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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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周霆所預見那般,楚放在睿王府待到半下午的時候,酒勁便漸漸上頭了。
    “小將軍,我說什麽來著,叫你不要貪杯,你偏不聽,這下舒坦了吧?”
    楚放無語,他舒坦個屁,意識清醒,但腦袋卻越來越暈呼,隻想找個地方好好躺上一躺。
    於是,在周桓父子倆幸災樂禍的無情嘲笑下,他自個兒熟門熟路地跑到挨著王府書房的一間偏房中,倒頭就睡。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間都不曾醒來過一次。
    他拖著饑腸轆轆的身體來到王府前廳用膳的地方,此時,蕭允已經下了早朝回來,正在用早膳。
    見他到來,蕭允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笑問:“宿醉的感覺如何?”隨後便吩咐下人,“給小將軍添副碗筷。”
    楚放苦著臉在一旁落座,揉著腦門說道:“真沒想到,這果酒的後勁會這麽大。”
    “這就是不聽勸的後果。”蕭允優雅地用著早膳。
    多虧他昨日聽勸,隻喝了小兩杯,餘下的全讓這家夥給喝完,若不是他不許,這家夥恨不得要將拆封了的那一小壇子酒給喝掉。
    楚放整了整衣裳,尷尬地笑了兩聲,“我當他們在唬我呢!誰能想到,這麽甜的酒,居然真的會醉人。”
    待下人送了碗筷上來,他便不顧形象的開始大快朵頤,那吃相與蕭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嗯?這是什麽醬?”
    他吃個半飽,才發現蕭允正夾起一個餃子,先沾了沾醬,再送入口中。
    連忙讓一旁伺候的下人給他盛一小碟子醬,學著蕭允的樣子,先沾點醬,再送入口中吃。
    “嗯!這醬配上餃子還真不錯。”大讚一句後,便繼續埋頭苦幹。
    蕭允很快便吃飽,餘下的,依然是被楚放一掃而空。
    王府內院,王妃的膳桌上同樣也有一小碟子醬,蕭旌正坐在對麵吃得津津有味。
    “母妃,您怎麽不吃?這餃子沾了醬真好吃。”蕭旌見自己的母妃隻看著他吃,自己並未動筷,於是貼心地夾了一個餃子沾了醬,再送到他母妃的碗中,“母妃您嚐嚐,真的很好吃。”
    “好。”睿王妃溫柔地應了一句,兒子貼心,她又怎會忍心拒絕。
    她夾起碗裏的餃子,在蕭旌期待的目光下咬了一口,細細品嚐。
    “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更好吃了?”蕭旌急切地問道。
    “嗯!確實很好吃。”睿王妃點了點頭,將剩下的那半個餃子吃了,然後問他,“你怎麽知道這個醬是要這樣配著餃子吃的?”
    “父王教我的。”蕭旌埋頭用膳,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母妃在聽到他提及父王的時候,神色微頓。
    今日這所有的早膳,是因為蕭旌要過來與她一起用膳,王爺吩咐人送過來的。
    睿王妃微微一笑,如此看來,她這是沾了兒子的光了。
    與早膳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小壺果酒,下人告訴王妃,此果酒小喝一兩杯可暖身。
    同時也轉述了王爺的囑咐,這酒雖甜,但是會醉人,千萬不能多喝,望王妃以及伺候著的人看緊小公子,莫要叫小公子貪杯了。
    睿王妃淺淺喝了幾小口,便感覺渾身暖洋洋,是真的舒暢啊!蕭旌見了,想討一小口喝,她自是不讓的。
    那果酒口味香甜,小孩子喝過之後,還會想喝,也屬正常,但既然王爺有囑咐不讓多喝,無論是王妃或是邊上伺候的下人,自然是要遵從的。
    蕭旌討不到酒喝,便隻能無奈作罷。
    方才在前廳,蕭他已經嚐過一小口了,還想再喝,便被父王給製止了,並且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今日不許再喝。
    可嚐到了甜頭的蕭旌,心裏惦記著,哪會乖乖聽話。
    用完早膳後,趁下人收拾東西,王妃起身去漱口的空檔,他悄悄拿起那個小酒壺,對著壺嘴就灌了一口。
    真好喝,真甜啊!他咂巴著嘴,覺得不夠,仰著脖子又灌了一口,若不是怕被母妃發現,他還想再灌一口的。
    漱完口回來的王妃根本不知道,這小家夥趁她一個不留神,已經鑽空子灌了兩口果酒。
