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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莉雅絲,我們到了。」

    深夜中似乎更顯得像是遭到還棄在角落般,像是黑暗洞穴的隧道。約是三個人並肩前進,肩膀差一點會碰到的寬度。天花板的高度則是跟教室有得拚。裏麵有亮到能讓人知道隧道內大小的燈光。

    「嗚哇,好個試膽大會。」

    我點頭同意艾莉雅絲所言。我一邊因為肩膀上有艾莉雅絲而壯膽,一邊朝隧道內走去。全長大概有一百公尺,走到一半的時候艾莉雅絲就有反應了。

    「就是這個了。這隧道散發出強烈的地傳氣息。」

    果然第一次創作地傳徵文的佳作是真正的地傳。隱藏著這座隧道的地傳力量的核心,就是位於內部正中央的燈光。橙色的光其實很微弱。

    「隻要用曬衣竿敲打這個燈光,就能解決這個地傳了吧。」

    「嗯。不過,就算放著不管,應該也不會有人受到這個隧道地傳的影響吧。」

    沒有人可以單憑自己的肉體用時速一百公裏通過這裏。

    我拿起曬衣竿,打了燈光。喀滋。隻用了非常微小的力量。但是,燈光就像是突然生命走到盡頭地熄滅了,很不過癮的。

    「解決了。」

    在隧道的正中央,艾莉雅絲似乎沒有再感受到地傳的氣息。我才剛打算朝出口走去,整個隧道就開始龜裂開來。

    拳頭大的石塊接連掉落在艾莉雅絲不在的另一邊肩膀後方,還有登山背包的背帶上。疼痛隱隱約約在背上蔓延。

    隧道要崩塌了?

    等我回神過來,已經在奔跑了。可是,就在我跑了沒幾步後,水泥塊掉落到我踢到地麵的腳上。這不是忍受不了的疼痛,麻煩的是隨後下一步我扭傷了腳。

    我上半身摔倒在地,手依然支撐著在我肩膀上的艾莉雅絲。

    「春男!」

    天花板四處都掉下了大的石塊。

    我還是倒在地上沒起身,看了出口一眼。隧道附近的路燈流泄出一片光的簾幕。大大小小的黑色塊狀物,從上到下瞬間遮蔽了那片光。

    「春男,隧道要塌了!」

    「艾莉雅絲,快進去背包裏麵!」

    艾莉雅絲爬上我的背,進入登山背包。我把登山背包轉到腹部麵前,蹲坐般地抱著。我像是在擁抱自己一樣,努力縮緊身體,包住整個登山背包。小石塊稀稀落落地掉到我背上。就在我開始死命甸匐前進的時候,前方出現一個人影。搖曳的雙馬尾,長長的杆子,支撐天地的杆子,還有以那根杆子為武器的人。

    「……萊慕!」

    就在那時,我頭上的天花板發出慘叫般的聲音,正是大如醬菜壓石的水泥塊掉落的瞬間。我心想自己完了,不由得緊閉雙眼。

    「幸好還來得及。」

    麻耶女中壘球社下任隊長候補來到我的麵前。沒有任何東西從我的頭上掉落。看樣子她可靠之處並不是隻有得點圈的打擊率而已。

    「呼,情況真慘呢。」

    在扭傷腳倒地的我麵前,萊慕正在利用好幾根伸縮杆撐住崩塌的隧道。我的位置,距離出口還有大約四十公尺。每隔五公尺,就有一根伸縮杆撐著天花板。萊慕是從另一個方向的出口進來的,那邊已經被堵住了。隧道內的燈沒有全暗,稍微幫上了一點忙。

    「你快逃。」

    萊慕的聲音充滿焦急。

    「我們一起逃。」

    「我不能逃,我正好不能放開這根伸縮杆,看樣子這已經承受不住這一個地方的崩塌了。所以我必須直接把力量注入伸縮杆,不然這是怎麽也撐不住的。要是還有多一根伸縮杆就好了,我好不甘心。」

    一放手就出局。我根本就不想丟下萊慕自己逃命,從登山背包裏探頭出來的艾莉雅絲也是如此。

    「得救了,萊慕。」

    萊慕盯著艾莉雅絲。這麽說起來,這兩個人還是第一次見麵。

    「咦、咦、咦咦咦!這是什麽東西!你這個人在解決地傳的時候還帶這種東西出來?你這個人不隻是特別愛玩女人的花花公子,還喜歡玩公仔?該不會你這個人是變態吧?」

    我都忘了。萊慕仍然把我的綽號「少女大神」誤會成是「美少女狩獵大神」。要是我們就這樣活埋在這隧道裏,那麽這個誤會就永遠解不開了。拜托來個人,告訴萊慕說我是個純情又死心眼的青年。

