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7章 鐵肩擔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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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許常林所述的情況,其實遠遠超出路北方預料。
    路北方最初的想法很簡單、很樸素,他就是覺得當下省政府辦公廳包保秀山縣的脫貧工作,他就必須對秀山縣的發展負責。
    而初到秀山,路北方覺得這個縣的官場生態很不好,他就是要整治秀山的官場風氣,要將這個窮鄉僻壤,通過政務改革、外界扶持,以及向國家交通部門、鐵道部門爭取讓國道或鐵路從此地經過,再通過三到五年發展地方經濟,從而實現秀山的基本脫貧。
    而現在打擊崆洞鎮的私采金礦,防止金礦資源落入私人手中,就是整肅官場的引擎和手段;至於以後由政府接手金礦,並通過國營企業有序開采,為秀山縣的發展創造稅收,那是後期的工作。
    但是,很明顯,許常林從秀山縣縣長何保樹這裏獲知的消息,卻打破了路北方原有的計劃。
    何保樹帶來的消息,讓路北方猛然意識到,這起案件的背後,不僅是秀山之事,而且牽涉到臨南市主要領導,牽涉到“龍哥會”這個隱藏的,卻又龐大而錯綜複雜的利益集團。
    坐在秀山縣公安局刑偵支隊隊長許亮的辦公室裏,路北方眉角的憂慮,如同六月的烏雲一般,深深地籠罩他的心頭。
    他深知,要是事情真如何保樹所說,這事兒牽涉到臨南市的領導,牽涉到龍哥會,那要將案件徹底查處,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先不說臨南的領導有沒有參與,就憑盛氏三兄弟在臨南經營多年,根基深厚,分別在官場、黑道和商界,都有著強大的影響力!
    那麽一旦行動,稍有不慎,不僅可能打草驚蛇,讓盛家兄弟有所防備,還可能引發一係列不可預測的後果!
    而最重要的,處理市裏邊的幹部,和對付縣裏邊的幹部,那完全是兩碼事。縣裏邊的幹部,最多也就是副廳級,牽涉到上麵的關係很有限。
    說句不好聽的,路北方將他們處理了,也就處理了,他們不會有怨言。但若是動市裏邊的省管幹部,非確鑿證據,貿然動人家,不僅可能調查艱難,而且極有可能,惹一身騷。
    許常林在轉述何保樹的話時,路北方雖然靜靜聽著,但他腦中,已經在想著應該用什麽樣的辦法,才能驗證何保樹所說的龍哥會的存在?又怎麽將這幫人給收拾了?而且他分析過,從秀山縣崆洞鎮金礦案來看,在這時候若要扳倒臨南市人大副主任盛斌龍,將極顯困難。
    現在秀山崆洞金礦的產業,應當屬於盛家三兄弟的老三盛斌軍。而盛斌軍應當有許多產業,在臨南,還是不折不扣的億萬富豪。現在自己拿下盛斌軍,僅是他手下的馬仔而已……
    一想到費了這麽大的周折,卻離事情的真相甚遠,路北方這心裏,便感覺堵得慌。
    不過,路北方的骨子裏,從來就沒有認輸的基因。
    那股子倔強勁兒,就像浙陽大地,隨處可見,卻曆經風雨,依然挺拔的青鬆,任憑狂風呼嘯、暴雨傾盆,也絕不輕易低頭。
    現在,問題就明晃晃地擺在這裏,貪官、惡霸、奸商,被指名道姓擺了出來!若他路北方依然視而不見、繞道而行,那簡直比登天還難,比捅他一刀還難受!
    雖然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清楚得很,根據何保樹提供的思路一路查下去,那將會是荊棘叢生、困難重重。甚至每前進一步,都可能遭遇難以預料的阻礙,每深入一分,都可能觸碰到更多隱藏在暗處的利益黑手。
    但他依然決定,這事兒,必須幹!
