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化身進入過雪域魔國，打斷孔宣的反駁，點頭道：“的確，儒生大部分都是來自寒門和世家權貴，生活條件再差，也不至於餓肚子。”
    “我見識過最黑暗的絕望，雪域之中，萬靈生不如死，在那種鬼地方，傲骨、不屈、正義都是多餘的，隻有活著才是最後作為人的一點真實！”
    孔宣無言以對。
    “儒生也有真正的貧瘠，可這些人太少了，也太難了，不會因此和自己的同學立場分歧！”
    伏羲歎氣道：“其實百家也是如此，大部分百家士子出身都不算差。”
    這句話上清就不認。
    “我們墨家還是很好的!”
    “墨者大部分都是小商人、小手工藝人、小作坊主等。”玉清淡定捅了兄弟一刀。
    “那也好過闡教一群逆天弟子！”上清見不得別人羞辱自己的所有弟子，兄弟也不行！
    玉清轉過背。
    我不在這裏跟你吵！
    一群劉家、呂家等仙神快哭了！
    尤其是劉家老大，不就是想著趕了幾千年的路，想過來喝過熱湯，恢複自身法力和心境狀態，怎麽就卷入了嚇死人的大爭論裏麵。
    孔丘、墨子、廣成子，儒家、墨家、闡教，這是他們這些小魚蝦可以摻和的嗎？
    不是，你們怎麽討論起這些來了？
    不應該讓我起來嗎？
    劉季心裏都給他們弄得想哭了！
    卑微金仙沒人權啊！
    “玄璣，你怎麽看？”赤霄很喜歡這種充滿了矛盾的爭辯，她不關心天下興亡，這是玄璣習慣關注的事情。
    她隻是喜歡樂子。
    玄璣看向呂雉，笑問道：“呂祭酒怎麽看？”
    呂雉是稷下學宮的分部祭酒，算起來，也算是他的半個屬下。
    呂雉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她看不穿孔宣，但孔宣都已經自爆身份，她要是還不知道，那就不叫呂雉。
    儒家聖賢的本體，天宮三代嫡傳首徒，元鳳之子，鳳族的驕傲。
    也因為如此，孔宣才能和顓頊如此激烈鬥嘴。
    他們是自己人，再怎麽批評，也是內部矛盾。
    換成是玉清罵儒生是虛偽仁慈，你看孔宣會不會掄起五色絕滅神光扇過去。
    真當天宮三代首徒這麽好說話啊！
    能夠讓孔宣如此反駁，卻沒有當場翻臉怒喝的，又豈是普通亞聖？
    更何況顓頊是站在她丈夫這邊的，而孔宣明顯非常厭惡自己丈夫。
    她也不喜歡劉季的一些行為和言談，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給了劉季，還生了幾個孩子，自然要以丈夫、以自家為立場。
    但得罪孔宣？
    這也不是一件令她能放心的事情！
    孔宣大概率不會在意，他高傲著，可其他天宮三代弟子呢？
    比如那個據說心眼比針眼還小的金鵬！
    還有踐行孔宣五德的儒家弟子們，需知道，反駁孔宣、支持劉季的那一位，他說的話，幾乎是全盤否決儒家。
    這是儒家無法接受的!
    屬於是生死之爭的道敵。
    儒家奈何不了聖人，難道奈何不了他老劉家？
    她的回答很可能關係著全家、三族的命運，由不得她不謹慎。
    玄璣也沒有催促，而是微笑等待著她的回答。
    其他聖人也沒作聲。
    劉季也想到這點，他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出身卑微，想要獲得大機緣，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想要站在那些仙秦二代、三代的頭上，他就必須付出更多的代價！
    得罪孔宣，得罪儒家又如何？
    他不是獲得了另一位大佬的欣賞！
    沒有誰可以讓所有人滿意，眼前的兩位至聖都不行！
    每一次的選擇，注定會有不同立場的敵人。
    “傲骨、道德、懇請，都是每個人的選擇，大家應該有自己選擇的權力，聖人不應該過多置喙，而應該尊重我們眾生的選擇。”
    呂雉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她為人很靈活，否則也不會明知丈夫在外麵養了女人，卻始終沒有發作。
    隻要不影響自己兒子的繼承權和修行物資，她就不會管。
    如果外室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她也不吝凶厲手段。
    換位思考了玄璣、赤霄的理念，她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玄璣笑著點頭道：“我很喜歡孟子的威武不能屈，但這一次，我支持你。”
    “洪荒本來是沒有道德，自然也沒有仁愛、禮節、邪惡等理念，這些是我們弄出來的標準，並且強加在眾生身上的。”
    他看著顓頊笑道：“你說富者應該多道德，儒家仁道不正是如此？”
    顓頊點點頭，沒有反對。
    “儒家少了點，躲在口頭上，實際踐行還是不夠！”
    “能誇誇其談就不錯了，就不要要求太多，強行綁架他們。”玄璣真心覺得不錯了，起碼儒家提倡仁道，總好過連表麵功夫都不做了，直接赤裸裸行妖魔道。
    做表麵功夫，在很多時候，意味著食肉者隻要財富，不要人命！
    玄璣平靜道：“這是我們的道，因為不同道，我們就打壓，其實也是違反了我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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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同存異，萬物自取。”
    “道，我們放出去了，眾生怎麽選，看他們自己。”
    “當然，選擇歸選擇，傷害他人又是一回事。”
    玄璣看著呂雉說道：“選擇無錯，可選擇觸犯眾生共識，必遭眾生反噬，就像魔仙之道是正法，魔邪之道是惡法，呂祭酒，他日請慎重選擇。”
    呂雉微冷，玄璣分明在警告什麽。
    但為什麽他不直接說呢，難道將來他無法直接幹涉，或者不願意直接幹涉？
    呂雉想不明白，但也不會鑽牛角尖。
    “是，呂雉領法旨！”
    赤霄笑道：“簡單的一頓喝湯，變成了一場論道小會，劉季，你功勞不小，你說說看想要什麽，說不定我心情好就答應你了。”
    劉季心裏苦笑，這種話，他沒少對自己的兒子們說。
    當然，作為一個窮光蛋，他心情很少好過。
    說不定在兒子們眼裏，他爹就是個王八蛋！
    “劉季不敢貪功，全憑至聖祖師做主。”
    赤霄隨口說道：“那我就祝你將來心想事成！”
    “多謝祖師恩賜！”劉季大喜道。
    一位至聖的祝福，哪怕是隨口一句話，也不是簡單的。
    玄璣、伏羲、女媧、後土、太清等就看到赤霄隨口一言之後，劉季的氣運之中多出了幾分風雷大道氣韻。
    風鋒利，雷至剛。
    而劉季得火龍殘珠不多的先天火運化作幼蛟，潛力已經差不多耗盡。
    但此刻，遇風，風助火勢；遇雷，雷火相成！
    卻是蛟龍火運遇風雷，幼蛟入雲縱九霄！
    且赤霄的風雷道韻，讓劉季命格多了幾分殺伐爭鋒、滌蕩天下的大氣象。
    此象能斬龍。
    ‘原來赤霄劍是這麽來的。’玄璣心中明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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