    「真是沒禮貌,我——」

    我暫時搗住說起話來可就麻煩大了的艾莉雅絲的嘴巴,對萊慕說:

    「萊慕,她叫做艾莉雅絲,是我一起解決地傳的好夥伴。」

    挪開我的手指之後,艾莉雅絲說道:

    「你呀,不是在春男奶奶身邊看過地傳嗎?不要因為這麽點小意思就嚇得要命。會動會說話的公仔,應該沒有比突然坍塌的隧道更讓人吃驚吧?」

    錯,艾莉雅絲,公仔比較嚇人。

    「這不是真的吧?有這麽奇怪的事情嗎?等一下,如果我們能平安離開這座隧道,我可要聽聽你們從認識到現在的故事。討厭啦,雖然不知道事情會怎麽演變,不過我還是簡短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萊慕,有聽過嗎?」

    說話方式就跟前不久在業餘木匠告訴我名字的時候一樣。

    「我聽春男說過。我叫艾莉雅絲,請多指教。」

    在生死關頭底下的簡短自我介紹結束了。即使是曾經待在真魅奶奶身邊,經曆過地傳不可思議現象的萊慕,似乎也對艾莉雅絲的存在感到害怕。現在還是在仔細端詳艾莉雅絲。

    「既然都有這樣的夥伴了……那就快走吧。啊,我想起來了。真魅大師曾經說過,你這個人的命中注定會有個小小夥伴。隻要你們獲救,真幌市就可以免於地傳的傷害吧。」

    「喂,萊慕,我哪能丟下你不管?怎麽這麽沒精神,真不像你。」

    我用疼痛的腳施力,站了起來,用曬衣竿抵住了天花板。我想即使隻有一點點也無妨,隻要能夠減輕萊慕的負擔就好。

    「嘿嘿,我很高興我的這種能力可以派上用場。真不甘心,要是有多一根伸縮杆,就能阻止坍塌了。」

    「我去買回來,這附近應該有間業餘木匠。」

    「笨蛋春男,現在是半夜,人家沒有開門啦。」

    「而且你這個人不是腳扭傷了嗎?就算有店有開,從這裏過去也得花不少時間。往返大概要二十分鍾。這種情況撐不了那麽久的。」

    扭傷腳的我,身為公仔的艾莉雅絲,不能放手的萊慕。

    一切都完了嗎?

    力量逐漸遭到剝奪的情況過了一分鍾。我對萊慕說話,因為我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對了,萊慕,你居然有辦法離開家門到這裏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這是因為我一拿你這個人的簡訊給小甜甜看,還在看門的它就突然衝出店門去了。我看到它往真幌中的方向跑,不過後來就沒看到了。我到這一帶來找它的時候,聽到隧道內傳出聲音,過來一看就看到你這個人在裏麵。」

    萊慕聲音痛苦地回應。艾莉雅絲靜靜地說:

    「我說呀,你是拿哪封春男的簡訊給它看?」

    「呃,我想一下喔。好像是『我現在要去隧道,你能來的話就來』之類的的內容。怎麽了?這有什麽問題嗎?」

    「鎌子是從穀崎往真幌中跑嗎?」

    「沒錯。」

    這個時候,遠方的出口附近傳來小石子滾動的聲音。視野進入了體育服女以超快的速度奔馳過來的身影。

    她一邊奔跑一邊望著我們。艾莉雅絲不管我跟萊慕茫然不知所措,大叫:

    「春男、萊慕,這附近有哪裏有伸縮杆嗎?」

    「咦、咦、咦?」

    代替沒辦法正常反應的我,萊慕說道:

    「我想一下喔,我好像在哪裏看過。為了追捕借衣狂人我第一次去真幌中的時候……啊,那個房間!那個放戲服的房間!」

    「就是話劇社的社辦。啊,原來如此。那邊有用來掛衣架的伸縮杆。」

    艾莉雅絲的聲音充滿喜悅,對著宛如飛箭般的體育服女說:

    「拜托你去拿過來,在上次你從三樓跳下去的那個地方。」

    體育服女一回頭,便以快到即使參加世界田徑錦標賽女子一百公尺決賽也沒什麽好奇怪的超快腳程,有如火箭,奔向了隧道出口。

    萊慕跟我全都完全莫名其妙。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有種體育服女會拿伸縮杆過來給我們的感覺。

    「我會努力再撐幾分鍾的。因為我快精神不濟了,所以再多講些什麽吧。」

    萊慕硬是用開朗的聲音說道。

    「春男,我跟你說喔。我從進去背包的時候開始,就很在意一件事情。」

    艾莉雅絲以探詢的口吻繼續說著:

    「背包裏麵有個包成禮物一樣的袋子,那是什麽呀?」

    我忘了。昨天我在先咪買了東西,然後直接放進登山背包去。因為重量很輕,也就沒注意到直接背過來這裏了。

    「哦,那個呀,是什麽呢。」

    我決定老實說出來。

    「那是艾莉雅絲的衣服。」

    「咦?衣服?」

    「我想,如果艾莉雅絲還有機會變大,那就需要先準備好衣服。如果隻能用先前在先咪買的衣服搭配,應該會很辛苦吧。而且雖然你不記得了,但是我覺得你曾經非常認真地望著穿著那件衣服的假人模特兒。你應該真的很想要那件衣服吧。」

    「咦,可、可是,你怎麽會這麽有錢?你不是很窮嗎?」

    我一沉默,艾莉雅絲就像是察覺到了些什麽,「啊」的一聲。

    「你把遊戲賣了對吧?你賣掉房間裏麵那些遊戲光碟,好買衣服給我?」

    不傀是艾莉雅絲,緊急狀況時腦袋依然靈光。看樣子我是瞞不過敏銳的她了。

    「……嗯,就是這樣。抱歉。要是我早點買了你就可以穿了。」

    「你真是個大笨蛋、大笨蛋……謝謝你,為了我這種任性又沒救的女生這麽做。」

    艾莉雅絲的聲音聽來像是快哭了。

    「你怎麽了?你在客氣什麽呀。」

    「因為我都沒有幫上春男的忙呀。聽我說,因為知道我的事情的人就隻有春男一個。我平常就隻有跟春男說話而已,有時候,我會害怕自己有一天會變成春男不需要的東西。如果聽不到春男說喜歡我,我就無法放心。盡管如此,春男這次卻說要獨自戰鬥……我要是可以變大就能夠戰鬥了。要是變大,就可以讓春男知道我很會唱歌,我以為這樣春男就會更喜歡我了,忍不住就這樣想了,對不起。”

    艾莉雅絲的話語深深打動了我。我用指尖輕輕撫摸著快哭出來的艾莉雅絲的頭。

    由於到這裏都是我們兩個人在說話,所以盡管主動說自己快精神不濟,要再多講些什麽,萊慕卻一直沒能加入對話。這時她開口說:

    「剛剛說的變大是什麽意思?」

    「啊,抱歉,其實呀……」

    我跟萊慕說艾莉雅絲把她交給我的果汁喝掉的事情。

    「咦,我交給你的果汁讓這個艾莉艾莉喝掉了?」

    在萊慕的心中,艾莉雅絲似乎變成了艾莉艾莉。這綽號跟眼前的緊急情況完全不搭調。萊慕繼續說道:

    「不過那罐果汁的底部有寫有效期限,應該已經過期了吧?雖然身體可能會變大,可是不是會記憶模糊,情緒亢奮嗎?艾莉艾莉的情況怎麽樣?」

    效果的有限期限?我也忍不住問了艾莉雅絲:

    「艾莉雅絲,確實是情緒很亢奮,而且記憶也模糊不清。」

    艾莉雅絲用很小的聲音說:

    「抱歉,我騙你的。其實我記得很清楚。」

    「咦?可是你不是情緒亢奮嗎?」

    「那是我裝成情緒亢奮活潑的樣子。」

    「艾莉雅絲,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變大之後對春男的感覺就變得怪怪的了,我不曉得要怎麽樣才能開心地跟春男說話……所以我想就裝成是果汁的影響,精神飽滿地跟人相處就好。」

    「為什麽會不曉得要怎麽樣跟我說話呀。」

    我一邊莫名其妙笑著艾莉雅絲的理由,一邊更進一步問道。然後得到了一個很厲害的答案,艾莉雅絲已經淚濕臉頰。

    「因為,平常大小的我看出去,春男是個帥氣的巨人。我一想到如果我變高了,然後跟春男麵對麵啦,並肩走路啦,彷佛我們就算是當情侶也很正常,就不由得害羞了啦。怎樣不行嗎?」

    艾莉雅絲的話讓我聽了也不小心害羞起來,因此陷入了沉默。萊慕取代我跟艾莉雅絲閑聊起來,努力地要分散注意力。她說要把我跟艾莉艾莉邂逅的故事留到以後再好好聽。

    「艾莉艾莉平常都在做什麽?待在哪裏?」

    「我待在春男的房間跟他一起住,不對,我們在同居。」

    「咦,這樣呀。嗯……如果是在我們家,就算我有個像艾莉艾莉這樣的夥伴,也沒辦法藏匿吧。因為我媽媽會魯莽地擅自進入房間。唔,我的手終於難受起來了。」

    萊慕受過嚴格鍛煉的上臂在發抖。說不定早就到達了極限,但她還是持續注入力量到伸縮杆中。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萊慕將來會成為六丁目貝比。魯斯全年全壘打王的身影。現在可不是她在這種鬼地方被水泥塊壓在底下的時候。