    初來秀山時看到的那一幕,就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
    路北方記得很清楚,剛來秀山,在進城路口,被人爆了車胎。在黎曉輝組織人員修胎時。他則在附近走了走。
    那個陰雨綿綿的日子,細密的雨絲,如牛毛般紛紛揚揚地灑落,將整個秀山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他走在鄉間的小道上,腳下是泥濘的土地,每走一步都濺起小小的泥花。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那位老農。老農身材瘦小,背卻微微駝著,仿佛被生活的重擔壓彎了腰。他扛著犁耙,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雨幕中艱難前行。那犁耙在他瘦弱的肩上,顯得格外沉重,仿佛扛著的不是農具,而是整個家庭的生計,是生活的全部希望。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他隻是默默地走著,眼神中透著一種對生活的堅韌與無奈。
    那一刻,路北方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深知,在這片土地上,還有無數像這位老農一樣的百姓,他們勤勞善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自己的雙手努力地生活著。
    可那些肆意妄為、違法犯罪的分子,卻像蛀蟲一樣,啃噬著這片土地的根基,讓百姓們的生活更加艱難。
    如果他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任由這些人在黑暗中為非作歹、逍遙法外,那他還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一名官員,還有什麽臉麵麵對這片土地上淳樸善良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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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將是他一生的恥辱,會讓他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心生愧疚。
    想到這裏,路北方的心頭一硬,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無論會遇到多大的壓力和威脅,他都一定要將這場鬥爭進行到底,一定要將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罪惡之手揪出來,還秀山縣一片朗朗乾坤,讓百姓們能夠過上安居樂業的好日子。
    當然,他也知道,這場鬥爭,需要智慧和勇氣,需要周密的部署和果斷的行動。他要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整合各方資源,製定出一套切實可行的計劃,才能一步步地完成目標。
    ……
    許常林將事情說完後,路北方盯著他,交待道:“常林,你說的這些線索萬分重要!切記,萬萬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還有……你去將荊書記和常廳長叫來吧,我問問他們案件的情況?”
    “請放心吧,路省長!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許常林在鄭重應著後,於路北方點頭中,再道:“那我現在就去喊常廳長和荊書記了!”
    “去吧!”路北方揚了揚手。
    許常林轉身快步離去,腳步急促而沉穩。
    在等待荊明凱和常生軍到來的這段時間裏,路北方起身緩緩踱步,思緒卻如潮水般,在腦海中翻湧。
    他在腦中,不斷盤算和推演後續的工作。
    毋庸置疑,當下他和荊明凱、常生軍幾人,從省城到秀山查辦私采金礦一案,當下最為棘手的,便是可用人手極度匱乏的問題。
    此行從省城來秀山,公安廳長常生軍帶了5名隨行人員,但是,其餘參與行動的人員,皆是從浙陽開發區和湖陽市緊急抽調而來。
    這些人都是湖陽和開發區的中堅力量,用幾天沒問題,但若是讓他們在秀山呆十天半個月,肯定是不行的!
    而紀委方麵,荊明凱從省紀委,帶來了10人前來支援!如今形勢所迫,實在別無他法,他還從秀山縣紀委抽調了人員加入審查隊伍。
    然而,路北方心裏清楚,雖然這麽多人,依然是杯水車薪。
    崆洞鎮金礦礦場被扣近四十人,有工人,有鏟車司機,有村幹部和鎮幹部,縣領導!
    這牽涉的人,足足過百人!
    現在光靠常生軍和荊明凱的人,根本應付不過來。
    實在沒辦法,常生軍還是調用了秀山縣公安局的人。
    就這點,路北方是知道的,秀山縣公安局原局長宋紹興落馬,內部情況複雜。其中不少人,或許都曾和宋紹興一樣,收受過對方的利益好處,其忠誠度和可靠性,都值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就眼前這現況,若是沿著何保樹提供的思路,對臨南市長田誌平、以及臨南魏氏三兄弟著手開展進一步的調查,將存在人手欠缺、證據不齊等很大難題!
    此次,路北方喊荊明凱和常生軍來辦公室,就是想問問,當前他們處理的金礦案件,是什麽狀況?順便再探討看看,針對新的線索,有什麽破局辦法?
    當然,路北方在聽了許常林的匯報後,也真正意識到自己此行臨南的莽撞,雖然這次,自己從省裏帶來三十多人來秀山,也將崆洞鎮六灣金礦控製。但是,若當時對方狗急跳牆、組織人員暴力反抗,或是背後有嚴密組織暗中周旋、應付調查,局麵必將陷入極度混亂。
    而現在,這種危機,依然沒有消失。市長田誌平的氣憤離去,似在釋放某種信號,背後勢力或許正蠢蠢欲動。如此局麵,自己必須盡快商討出應對之策,否則局勢恐將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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