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滄海拾珠 第一百七十章 七關行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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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才,難怪了。”
    趙尋安輕輕點頭,天下文采出眾之人眾多,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之輩也是不少,可擁有文才的確實少之又少。
    便如自己,即便山河先生之名傳國,可文才依舊寥寥,究其緣由便是國授,非得科舉傳名得了朝廷認可才有。
    補天士大多都是自幼修行出身,如何來的文才,也隻有那些半路出家的文人,才有機會得到朝廷認可,與塵世大道留痕。
    “至於第五關,卻是毫無關係的算學。”
    說到這裏,大執事忍不住的苦笑,己等皆是修行之人,屬實不知考較算學有何用。
    “哈哈哈,這昊天旨意還真是怪癖的很。”
    宇文箴言忍不住笑,也怨不得他如此,身為修行之人卻要考教算學,任誰聽了也會覺得好笑。
    “不止將軍覺得不羈,便我等也是一般,屬實想不明白昊天為甚如此安排。”
    大執事探手苦笑,趙尋安卻輕輕搖頭說:
    “你們差了,算學與修行之人來說,實屬重中之重,尤其你等秉昊天旨意行事之人,更需好好修習。”
    見趙尋安說的認真,大執事有些疑惑,趙尋安再言:
    “不說其他,想想天機閣修士便知,若無淵博算學支撐,如何推演天機變幻?”
    “說不得昊天旨意並非直言,而是藏於天機推算之中!”
    大執事聽了驟然一愣,緊接心中恍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麵色卻變得慘白起來,苦笑的說:
    “若非大祭天言明我等還不知其中深意,卻把昊天旨意誤了,五百年啊,卻耽擱這般久,我等慚愧!”
    所有補天士皆是麵色蒼白,平日裏以昊天聆聽者自詡,卻從未認真想過,七關裏,為甚會有算學!
    再思量,怕是這文才也不簡單,其中定然藏有深意。
    “莫抑鬱了,且說說第六關又是甚。”
    趙尋安屈指敲敲桌子,輕聲問,心裏也是覺得好笑,五百年時間卻無一人思量,難不成這些補天士的腦子裏,盡是些僵化的磚石?
    “第六關喚作武蘊,也是所有補天士止步之地。”
    大執事壓住心中沮喪沉聲說:
    “五百年裏抵達此關的,唯有那位翰林先輩,他有留言,須得武德充沛之人才能渡過此關。”
    “隻是之後數百年裏,數十上百武道宗師大宗師闖過七關,卻連第四關都過不了,至於這第六關,卻是再也無人見過。”
    聽聞大執事言語趙尋安差點笑出聲,武道宗師大宗師有何用,沒有國授便是空。
    “如此說來,第七關是甚看來無人知曉了。”
    “正是,較技、問心我等還算有些信心,詩詞之道難卻也有指向,隻是這文才、算學、武蘊,屬實難於青天。”
    “五百年來於第七關猜測頗多但都不得法,若是大祭天能見,即便不過,也可留下一段佳話。”
    大執事眨巴著眼睛說,心裏還是期盼趙尋安能闖,不然因著異端二字,這天下補天士怕是得遭場大禍,攸關性命的大禍!
    趙尋安手指輕敲桌麵思量許久,不是因為沒把握,反倒是把握太大讓他有些覺得奇怪。
    第七關不知,可前六關於己來說屬實算不得難,甚或應該說是,簡單。
    便這緣由,讓趙尋安有種感覺,天啟觀的七關行走,仿佛是特意於己所設!
    越思量越有這般感覺,想想昊天於己之垂青,趙尋安終究有了決斷:
    “那某便闖上一闖,倒要看看這五百年前昊天下的旨意,意指何處。”
    聽聞趙尋安答應,大執事眼眸都亮了起來,起身深深一躬,感激的說:
    “大祭天此舉功德無量,我待天下所有補天士,謝過大祭天恩德!”
    趙尋安伸手扶起大執事,輕笑的說:
    “此舉也是與你我留下幾分希望,若是過不得,補天士該如何自處,卻需好生想想了。”
    大執事拱手,親自領趙尋安往天啟觀後方走,期間有折衝都尉近前稟報:
    “大將軍,三人隻割兩百餘刀便已嚇死,接下來該如何處置?”
    因著趙尋安官銜多,稱謂也是諸多,不過中下層將士還是喜稱大將軍,畢竟趙尋安是以大將軍銜級帶領他們東征西伐。
    “架起柴火燒成灰,派人送去蜀涼行省城隍廟,獻與某嚴慈。”
    趙尋安沉聲說,折衝都尉領命離去。
    一行人穿過幽靜古樸的天啟觀,與孤峰一處懸崖邊駐足,大執事於銅盆抓起一捧沙子甩出,原本空無一物的懸崖邊,立時浮現一條透明棧道,直通嘩嘩雨落雲端!
    “七關便在山間雲裏,恭祝大祭天圓滿而歸!”
    大執事領眾星官星師躬身行禮,宇文箴言則與趙尋安細聲說:
    “大祭天,安危最重,若是危險轉身便回!”
    “放心,我省得。”
    趙尋安笑著點頭,踏上透明棧道,跬步走入雲端。
    便在右腳踏入烏雲刹那,天空驟然變亮,大日高掛萬裏無雲,腳下是略顯柔軟的草地,風吹過,響起一陣沙沙。
    “果然是秘境。”
    趙尋安轉身環視,來時通道已經消失,目光所及皆是一模一樣的青青草原,藍天綠地徐徐清風,望之心神立時一靜。
    “景色可是怡人?”
    耳邊突有聲音響起,趙尋安扭頭看,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一身穿黑衣的漢子,臉龐有些紅,看著遠處的眼中盡是莫名思念。
    “怡人是怡人,隻是有些過於單調,便如稚子塗彩大片,缺少了諸多變化。”
    趙尋安就事論事的說,對身邊人的出現沒有半點驚奇,隻是心中微顫,自己,為甚又有熟悉的感覺?
    “知足吧,他人來時隻有黑白二色,為了你才這般大力渲染,屬實廢了我不少精力!”
    紅臉漢子翻著白眼說,趙尋安嘴唇蠕動數次,終究苦笑著問:
    “你莫不又是某不知哪世的熟人?”
    “這便是廢話,若不熟隨便扔條狗妖出來便可,何至於我這千裏、咳咳,何至於讓我這般人物出來!”
    趙尋安用力抿抿嘴,沉聲再問:
    “你是真人,還是幻象?”
    聽聞趙尋安如此言語,紅臉漢子先是一愣,緊接有些了然的說:
    “看來你已經見過不少故人,運氣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