    蕭旌做賊心虛,以要去讀書為由,向她行了個禮便走了,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接下來會因為貪嘴而得到什麽懲罰。
    於是,很快,睿王府的小公子便成為被這美味甘甜的果酒所放倒的第二個人。
    當蕭允收到消息,稱小公子在上課時突然暈倒不省人事,匆匆趕到後院時,府醫已經過來看過了。
    “怎麽回事?”他冷著一張臉問道。
    府醫朝他行禮,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小公子身體無礙,隻是、隻是喝醉了酒,睡一覺便好了……”
    “喝醉了酒?”蕭允錯愕了一瞬,隨即便反應了過來,轉頭看向同樣錯愕的王妃。
    睿王妃立即吩咐身邊伺候的人,“去將今早那壺酒端過來。”
    身邊伺候的人應聲而去,很快便將酒端來,並稟報道:“稟王爺、王妃,這酒,少了、少了一小半……”
    答案很明顯了,那少了的一小半的酒,定是讓這小家夥偷偷給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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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王妃自知自己難辭其咎,連忙朝蕭允行禮告罪,“王爺,都怪妾身疏忽,才讓這孩子鑽了空子。”
    蕭允擺擺手說道:“罷了,他自己不聽勸,讓他嚐一嚐醉酒的痛苦,下次應當就不敢了。”
    說罷,他走到床沿去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滿臉通紅的小家夥,驀地輕笑出聲。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笑罵了一句,然後轉頭對睿王妃說道:“回頭他醒來,不許給他送解酒湯。”
    他轉過頭來的時候,笑容未收,看得睿王妃一愣,他好像從來沒有在她麵前這般笑過。
    雖然知道這笑容不是因為她,但她仍是忍不住在心裏暗暗地雀躍,隻要他沒對她冷臉,便是恩賜。
    “是,妾身省的。”她連忙點頭應下,“不聽勸,是該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這邊有妾身守著,王爺有事便去忙吧!”不是她不願與他多待,而是怕與他待在一塊,自己心裏會忍不住生出更多不該有的期待。
    “嗯!若有什麽事,讓人去前院喚本王。”蕭允確實有事,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是。”
    目送著男人離開,睿王妃才幽幽收回視線,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撫摸睡得不省人事的小家夥的臉蛋,觸感暖烘烘的。
    隨後,她沒好氣地在那張小臉蛋上輕輕掐了一下,低聲嗔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蕭旌這一睡,從晌午前一直睡到傍晚,都不曾醒來過,午膳就沒吃,這會兒都到了用晚膳的時候,還沒睡醒。
    睿王妃不知道這果酒的後勁有多大,見孩子一直睡不醒,心中焦急,便又讓人去將府醫請了過來。
    那邊,王妃又請府醫的消息,第一時間便傳到了蕭允的跟前,正好他手頭上的事情剛好忙完,他索性便起身往後院去了。
    蕭旌的房中,府醫再次探過脈,恭恭敬敬地對王妃說道:“請王妃放心,小公子身體無礙,隻是醉得厲害,這一覺隻怕睡的要久一些。”
    “可是,他已經睡了很久了,一次也沒醒來過。”睿王妃很是焦急,若不是孩子還有呼吸和體溫,她還以為……
    蕭允就是這個時候走進來的,他們方才的對話,他正好聽了個正著,於是解釋道:“這酒的後勁極大,旌兒年紀小,醉了酒多睡幾個時辰是正常的。”
    “王爺,您來了。”見到他,睿王妃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裏也不再那麽慌亂,“可這麽睡下去,真的不會有事嗎?午膳就沒吃了,晚膳也不醒來吃。”
    “餓一兩頓死不了人,先去用膳吧!”
    兒子一睡不醒,睿王妃本是沒什麽心思用膳的,可一想到蕭允在此,還是問了一句,“王爺可曾用過膳了?”
    “未曾。”蕭允淡淡應了一句,走到外間,“傳膳吧,就在這吃。”
    睿王妃聞言一陣錯愕,他說就在這吃,是他要留下一同用膳的意思嗎?
