嶽部以大神通，移山填海搬運過來。
    白羽目光悠悠，放眼望去。
    隻見得神風妖都外，黃風重重籠罩，遮天蔽日。
    也不知妖族使了什麽神通，竟然將黃風天塹的絕靈黃風召來，形成了強大的守護屏障。
    尋常道兵，被黃風一吹，立馬身死道消，更別提什麽進攻了。
    大鴻仙朝這邊也不是吃素的。
    隻見得大羅巨擘曹文瀚，領著一眾鬥部仙官，踏罡步鬥，施法念咒。
    他們竟然召來一條燦爛星河，星河中不時降落一顆顆星辰，轟向神風妖都。
    每一顆星辰，都不知有多少萬裏之巨，轟下之時爆發出無窮威力。
    便是那萬妖風吼大陣，也時常抵擋不住，被轟開一個個缺口。
    這個時候，便有人族道兵趁機出手，一邊衝鋒，一邊祭起獵妖之寶。
    聚妖幡、鎖妖塔、緝妖鎖……
    妖族自然不會坐視，同樣派出妖兵反擊。
    身高百萬丈的六牙白象，辟水巨犀；見血封喉的血翅蝗、敗血毒蚊；來去如風的大風真靈、火鴉大妖……
    就這般，人妖雙方各使神通，廝殺不休，彼此消磨著資源和血肉。
    忽然，又有一人飛身上了望台，卻是關慕堯。
    白羽微微一拱手：
    “關府君也來觀察戰場？”
    關慕堯點頭回禮，走到白羽旁邊，遞上一卷典籍，道：
    “聽聞黃道友在研究光陰文，關某這恰有一卷古籍，便贈與道友。”
    白羽神念一掃，便見得封麵上幾個大字——《光陰文集注》
    他麵色愕然，道：
    “關府君這是何意？坤某無功不受祿，當不起如此重禮。”
    關慕堯沒有直接回答，看向了遠方戰場，道：
    “這場戰爭已經持續六年之久，神風妖都的護城大陣，差不多也該到極限了。”
    白羽微微點頭。
    想來也大差不差，沒有無窮無盡的天地之力，神風妖都隻能靠仙晶、道石為大陣供能。
    像這種覆蓋上億裏的超級大陣，每時每刻消耗的能量，都是一個天文數字。
    即便神風妖國積蓄再雄厚，也遭不住這般消耗。
    關慕堯緩緩道：
    “也許過不了多久，真正的決戰就要開場了。”
    “決戰一起，關某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白羽深以為然。
    尋常時刻，大羅巨擘幾乎是不死不滅，想滅殺一尊都千難萬難。
    但是在這種滅國戰場，連大羅也有隕落的風險。
    當然，他嘴上肯定不能這麽說，而是笑著道：
    “關府君福澤深厚，區區人妖戰場，何足畏懼？”
    關慕堯轉頭看向白羽，認真道：
    “若是哪日，關某有什麽閃失，還望黃道友照顧瑾瑜一二。這卷古籍，便當做報酬了。”
    “看得出來，瑾瑜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其實樂於和道友相處。”
    白羽尷尬地笑了笑，岔開了話題：
    “府君之為人，坤某向來敬佩。”
    “即便府君不開口，坤某也會關照瑾瑜小姐。”
    關慕堯不語，隻是將古籍遞向白羽，也不收回。
    白羽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接過了那卷《光陰文集注》。
    關慕堯長舒了一口濁氣，忽然笑道：
    “如此，關某無憂矣！”
    “異日大戰，可放手施為，名垂青史就在眼前！”
    他且歌且笑，下了望台。
    白羽則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麽好。
    平心而論，關慕堯也是一方英傑，曆任各方都能造福一地。
    他所求者，與白羽迥然不同。
    不過，這也不影響白羽敬重之。
    “希望，這場戰爭結果不會太差吧。”
    白羽幽幽歎了一口氣。
    時間一晃，便又是五六年過去了。
    這日，九顆星辰連珠，從無盡高空墜落。
    “轟——”
    一聲驚天巨響傳來，火光衝天，煙塵四起。
    虛空宛如玻璃一樣破碎。
    隨之而來的，更有地裂山崩之回音。
    “妖都破了！妖都破了！”
    “哈哈哈哈哈，妖都大陣終於告破！”
    “列陣，出擊！”
    ……
    一聲聲歡呼傳來，接著便是金鐵之聲。
    人族和妖族，似乎對這一日都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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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道兵飛速列陣、對峙，開始交鋒。
    “請萬妖之祖！”
    妖族一方，傳來一陣陣玄奧晦澀的咒語聲。
    一座祭壇上黑雲衝天，血光籠罩。
    黑氣和血光之中，誕生出一頭百萬丈巨妖。
    它長著數萬顆腦袋，幾十萬眼睛，仿佛是無數妖族縫在一起。
    萬妖之祖發出了滲人的嘶吼，衝向人族陣中，數萬頭顱發出無數妖族神通。
    人族軍陣中，卻是升起九座大鼎。
    每一尊大鼎之中，都飛出一頭巨靈火神，渾身烈焰。
    九頭巨靈火神召來無窮火焰，與萬妖之祖戰成一團。
    雙方交手之處，人妖道兵紛紛閃避，唯恐被波及。
    另一處戰場，又有應聲妖族，釋放出數十億魔屍，屍氣衝天。
    人族這邊也針鋒相對，放出一頭頭石傀儡，反向發起了衝鋒。
    就這般，人妖兩族一上來，就發動了最為強大的攻擊。
    無數神通法寶，在此刻盡數施展開來。
    每時每刻，都有無盡生命就此消磨。
    妖都之中，飛出數道森然身影。
    神風國主飛上無盡高空，厲聲高喝：
    “人族賊人，可敢與我一戰？”
    太子虞琅朗聲笑道：
    “正有此意，請國主賜教！”
    神風國主不言不語，卷起百萬裏黃風，撲殺過去。
    虞琅則是祭起一卷鴻圖，化為一方小天地，出手反擊。
    人妖兩族其他大羅，也各自尋找對手，開始了混戰廝殺。
    人妖決戰，終於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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