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暗月最後的倔強，就是水電費可以交，但最少要給自己開發票。
    心理醫生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麵寫了什麽，隨手一扔，紙就飄向了暗月。
    暗月甚至懶得去看紙上的內容，咬破手指，在上麵按了一個血印。
    契約...達成了。
    此刻，暗月隻有一個問題，
    “這樣做，值得嗎？”
    心理醫生搖了搖頭。
    祂不知道。
    因為，祂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也不會思考這個問題。
    祂隻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
    心理醫生走了。
    隔著門，心理醫生和碳基生物進行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對話。
    老高回到客廳，看著躺在地上的碳基生物，雖然有滿肚子的疑惑，但一個問題也沒有問出口。
    因為他知道，對方肯定會說的。
    自己就沒必要問了。
    “你知道，我剛剛簽了什麽東西嗎？”
    暗月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我，暗月，起源之地內外，所有世界之中，我的戰力能排進前十，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
    老高搖了搖頭，他不理解。
    一個前十有什麽好炫耀的？
    “很強嗎？”
    暗月：......
    暗月懶得和這樣的老高聊這個話題，我看你完全什麽都不懂嘛！
    讓滅屠來！
    暗月換了個話題，“我這樣的人，想要活下去，總沒問題吧？”
    老高搖了搖頭，“不管你是怎樣的人，想要活下去，都沒有問題。”
    活下去，是生物的本能，和人沒有關係。
    暗月繼續說道，
    “那我想要一直活下去，有什麽問題？”
    老高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倒進屋拿出一張廢棄的報紙，舉在暗月麵前，
    “這份人物報道裏的主人公，是世界上做小蛋糕最快的人，他想要一直活下去，有什麽問題？”
    “那能一樣嗎！”
    暗月直接發動了雙標，
    “我修煉強化自身，不就是為了活的更久嗎？”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一類視頻，開場白是‘健美圈傳來噩耗’，裏麵很多內容都是瞎編亂造的，但有一點是沒錯的，死的人是真的死了。”
    老高平靜說道，
    “有的時候，鍛煉越多，死的越早，即使拋開藥物不談，鍛煉本身就是有風險的，並不是說壯年時期身體機能越好的人，就能活的越久，在科學上，兩者沒有必然性。”
    沒等暗月反駁，老高再次開口，
    “而且，一直活下去...本身就是有問題的。”
    很顯然，他並不支持人能一直活著這件事。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給別人說吧。”
    暗月似乎有些累了，疲憊地閉上雙眼，無力說道，
    “簽下那份契約，不管這一戰最終的結果如何，我未來都必死無疑。”
    那份交水電費的契約，要求暗月必須死戰。
    在暗月看來，這份水電費過於昂貴，所以才會和心理醫生討價還價。
    但是，在心理醫生看來，暗月撿回了一條命，就該付出一條命作為代價。
    如果隻有電，確實殺不死暗月。
    心理醫生是講道理的。
    所以，親自登門拜訪，跑了這一趟。
    擺在暗月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要麽現在死，要麽未來死。
    甚至暗月還要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第三次大災變...真的結束了嗎？
    暗月不肯現在死，隻能選擇未來死這一條路。
    如果可以的話，祂不想死。
    老高忽然開口問道，
    “這樣的契約，要多少份？”
    “重要的最少需要九份...”
    暗月沒好氣說道，
    “你有什麽好在意的，你壓根沒資格簽字...”
    簽這份死契的前提，是成為新的王座，駕馭新的序列零。
    老高也好，滅屠也罷，都沒有這個資格。
    因為滅屠沒機會成為新的王座，決戰之時自然也不需要祂。
    “你們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暗月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冷嘲熱諷，
    “我說過了，這裏是起源之地，故事的起源，很多事既是開始，也是結束...”
    “在搞清楚那位到底是蟬還是災之前，你們還沒贏...”
    暗月不語，隻是一味苦笑。
    兩位大災變的製造者伺候祂一個...這福氣能小？
    再說了，暗月之前和老高的爭論裏，道理暗月不是不懂，祂隻是想給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借口。
    道也好，理也罷，天地規則，萬法不變其宗，都離不開一個字——力。
    沒錯，一切規則運行的底層代碼就是暴力。
    在絕大多數時候，暗月是掌握暴力的那一個人，直到祂遇見魔主，遇見那個一言不合就霹雷、不講武德的年輕人，遇見心理醫生...
    這些事要講道理，可道理就在祂們手上。
    暗月既然玩這場遊戲，就遵守這個規矩，畢竟也不會有誰為了暗月專門改規矩針對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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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份契約，你們如果能拿到五份，就能贏下大部分時間，但隻要那一位出問題，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說完，暗月徹底沉寂下去，化身真正的碳基生物。
    老高再三確定，不管自己說什麽，做什麽，暗月都不會有反應了。
    然後...
    他就把暗月扔了出去。
    沒用的東西，躺在不可回收的垃圾桶裏吧！
    就在暗月前腳被老高扔在垃圾桶，後腳有人來扔垃圾，推著垃圾桶回去，興匆匆說道，
    “老婆，我在垃圾桶撿了一桶碳，看樣子能燒一個冬天！”
    暗月：......
    是鬼天帝啊...自己嚇自己。
    暗月這邊，被收了水電費之後，一蹶不振。
    卻說江白這裏，也同樣出了狀況。
    “我竟然有一個丈母娘？！”
    江白無比詫異，他看向單青衣，仿佛在問，你為什麽有媽媽？
    “你常看的電影不說了嗎，人是人他媽生的。”
    單青衣兩手一攤，“我肯定有媽呀。”
    她話鋒一轉，“我隻是沒爸。”
    地獄笑話從當事人口中說出來，感覺總是不太一樣。
    單青衣拍了拍江白的肩膀，鼓勵道，“你肯定也有媽媽的，我們以後可以找她。”
    江白：......
    今天，先不聊媽的事。
    江白見到了自己那位丈母娘，還是一位聖人，而對方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江白，你知道什麽叫‘蟬計劃’嗎？”
    江白沒有任何異常，如實說道，
    “不知道。”
    ......
    睡覺，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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