    她已經不記得,他們有多久不曾一塊用過膳了。
    愣神之際,身邊的婢女輕輕捅了一下她的胳膊,叫她一瞬回神,連忙應聲,“呃,好,妾身這就讓人傳膳。”
    很快,晚膳便擺在了蕭旌的屋裏,就這樣,一頓飯,在蕭允的慢條斯理和睿王妃的心思百轉的氣氛下吃完。
    用過晚膳,睿王妃又到裏間去看了一眼睡得沉沉的蕭旌。
    這孩子平日裏最是愛吃,可此時,連食物的香味,都沒能催醒他,這是有多醉啊!得睡到何時才能醒來。
    一想到這些,她是又好氣又好笑。
    蕭允仿佛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似的,慢條斯理地擦著手,頭也不回,淡淡地說:“睡不到明日他醒不來的,留個人在這守著就是了。”
    “是。”睿王妃從裏間出來,見他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便隨口問:“王爺沒有公事需要處理嗎?”
    蕭允聞言,轉頭看向她,沒有說話。
    睿王妃心頭一跳,連忙解釋道:“妾身是想,王爺若是無事,可到妾身那裏坐坐。”
    蕭允沉默,半晌後起身,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他的視線一直鎖定在她的身上,沒有錯過她臉上那一瞬間的錯愕。
    嘴角微微勾起,看不出是笑還是嘲諷,轉身率先往外走去。
    這一日,睿王府的男主子難得在後院用膳,當晚更是破天荒地留宿在了後院。
    這個夜晚,蕭允睡得倒是心安理得,睿王妃卻恰恰相反。
    即便兩人躺在床上什麽也沒做,但她的內心裏千回百轉,久久不能平靜。
    太不正常了,這個男人近期的表現,實在太讓人費解了。
    她心裏在想著事情,沒有睡意,卻又不敢亂動,即便偶爾翻個身,也是動作極輕的,生怕把身邊熟睡的男人擾醒了。
    一直到下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幾乎是在她呼吸逐漸均勻的瞬間,她身邊原本熟睡的男人謔地睜開了眼,那雙清明的眸子裏,哪有一點睡意。
    蕭允撐死半邊身體,盯著熟睡的女人半晌,然後翻身下床,走到妝架前,從抽屜裏隱藏的暗櫃中找出一個百寶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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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匣子上有機關鎖,尋常人未必能解開,但他身為冥山機關穀穀主的徒孫,這點雕蟲小技根本難不倒他。
    隻見他看似玩似的,拿著那個百寶匣在手中隨意地擺弄一番,那百寶匣便輕易地被他開啟了。
    裏頭存放的物品不多,隻有幾件款式比較老式的首飾,以及一塊質地不錯的玉佩。
    他沒動其他的物品,隻是將那塊玉佩取出來放在手心把玩片刻,又放歸原處,將百寶匣鎖上,重新放回抽屜的暗櫃中。
    做好這一切,他便重新躺回了床上,聽著身側熟睡的人傳來的淺淺呼吸聲,陷入沉思。
    是她嗎?當年那個冰天雪地裏,在宮門外朝他扔肉包子的小姑娘。
    若不是他前幾日無意間聽到她身邊的婢女說漏了嘴,他還不至於會有所懷疑。
    當年他在宮門外,跪在雪地裏,那個從天而降的肉包子的微溫雖然抵不住身體上寒意,但卻在他心底融化了一片冰雪。
    他當時並沒有看清她的麵目,看到的,隻有一張刻意抹黑了的小臉,與他端了拍花子據點時留下的那個姑娘一模一樣。
    他將玉佩扔給她,隻是希望日後她會憑著玉佩找來與他相認,卻不想,在那之後,那張小黑臉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他扔出去的玉佩,也石沉大海。
    可如今,這塊玉佩,竟然出現在他的王妃的百寶匣裏。
    倘若她真是當年那個小黑臉,他今後又該如何看待她?
    一方麵,她姓齊,而齊家與他,不共戴天。
    另一方麵,她是在他年少輕狂的時期,除了楚家人以外,唯一賜予他溫暖的人,那個小黑臉在他心底的意義是不同的。
    隻是,光憑一塊玉佩,他暫時還不能輕易下結論,或許是她在哪裏撿來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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