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夫人跟楚笙先生昨夜呆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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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嫂倆沒說上幾句話,唐楚君就被北宣部派人上府來請走了。
    同時被請走的,還有於素君。
    那會子於素君正眼睛通紅,伏案畫稿。
    原本時成逸重新入了仕途,還等著跟妻子好好慶賀一番。
    誰知人家日日沒空,夜夜也沒空,熬好幾宿了。
    時成逸跟個遊魂似的,老在於素君跟前晃蕩。
    可沒啥用。於素君偶爾抬頭會敷衍地問一句,“夫君積食了?”
    隻有積食不消化才這麽老晃蕩,不然有毛病嗎?要散步也去外頭散啊。
    時成逸有點小氣悶,但沒敢發作。
    以前是於素君在他跟前小心著,如今反過來,換成他小心翼翼了。
    但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為什麽啊?
    當初不是她求著他娶的嗎?
    他對她有恩。以前相敬如賓時,他還光風霽月,腦子裏不會冒出這種想法。
    近日這念頭如妖怪一般,時時竄出來,讓時成逸心頭窩火,又不敢發作,憋屈。
    連時雲舟兄妹倆都看出他的不對勁,鄭重提醒,“父親別去擾母親,母親在做正事。”
    時成逸不以為然,覺得畫畫玩也不該影響吃飯睡覺,更不該影響夫妻間的交流。
    哪怕是吵個架呢。
    人家現在連架都不跟他吵了,沒空。
    時成逸搖搖頭,忙自己的去了。
    等他忙完,就聽說北宣部來人把妻子請走了。
    他就不明白,一個女子不在內宅操持,整日瞎忙什麽。
    時成逸如今既要忙家族的事,又要忙朝廷的事,才是真的需要忙的那一個。
    為了修複夫妻感情,他每日都早早回家。結果……妻子比他還忙。
    唐楚君和於素君去到北宣部時,裏麵許多官員才知,不止“雪舟夫人”是女子,搞半天“楚笙先生”也是女子。
    且北宣部已不是當日才十幾個人的北宣部。如今抽調了大半翰林院的官員,還從各書院抽調了有能力的學子進行編外輔助。
    上下合計,在北宣部任事者,竟已達兩百人之多,直逼最鼎盛時期的戶部人數。其中不乏楚笙先生和雪舟夫人的推崇者。
    看著兩人被領去議事廳,大家紛紛議論開了。
    “那真的是楚笙先生?不能吧?我一直以為是個男子。”
    “迂腐!聽人家叫‘先生’就先入為主認為是男子,你不長眼睛看文章的嗎?那筆風分明就是女子,哪個男子寫文會那麽細膩?”
    “有,黃大人。”
    “黃大人雌雄難辨,不算。”
    更驚的是,有人認出來了,“那,那,那個……不是咱們北宣部尚書的母親嗎?”
    集體沉默一陣後,有人補充,“咱們尚書大人的母親,那不就是戶部尚書唐大人的妹妹嗎?”
    “你們是不是眼睛花了啊!怎麽可能是咱們尚書大人的母……”話沒說完,就見他們尚書大人親迎出來。
    “母親,大伯母。”時雲起匆匆行了一禮,“今日要緊急定一部分稿,所以急著請你們親自來一趟小作修改。請跟我來。”
    原來,二人的文稿和畫稿會合作單出書冊,負起宣傳明德帝出征的責任。
    楚笙先生現在行文簡單樸實,言之有物,百姓一看就懂。相較於晦澀難懂的詩,她的文風最適合做宣傳。
    另外,雪舟夫人更是重中之重。她的畫風簡潔明快,線條流暢。
    能引人發笑,又能讓人深思。
    畫宛國君臣的醜態和殘暴無能,也畫明德帝的英明神武,北翼王軍的威武雄壯。
    畫北翼少年唱著“少年說”,也畫北翼將士奮勇殺敵的英姿。
    畫北翼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的景象,也畫宛國統治下失地百姓的流離失所、饑寒交迫的悲慘生活。
    即使百姓目不識丁,也能一眼看懂畫中要表達的意思。若有人識字,讀一讀畫作的配文,更是倍受鼓舞,心潮澎湃。
    書冊定名為《北翼天子鎮國門》。
    楚笙先生和雪舟夫人,雙劍合壁,成為北翼出征的先鋒利器。
    待北宣部尚書大人領著二人進入議事廳後,外頭炸開了鍋。
    “所以……楚笙先生是尚書大人的母親,雪舟夫人是尚書大人的大伯母。”
    “有才能的人全聚在了一家。”
    “時家燒了什麽高香?”
    “時家祖墳冒青煙啊!”
    “青煙冒了一半,滅了。時家老二沒出息,把媳婦兒弄丟了……”
    眾人議論歸議論,活兒沒少幹。當然,忙起來也就閑話不了多久。
    閑話就是閑話,閑話終歸是要長翅膀往外飛的。隻是飛得不多,隱隱約約。
    但楚笙先生有多重身份,且每個身份都尊貴,傳得少,仍舊隱秘。
    倒是雪舟夫人被傳得更多,且傳言多是溫和善意,讚她才華出眾。更有甚者猜測,這可能是北翼又一個被委以重任的女官。
    當天晚上,於素君讓人回家知會了一聲,說,忙,會在北宣部通宵趕畫稿,就不回來了,勿念。
    時成逸憋了一肚子氣,徹夜難眠。次日當值時,許多官員都用莫名羨慕的目光看著他,把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還有人走過去拍拍他的肩,“仁兄好福氣。”
    時成逸:“……”
    莫名其妙!
    然後他就讓小廝去打聽了一下。
    小廝回來稟報:夫人跟楚笙先生昨夜呆了一宿。
    時成逸登時臉就綠了。
    心頭翻江倒海,怒海波濤拍岸。
    怪不得對他這般冷淡!
    從未有過的憤怒和傷心,對,從未有過。
    比當初知道唐楚君嫁人還要傷心的一種痛。
    這女人是要讓他蒙羞啊!
    分明當初是她求著他娶的啊,怎能這般對他?
    但見打聽消息的小廝露出了一個賣關子才有的詭笑,“爺,您猜楚笙先生又是誰?”
    我管他是誰!時成逸鐵青著臉上了馬車,直奔北宣部,把小廝扔在當場。
    小廝的笑凝在了臉上,似乎,好像,媽呀,闖禍了?
    他是費了很大功夫才打聽到的秘密呀,那楚笙先生竟然是曾經的時二夫人。
    難道這不值得賣個關子嗎?小廝發足狂奔,“爺,爺,等等小的!小的有話說啊啊啊……”
    追不上了。
    馬和時成逸一樣,火急火燎,跑得快。
    時成逸到北宣部門口時一問,方知夫人走了。
    還是和楚笙先生一起走的!兩人同乘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