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筆、紙、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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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過關了?”
    趙尋安有些茫然的問,墨娘咯咯笑:
    “自然,怎地,被諸子先賢吸引,不想出來了?”
    趙尋安用力搖頭,卻是苦笑著說:
    “怎會,隻是既得過關,為甚第四道本符的文始精髓,卻是不見?”
    聽聞趙尋安言語墨娘咯咯笑:
    “哪有那般早,我這關過了,筆、紙、硯還未見呐,總需文房四寶走一遭,豈是那般容易的。”
    趙尋安了然點頭,原應如此,文房四寶隻得墨自然是不全,倒是需要認真走一遭,隻是想起其他文始精髓獲得的過程,還是禁不住問:
    “墨道友,第四道本所獲,隻是考教便可?”
    “自然,否則還能如何。”
    墨娘點頭,趙尋安輕歎氣,把之前獲得文始精髓的過程逐一的說,最後卻是苦笑:
    “雖說鈴鐺她爺爺快得壽終,但終究是把自己心甘做的精髓與了我,說來最對不起的便是他。”
    “之後那些雖說自行了悟,又有極妍醜融身,卻總覺艱難,與開悟莫大關係,便這般隻是考教便過,真就未曾想過。”
    聽聞趙尋安言語墨娘卻是皺起眉頭,帶著些許思量的說:
    “趙尋安,你可曾想過,之所以那般厚重,卻是自己過於特殊?”
    見趙尋安麵上露出思量,墨娘接著說道:
    “來我這通達萬般之地尋找道本的變數,歲月裏所見繁多,可與你那般麻煩的卻是從未聽說。”
    “不過是尋法之路,如何就成了歲月裏的諸般變化?”
    見趙尋安皺起眉,墨娘輕搖頭:
    “諸子先賢殿與你來說恐怕真就是入門考教,經你所言,說不得之後三關,也會起些變化。”
    說罷揮手,空中落下墨雨,聚合化作一條筆直道路,直通遠方。
    趙尋安拱手,踏著道路遠去,墨娘揮手,諸子先賢殿再次被墨色籠罩,消隱不見。
    踏路而行,周邊景象不斷變化,漸漸地風中多了一份濕重,未及多久便有小雨淅瀝瀝地落。
    趙尋安看著掌心先濃後淡漸漸消散的墨滴,心神變得越發平靜,環視四周,周圍再次化作淡抹山水,望之心曠神怡。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景象大變,天地山巒乃至萬物皆化作大宣一張,諸般靈動與上行走,如同走馬燈裏的動畫一般。
    趙尋安輕抿嘴,終究一步踏了進去,所見立時大變,一切皆是平麵,有前後左右卻無上下,與人感覺真就奇怪。
    穿過和自己重疊而過的人群,便如瀝雨而行透著清涼,道路在一方寫意庭院前終止,趙尋安徑直步入,又在瞬間恢複三維,卻是禁不住鬆了口氣。
    將將二維度空間的感覺屬實不太舒爽,扭頭看,卻見天空垂下無數空白卷軸,兩位老者一持筆一負手,在一張卷軸前討論著什麽。
    趙尋安走過去拱手,剛欲言語持筆老人卻扭頭認真與他說:
    “若想與這卷軸寫篇大風帖,用什麽字體好?”
    趙尋安抬頭看,思量著說:
    “以卷軸大小,小楷狼毫作鋒,當是柳楷為上。”
    老人聞言點頭,卻把手中筆遞了過來:
    “寫!”
    趙尋安眨眨眼,略作思量接過,本待喚出硯台磨墨,卻被老人阻止:
    “用不到,筆尖落下自有墨生,寫就是!”
    看看手中斑竹小楷,趙尋安欲待飛起卻發覺法則禁空,正在思量跳著寫是不是不太雅時,另一老者揮手,卷軸自然鋪平。
    點頭謝過,趙尋安撩起長袖落筆,墨色徐徐展開:
    “二月回寒大風作,羊皮瘦襖裹冰霜,涕淚流,遠看蒼山雪蓋頂,銀裝素裹顯妖嬈......”
    柔軟筆鋒飛揚,墨字起,意境徐徐展開,卻在周遭天垂卷軸演化諸般景象,讓人立時沉了進去。
    “......待得三月春陽暖,枯骨已作野狗食,皮肉腐為泥,歸於土。”
    最後一筆落下,庭院裏驟然響起蒼老聲音,所言正是趙尋安所寫大風帖,透著濃濃淒涼,便天地都因之寒。
    “好字,意境沉入,讓人骨子裏發寒。”
    老人接過狼毫小楷,感慨的說,趙尋安拱手:
    “見過筆老。”
    高瘦老人聞言輕挑眉頭,笑著問:
    “你是如何知曉他身份的?”
    趙尋安再拱手:
    “見過紙老,也是簡單,筆入手字落紙,兩位前輩出身自然知曉。”
    “倒是個通透的脾性。”
    筆老笑,與紙老點頭,空中立時又垂下一張卷軸,卻是與他認真說:
    “你既然來求符字道本文始精髓,當知精神魂魄四字,若是其他變數隻得考教便可,你卻不同,所行法子自然不能那般。”
    趙尋安聞言咧嘴,自己哪裏不同就不能說明?
    便不能一如那些一般,隻是考教便與自己?
    當然,如此隻是腹誹,趙尋安拱手,苦笑地說:
    “小子本事淺顯,兩位前輩手下留情,所行法子可莫要太過艱辛啊!”
    聽聞趙尋安兩位老人哈哈大笑,筆老再與他筆,笑著說:
    “與他人來說艱辛,可與你這文道巨擘來說當不得難,便是以巨大中小擇文始符篇書寫,各蘊精神魂魄就好。”
    趙尋安聞言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四種大小不一的字體,還要各自蘊藏精、神、魂、魄,這就不是一般的艱辛好不好?
    接過可自由變換大小的斑竹狼毫,趙尋安輕思量,化作巨大毛筆先落筆:
    “精,在天為寒,在地為水,在人,便為精!”
    拳大筆尖落,十餘字展開,立時有茵茵水汽散,所染周邊瞬間浮起冰淩。
    趙尋安抖手,斑竹狼毫立時化作大楷,又落筆:
    “神,在天為熱,在地為火,在人,則為神!”
    便聽嗤嗤聲響不斷,熾熱氣息席卷,卻把水汽冰淩烤的升騰起濃濃白煙。
    再抖手,斑竹狼毫化作中楷落:
    “魄,在天為燥,在地為金,在人,便為魄。”
    最後斑竹狼毫化作小楷徐徐寫:
    “魂,在天為風,在地為木,在人為魂,惟以我之精,合天地萬物之......”
    “......則天地萬物,皆吾精吾神吾魄吾魂,何者死,何者生?”
    筆鋒徐徐抬起,諸般燥熱陰寒卻是化作陰陽二色徐徐轉,倒是與太極陰陽魚,有些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