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綉市公安局長牛犇，在看著抓捕車隊沒有了蹤影之後，歎了口氣，轉身開上自己的車，直奔督導組駐紮的迎賓館而去！他有他自己的任務！自救！他想活著！他。。。他得活著！
    這個時間段，陳妍看著眼前的牛犇有些疑惑：“牛局長！這麽晚了，你來我這裏有什麽事情嗎？是打人的凶手抓到了嗎？還是你有什麽其他的事情？現在，整個仙綉市，對我這個督導組，都是避之唯恐不及，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麽理由非要這個時間段來見我！”
    “陳書記！我。。。我是來自首的！”牛犇低著頭說道：“督導組最近一直在調查的騙稅大案，我知道一些內幕情況，我想，這個時候來您這裏主動交代問題，雖然有些遲，但是，我掌握的信息，對您應該還是有些用處的！不奢求能對我寬大處理！我如今隻求一個心安！”
    “嗯？”陳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說道：“牛局長！你能夠認清形勢，並有了正確的選擇和判斷，這讓我感到很欣慰！既然你是主動來到督導組交代問題，那對你自然也就不好太過於苛責！這樣吧！我親自跟你談一談，你看可以吧？”
    陳妍的態度讓牛犇心裏一暖！這就是給機會的前兆！要不然，陳妍一個督導組組長，她怎麽可能親自參與到詢問的環節中來？隻要是她這個組長拿出了重視分態度，那就說明隻要案件在自己提供的消息下，有了飛速的進展！那麽，這個從寬處理肯定是沒跑了！
    牛犇緊張的心情得到了舒緩，說起話來也就順暢了許多，在他的講述中，陳妍的麵色越來越冷峻！一旁負責記錄的虞疏冰也是暗暗心驚！這。。。顧尚赫的膽子，確實太大了！
    通過牛犇的供述，顧尚赫不僅僅是這起騙稅案的源頭老大！他的身上，更是背負著好幾條人命官司！雖然這些案子，不是顧尚赫授意的，可是，在案件的處理上，顧尚赫卻充當著保護傘一類的角色！聶氏兄弟的發家史，絕對堪稱陽潮區的一部血淚史！欺行霸市，搶男霸女，可以說的上是無惡不作了！可就是這樣的人，卻被顧尚赫一手捧上了高位！
    陳妍麵沉似水，看著眼前這個主動坦白的牛犇，說實話，她的心裏現在絕對是恨的牙都癢癢！這哪裏還是人民的公安局長？這明顯就是顧尚赫之後，黑惡勢力的第二把保護傘！牛犇竟然幫著聶氏兄弟，處理了這麽多的髒事兒！簡直。。。簡直是罪大惡極！十惡不赦！
    可是，現如今的情況，卻容不得陳妍發火！為什麽？因為牛犇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主動自首坦白的仙綉市的幹部！對於他來說，督導組對他的態度，直接影響了其他涉案人員的認罪速度！如果對於牛犇都能夠寬大處理，那麽，其他一些涉案人員，就有一把標尺！一把衡量自身的標尺！他們可以根據自身情況，來分析自己能夠得到什麽樣的處罰！在自身能夠接受的範圍內，那肯定是會選擇自首！如果超出了承受能力，那肯定也另有選擇！
    無論怎麽選，對案情的加速進展都是有好處的！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就這麽放過牛犇？陳妍的心裏是真的不甘心！吩咐人把牛犇帶下去之後，陳妍看著虞疏冰說道：“冰冰！你說，這個人要怎麽處理？我在遞交調查報告的時候，要不要把他的自首情節寫進去？”
    “妍姐！你這麽問的時候，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了！不是嗎？”虞疏冰笑道：“我能看得出來，你現在心裏恨不得直接剮了這個牛犇！可是，你又不能那麽做！所以，你想通過另一種方式，給自己找一個心理平衡！對吧？但是，妍姐，你又不能這麽做！因為你的工作性質，就是要把握住公平的這條底線！你做不出刻意忽視牛犇自首情節的事兒！現在你的心裏，應該很矛盾吧？其實完全沒必要！妍姐，咱們隻是調查！我們也隻負責調查！既然是調查！那我們就應該尊重客觀事實！擺脫個人的喜惡，以事實為依據，以客觀為準則！我建議你，還是如實寫吧！這樣的話，你至少對自己問心無愧！還有一點我應該提醒你，妍姐！根據牛犇的供述，我們，現在似乎可以開始抓捕了！最起碼的聶清明，聶清遠兩兄弟，是跑不了的！毆打我們督察組的人，根本就是他們安排的！不然怎麽可能那麽巧？最最萬幸的，就是這次受傷的四個人裏麵，沒有京城另外幾個家族的人！要不然，你現在早就被問責電話給弄的焦頭爛額了！你說對吧？別糾結了，材料該怎麽寫，你就怎麽寫吧！”