    「你應該可以爬出去吧?已經夠了啦,快帶著艾莉艾莉離開隧道。要是你不在了,那地傳是要由誰負責解決?」

    「如果說得在這裏眼睜睜看著萊慕送死才能活下去,要當這樣的英雄,那我才不夠格。」

    「真是的,你有夠頑固的。就跟真魅大師一個樣,一旦說過的話就到死都不會政變主意。」

    「吵死了啦。」

    天花板發出慘叫,隧道的壽命已經快到盡頭了。萊慕露出微笑。我幾乎是同時好像聽到萊慕低聲說了句「我已經無法施力了」,以及體育服女以大氣沒喘半口的極高速度衝入隧道。萊慕接下帶來的伸縮杆,雙手握著的伸縮杆,成了支撐天花板的柱子。趕上了,我們得救了。我一回神,體育服女正以半蹲的姿勢背對著我。這個姿勢意思大概是要背我吧。我先匍匐在地,接著倒向體育服女的背上。為什麽,她會毫無戒心地願意背我呢?我從體育服女的身上,第一次見麵直到現在,我真的完全感受不到一丁點敵意。她直接背著我逃出了隧道。

    「謝謝你。」

    體育服女依然是老樣子溫柔沉默。萊慕接著也逃出來了。隧道失去伸縮杆的力量,在深夜的操場上發出崩塌的巨響,噴發出來的砂塵遮蔽住夜空繁星。

    就在再度見到星光的時候,艾莉雅絲煩惱地說道:「隧道崩塌了,你一直維持這個樣子很不妙吧。」

    嗯?怎麽回事呀。

    我看著邊說「該怎麽辦才可以恢複原狀呢,唔……」邊苦惱的艾莉雅絲。

    「春男,你要原諒她喔。我變大的時候,不是曾經跟你分開行動去散步嗎?我那個時候聽說了,這女生好像也很吃醋的樣子。因為春男你一邊看劇本一邊對她說什麽『小鳥兒好可愛喔』之類的話,這樣是不行的。對了,提到隧道地傳的東西是『虛構報』吧。可是因為『虛構』這個詞被咬碎了剩下報導的部分,所以她好像就以為那是真正的地傳。所以呢,她以為出現在先咪的兩情相悅的情歌是真正的地傳,想跟春男一起解決,所以才會發出預告書。即使如此,想到不能找春男一起解決地傳,就不由得畏畏縮縮的。可是呀,就算是這樣,她依然不管如何都想要春男注意自己。但是又不知道吸引注意的方法,才照著劇本寫的,做出跟公主同樣的事情追著春男跑吧。因為,她完全沒想到那個劇本最後會是彼此相愛的兩人一起殉情的故事。而把那劇本當成是談戀愛的課本來念。啊哈哈,她甚至還借了和服死命要吸引春男的注意呢。」

    「艾莉雅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討厭啦,我還以為春男馬上就會發現耶。雖然春男應該是不知道,不過她穿和服第一次在春男家麵前觀望的那根電線杆底下呀,就是她平常固定看春男房間的地點。在她過完一天最快樂的時光,跟她心愛的人分別之後。不隻是這樣,她還留了很多希望春男發現的暗號吧?」

    我的腦海中浮現從體育服女出現在我麵前的那一天開始,不對,是她出現在我麵前那天的前一天開始,所發生的許多事情。追捕借衣狂人的時候,不管我從置物櫃還是紙箱裏突然出現她都不感到吃驚,還有在放學後的教室看著我的位置。為什麽會知道我坐哪裏?因為她的鼻子非常靈。突然全裸出現在晚上的校舍,是因為她平常就沒有穿衣服,她沒穿衣服是很正常的事情。先咪卡拉OK大賽我從萊慕製作的伸縮杆牢籠逃出來時,她之所以會待在停車場的角落,不是因為在乎我和萊慕的情況,而是知道如果受地傳影響的自己待在停車場角落,那麽拿著曬衣竿的我,身體能力就會提升。都是為了讓我能夠脫離萊慕的伸縮杆牢籠。切割體育報的文字應該是因為從家中的垃圾找到那家報紙的吧。我的體育服則是艾莉雅絲交給她的。

    我想起來了,這個真幌市,確實存在能夠背著我以時速一百公裏奔跑通過舊農地隧道約動物。

    它鼻翼動了動,臉湊進剛剛她背著的我的腹股溝。我翻找口袋,拿出軟糖。它舔走了我手心上的軟糖,柔軟的舌頭碰到了我。

    「葡萄口味的可以嗎?」

    吃醋的它,以那副模樣首次發出了聲音。

    「汪!」

    ——終。

    (注:書名中的「燒餅」日文發音與「吃醋」相同,皆為yakimoc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