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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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既能做出那事,他怎麽沒想過萬一?”紓雅態度堅
    張芊滿目淚光,壓著泣聲躬身行禮道:“妾身明白了……妾身代夫君向王爺賠罪……”
    紓雅歎道:“芊姐姐雖是好意,可你又能代他賠什麽罪,除非張氏也牽涉其”
    “並未!”張芊促聲辯駁,“妾身一心隻想夫君能活下來,其餘再多也是虛的,還請王爺王妃成全!”
    激動之下,她的眼淚如風吹桂花瓣,簌簌掉說到動情處,她不敢大聲啜泣,隻得一字一頓地串連好一句
    酸楚感攀上紓雅心尖,惹得她喉頭一陣幹澀,示意雪魄上前引二人回到坐席上,並安慰道:“芊姐姐且寬心,王爺若想他死,便不會在他重傷時遣人救治,他殊死禦敵本也有功,陛下會多加權衡”
    “多謝王妃……”張芊伸出玉蔥似的手指,輕撫胸口順氣,“若真如此,來日張氏必定感念王府恩德,往後王府若有事需要奔走,妾身定全力相”
    她泣淚稍止,除眼眶潤得紅腫外,雲鬢釵環一律整齊,儀態大紓雅思緒一下就回到自己姐姐身上,不知她如今在寧王府有無操心流淚的時
    張芊拭幹淚水,又道:“想來王府眾人也不願多看一眼我這個仇人家眷,告退之前,妾身還有一句話想王妃身上這件素色羅裙很是雅致,您是向來便喜歡這樣的顏色麽?”
    紓雅越來越捉摸不清眼前女子的心思,先前聽宣娘描述時,腦中隻勾勒出一個守禮、單純的閨秀模樣,如今鄭重其事問出這樣一句,倒讓人費
    “你多心我不愛鮮妍的妝麵,這條襦裙顏色清麗,穿在身上不至於突兀”紓雅垂眸打量了兩眼裙
    “明白了......”
    又明白?她越是打著啞謎,紓雅越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這身衣裳我雖喜歡,但平日穿穿也就罷了,若遇到什麽隆重場合,那便不大和諧,甚至有些失禮,芊姐姐如此發問是有何賜教嗎?”
    她麵上閃過一絲惶恐道:“不敢,妾身隻是覺得王妃還年輕,正是明媚動人的時候,石榴裙也適合”
    紓雅含笑道謝,張芊也沒多留,送完東西求完人,帶著女管事打道回
    目送二人被仆婢引著拐過幾道門,遠遠消失在視線當中,紓雅才舉起袖子仔細觀察,回眸問雪魄:“哪兒出了問題?”
    雪魄搖搖頭:“張夫人不是說你像極了她的妹妹?或許她妹妹也喜歡呢......”
    這話在紓雅腦海中綻出一抹靈光,總覺得張芊在暗地裏謀劃著什麽,可她為何又以十分刻意的語氣讓人提起戒備?
    這件事隱約在她心中遊離了五六日,直至許瑜和晏錦處理好肅州之事起程回京,她才暫時壓
    一個月後,在她險些忘記時,事情忽然有了結
    端午過後十多日,聖旨到達肅州,隨之而來的還有寧王府所傳信陛下念在祁昌懋在抵禦羌人時也算賣力,隻免去他都督一職,由魏垣接而另一封信函如家書般,敘了些京中瑣事,其中便提到許瑜成
    他不曾動心思在這上方,但依照先前對帝後的承諾,選定了柳少監家中的獨女為側紓雅知道那是怎麽一回事,隻因自己曾在他麵前提過自己那異母妹在名冊之
    而皇後認為柳家女兒出身還不夠好,若許瑜真心喜歡,也還得再添一位出身更高的貴女為正
    與秀女會麵那日,一位素淨至極的姑娘脫穎而出,博得許瑜青睞,那便是戶部尚書之女張據說許瑜在人群中一眼相中了她,即便她臉上戴著紗,聲稱下半臉起了
    最終柳、張二人皆被冊為晉王側
    “有趣,著實有趣......”紓雅呢喃著,“當真是小瞧了這個張夫”
    不知張家哪兒來這麽多耳目去打聽那些邪門的事情,竟讓張芊想出替身這招,既成全幼妹夙願,又傍上晉王這棵大樹,與皇家結親,如此,皇帝看在親緣的份上,怎麽也得饒過祁昌懋一
    信讀至一半,紓雅隻覺思緒紛亂,事件一連環堵在胸口,令人在左右思度間心生忐
    魏垣見她臉色不好,自己接到來信的歡喜也少了大半,不由得問:“阿玦信上是說錯了什麽?還是......你掛心晉王?”
    紓雅輕抿嘴唇,充滿水光的眸子望向他:“連夫君也這麽認為......陛下與娘娘皆識得紓雅,若某些謠言傳入他們耳中,隻怕又得掀起一場風”
    帝後見過紓雅,如今又對張家幼女印象深刻,且這回還是選兒媳,要是帝後聽信某些風言風語,疑心紓雅攀附張氏一族或勾搭皇子,韋家獲赦豈非遙遙無
    然而魏垣並不知那位張小姐是何等樣人,其中又有著怎樣的牽扯,唯一了然的隻有紓雅那顆誠摯之即使她真的說出掛心許瑜也無妨,自己何嚐不掛心京中親人?
    “柳小姐是你親妹妹,殿下此舉著實欠妥,不過方才你口中念叨著張夫人,似乎有些隱情,告訴我好不好......”魏垣輕
    紓雅掩不住眉間憂慮:“不是柳小姐,而是......祁府那個女管事宣娘曾說我與張氏姐妹相像,先前祁昌懋夫人拜訪王府也是如此說,那日她告別前問我是否喜愛素色羅裙,當時我隻是疑惑,直至今日讀信,方知其中深”
    張芊絕不是祁昌懋口中規行矩步,隻會相夫教子的深宅婦人,她很聰明,比她那隻知耍狠的丈夫更懂進好在她能辨別是非,不至於多樹一
    魏垣思緒隨著她的話語沉浮,一來二去,腦中自行補足了一折梨園戲,猝然冷笑道:
    “她一心想保丈夫性命,能想出這招也算絞盡腦汁,可誰又能挽回長兄那條命......隻歎殿下年少,尤為重情,恐怕此刻還蒙在鼓裏,以為緣分使”
    “我......當時說了好些安慰她的話,告訴她陛下不一定要了祁昌懋性命,我是不是說錯了?”
    紓雅滿懷歉意期盼一個答案,可是屋中寂寂無聲,魏垣沉默良久,不知如何開
    她說得沒錯,祁家奉命鎮守邊境,強權之下,暗害個把人隻算得上“失誤”,無關痛可皇帝明明很是欣賞魏圻,曾在他進京述職時讚其文韜武略英武不凡,又是血肉至親,竟還能輕縱凶手,當真是無情帝王
    “怎”清除那些腹稿,魏垣心跡更加澄明,“置他於死地毫無意義,殺了一個祁昌懋,還有更多祁氏子弟粉墨登場,那可是忠心耿耿的祁家,又不是舉兵謀反的檀家......”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