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此人是誰，為何會引起天罰？”
    天外天上，無數強者駭然不解，倉惶逃離了天宮聖庭所籠罩之地，生怕被那無盡的雷霆所波及。
    在那天罰之眼下，每一寸空間之中蘊藏著的意誌讓人恐懼與顫栗。
    這是不屬於個體的力量，它來源於天地，來源於這方宇宙的意誌。
    看著這愈發龐大，似乎正在積累力量的劫雲，風玄卻是笑了。
    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在這無盡天罰之下的狼狽，若非是及時縮回了青銅盤中，那一次的他，恐怕就連這最後的殘靈也無法剩下了。
    然而此時已然不同，經過了這萬載歲月的沉澱，他早已明白了自己究竟身處何處，不再因為未知與迷茫而感到忌憚。
    “天地意誌聚合體？好大的手筆，若是真正能夠調動屬於這諸天萬界的天道，別說是聚合體，便僅是一方大世界天道我也無法抗衡，可惜隻是一道本能的聚合意誌，能奈我何？”
    風玄看著那仿佛醞釀著滅世劫雷般的天罰之眼，語氣竟顯得有幾分輕蔑。
    於此同時，在無數人震驚茫然的目光中，風玄身後的黑暗蠕動，一條恐怖的無目巨蟒從那深處猛然竄出，漆黑如霧般的蟒軀迎風便漲，很快便長大了那仿佛深淵般的巨口，在所有人都未能反應過來之時，將那天罰之眼所在的空間一同吞入了口中。
    巨蟒吞天！
    這一刻，所有目睹這一幕之人，幾乎腦海之中同時浮現出了這個詞。
    遮天蔽日的巨蟒龐大的身軀慢慢遊離於天外天與虛空之間，五色的雷霆在其體內閃爍，好似其吞入的並非是天罰之眼，而是一頭弱小的獵物一般。
    慢慢的，隨著巨蟒體內的雷光漸漸弱了下去，周遭天地間的雷霆聲卻是愈發大了，好似一尊真正恐怖的存在就要徹底從沉睡中蘇醒一般。
    張堅雙眸瞪大，這一刻的他，並非是與他人一般關注那條將“天”吞入的巨蟒，也非是被天地間的異動所吸引，而是一眨不眨的看著盤坐於虛空之上的風玄。
    在他眼中，原本還虛無縹緲的風玄此時竟像是在慢慢融入這片天地間，那完全異於這片天地的氣息像是在飛快適應著，無形的軀體竟在一點點慢慢變得凝實，那非是血肉軀體的那種凝實，而是一種從虛無到存在的概念仿佛被補全了一般。
    道道繁複玄奧的符文浮現，在其身後組成了一輪輪黑暗的神環，不住轉動著，仿佛正推衍著什麽。
    張堅明明感覺得到，風玄的氣息凝實後，原本無法探究的氣息強度竟是慢慢讓他能夠感知得到了，其強度似乎連自己也要遜色些許，相比之下，甚至還不如血陀王這些一方勢力之主。
    然而這種感覺不過一瞬便開始了一種急劇的變化，風玄的氣息就像是在無限膨脹，瞬息就突破了原有的層次，像是穿破了雲霄的巨樹，很快便連他也感知不到其極限所在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這片天地的秘密麽......”
    若是有人能夠看到此時風玄所化的黑暗巨人眼眸深處，必然能夠看到一雙充滿猶如天罰般的蒼白眼眸正在慢慢與他本身融為了一體。
    於此同時，就在所有生靈驚懼的注視下，那黑暗的巨蟒頭顱正中位置，沒有眼眸的蛇頭之上，一條虛無的裂隙猛然裂開，旋即竟是慢慢睜開了一隻充滿了天威的眼眸。
    “什麽！”
    這一刻，無論是誰，便是那些見慣了無數大場麵的勢力之主此時也是陷入了一種呆滯的情緒中。
    誰都能夠看出，那無目巨蟒在將天罰之眼吞入後，竟是將其煉為了自身的一部分。
    感受到那巨眼之上的天之氣息，沒人會覺得那隻是虛假的幻象。
    而就在那無目巨蟒頭顱之上的“天罰之眼”睜開的瞬間，就算是周遭虛空之中咆哮不斷的雷聲也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像是難分敵我，失去了目標。
    看著這瞬間寂靜下來的天地，風玄目光幽邃，隱隱能夠看到一雙充滿威嚴的雙眸像是在與其本身的眼眸重疊，其中似有星河流轉，歲月沉淪。
    目光下移，風玄好似透過了重重空間，看到了這三千大世界中的一幕幕，這本該清明的天地間，已然是汙濁一片，血色的氣息幾乎就要將這青天染紅，邪祟從每一個生靈心中滋生，悄然反噬著這片天地。
    “好一片罪孽的天地，好一個罪孽的時代，堅兒，你想要在這幾乎就要扭曲的天地下建立秩序，無異於螳臂當車啊......”
    風玄微微搖頭，輕聲開口道。
    張堅一怔，還未等他多想，便被風玄的話所吸引。
    眸光有些黯然，張堅又怎能不知道風玄的意思，正如血陀王，霜寂等人所言，這時代正在變化，而他所做的，就像是擋在了時代崩騰的浪潮中央，便是他已然做到了極致，也根本毫無作用。
    這一刻，張堅以劍杵地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目光也變得有些茫然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所做究竟為何，隻是曾經心中的一抹堅持促使著他想要改變這個天地，然而這漫長的歲月打磨之下，似乎他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堅持，隻是麻木的堅守著本心，堅守著心中那一點不滅的仙靈之氣。
    然就當張堅目光下垂，看到這殘破的天宮時，他目光卻又很快恢複了清明與堅定。
    “風師，至少，弟子無愧於心”
    張堅抬頭，看著猶如黑暗化身般的風玄，感受著風玄那充滿著湮滅，死亡，災禍的氣息，嘴角浮現出一抹苦澀。
    張堅這話並未遮掩，自然也讓這周遭無數暗中注視著這一幕的強者們聽在了耳中。
    “什麽，此人竟是玉皇仙主的師尊？”
    隻是這話卻是讓每個聽到之人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堅是誰？玉皇仙主，淩霄大世界之主，是這天宮聖庭的創建者，更是以無上功德修成了功德明玉身之人，一身實力力壓諸天各方雄主。
    然而風玄這一身黑暗災禍的氣息，卻比起他們之中最邪之人似乎更要惡上數倍不止，宛如上古巨梟，這怎能不叫人難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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