    “那就隻能這樣了！”陳妍聳了聳肩說道：“我也隻是氣憤！這樣的人，你說他怎麽有勇氣跟我全部交代的呢？他就不害怕？這裏有不少掉腦袋的事兒啊！”
    “他死不死跟咱們沒關係！妍姐，這回，你應該再跟顧尚赫市長談一談了！”虞疏冰說道：“我猜，這個牛犇絕對是他的鐵杆追隨者！牛犇如今為了保命，已經把顧尚赫給扔出來保命了！他顧尚赫就這麽心甘情願的給別人當替罪羊？應該會有些收獲吧？”
    “有意義嗎？那個顧尚赫，估計是不會說什麽了！”陳妍搖了搖頭說道：“他已經是抱了必死的心在跟我們對抗了！我現在已經放棄讓他交代的想法了！反正他的罪狀已經足夠多了，我不在乎他認罪還是不認罪！我更不想去跟他惹那份氣！你看他那要死不活的樣子！”
    “那妍姐，你準備什麽時候開始抓捕聶氏兄弟呢？”虞疏冰說道：“以牛犇交代的情況來看，咱們這個督導組，對人家的威脅，遠遠不夠！仙綉市的公安局長又自首了！看來，你也隻能向閩東省求援了！要不然，咱們根本動不了人家啊！”
    “這是一定的！”陳妍說道：“求援是必須的！但是，我在糾結是向閩東省要支援，還是向京城要支援！給京城反映，才是正途！但是，肯定是有揭閩東省臉皮的嫌疑！向閩東省求援吧，我還怕京城其他家族認為我們跟鄭家串通一氣，有意識的降低案子本身帶來的影響！這就很難受了！我看，要不先給國棟打個電話吧！這個時間段，他應該沒睡呢！”
    “你是領導！他又是你的領導！你給誰打電話，不用問我！”虞疏冰笑的像個狐狸：“你這麽點兒小事兒，都能聯係到給棟哥打電話上去，我對領導的語言藝術有了頓悟啊！”
    “死一邊去！”陳妍笑著擰了虞疏冰一把，然後就掏出了電話，給呂國棟打了過去！
    呂國棟聽了陳妍的情況介紹，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忽然笑了：“妍姐！你就別操心抓人的事兒了！我猜，現在，你口中的那對聶氏兄弟，應該已經被拿下了！信不信？”
    “什麽意思？”陳妍一頭霧水的說道：“你別雲裏霧裏的！把話說清楚！你為什麽有這樣的判斷？有什麽依據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明天，牛犇自首的消息，肯定傳遍了仙綉市！如果我們不趕緊采取行動的話，聶氏兄弟很有可能望風而遁！那案件的查處是會受到影響的！我可不想背這麽大的責任！你趕緊跟我說說，你的推論依據是什麽！”
    “妍姐！我問你，你們督導組的人被打了之後，仙綉市的反應是怎麽樣的？”呂國棟說道：“鄭經肯定是表示一定配合督導組，嚴辦凶手吧？可是結果呢？規定時間內，沒有任何效果吧？或許是你給的時間太過於緊迫！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作為地頭蛇的鄭經和牛犇，他們會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嗎？他們肯定知道！為什麽他們沒動手？這裏麵肯定有深層次的原因！而當你把電話打到省裏，省長劉尚斌親自帶人下來之後呢？抓人的事兒仙綉市隻字未提吧？反而是牛犇自首了！這又說明了什麽？你剛才也說了，去跟你見麵的隻有劉尚斌一個人！那麽，作為公安廳長的馬雲天幹什麽去了？能讓牛犇這個局長自首，要麽牛犇受到了強大的壓力！讓他無法反抗！要麽，牛犇就是遇到了一個讓他能夠卸下所有防備，敢吐露實情的人！這兩點到底是哪一個，我不好猜！可是，我敢斷定，在牛犇自首之前，抓捕聶氏兄弟的行動就已經展開了！你想想，如果牛犇在聶氏兄弟被捕之後再去自首，那是不是有點太晚了？隻有在聶氏兄弟被捕之前自首，他的交代才會被認定為有意義！現在明白了嗎？這個牛局長，時間差打的不錯！是個人才啊！”
    “就這些？”陳妍說道：“這個推斷是不是有點兒太過於兒戲了？我怎麽覺得有點兒像在聽故事呢？有點兒太玄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