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昆侖星盤之挽歌
    “傳承……已經不能中止了？螺螺，會有危險麽？”，我連忙岔開話題。
    “是……接下來，就是我們一起守護螺螺的傳承了。”
    我一直沒有機會問，卓子所說的那個決定命運轉折的人是誰。我也知道，我問了，卓子也不會給我答案。她這樣的女子啊，心比天高，傲然絕世，又怎會願意把自己的命運交付給他人。
    不動……在對麵沒有開始攻擊宓族陣眼之前，我和卓子都不動。哪怕是巫峽對岸，姥姥的防護大陣岌岌可危，四小隻倉皇失措，龍族相形見絀，老爹死死抗衡，我都隻能選擇不動，我大概理解了卓子的那句話，最危險的，是人心。我們此刻麵對的，最大的對手，可能不是諸葛，也不是仙界……
    “聖皇大人，那邊傳承已經開始了，咱還要繼續放縱麽？”，燕幽夫人輕歎了一口氣。
    “哼，你先考慮好你自己吧，那幾個小家夥棘手得很。”，端墟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我隨時可以收了他們，隻是聖皇大人，是不是對兵書寶劍峽有所顧忌？還是那個雷神？要不要妾身代大人收了他們？”
    “哦，那就要多謝夫人了，夫人是想對上那個老棺材，還是那個九天玄雷？”，端墟一臉的壞笑。
    “兵書寶劍……兵書，相傳已經稱聖，千年以降，巫峽兵法流傳人間不過十之一二，卻已經封神。兵書已然如此，這寶劍，妾身還真不敢冒然撫其鋒芒。不如，妾身代聖皇去試探一下那個可跨界的雷神吧。”
    “他若是跨界，就是九天玄雷。隻怕比寶劍更凶險。夫人可想好了。”
    “跨界一擊，隻能維係片刻，就是賭一場嘛。總好過對付那個老棺材，城府太深，上回巫峽之戰出工不出力，沒曾想，他居然是兵書寶劍峽的看門人。”
    賀蒼竭有些惱了，這天上兩位，居然把他當成了人盡可欺的角色，甚至還不如巫峽山壁上的一具枯骨。
    “賀大叔……這個老太婆就交給我們吧，別看她嘴巴上輕描淡寫，其實心裏虛得很呢。她根本不配您出手，虛張聲勢罷了。”，黑夜的天際，錦繡清朗而明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端墟如冰封般的臉上，居然閃過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看來他也知道燕幽要收服四小隻，難度不小。不過那戲謔的表情也就一閃而逝，擋在他身前的那具枯骨，他還是不敢小覷，兵書寶劍……上古神話裏楚王得神女傳授雲雨之術，並授兵書寶劍。兵書就不用說了，後世多少兵法都傳承於此，唯獨這寶劍，似乎從未現於人間。端墟的臉色，從凝重，逐漸地變得狂野起來，這傳說裏的神兵……浸潤了多少年的時光，居然可以一睹真容，這是任何一個強者都願意拿命來換的機會啊。
    “37隊，居然都還沒有一個出手的……”，卓子在我耳畔，嘟囔了一句。
    “除了咱倆，37隊還有誰在這啊。”，我無奈地回了一句。
    “說你傻吧，你有時候挺聰明。說你聰明……你還是真傻。”，卓子不可理喻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再進一步的解釋了。
    而，這一刻，大戰已啟……
    首先發難的，居然是燕幽夫人，而她攻擊的首要目標，居然不是四小隻，而是姥姥的護山大陣。攪亂這一池渾水，是她的目的，果然戰場形勢立刻產生了巨大變化，姥姥廟的護體大陣，被一觸即發。龍族也動了，瞬間就把趙高給團團圍住，風雷之聲，不絕於耳。湘水、帝誥以及整個長江水係的龍族，旋即被卷入了一片混戰之中。
    “老妖婆，你的對手是我們，別當攪屎棍。”，小蛟龍撒出了漫天的星光，69枚，琉璃星盤，我有些詫異，小蛟的星盤，什麽時候，到69枚了？上回對扞燕幽，還是30幾都已經讓我驚為天人了。
    燕幽的表情就精彩了，驚詫加興奮……
    漫卷天際的星光，席卷而來，仿佛要即刻吞噬掉燕幽那絕美的身影。隻是，在那夜空裏，噴湧而出的高山，四姑娘，橫亙在了交戰雙方的麵前。星隕大山，四姑娘的神情也變得極度的痛苦，可她早已身不由己，原本清明的眼眸早就變得狂躁不安。
    “老妖婆，你就不敢堂堂正正地接我一擊麽？拿蜀山來當擋箭牌，你別丟燕國的臉了。”，小蛟一擊未果，憤憤不平。
    “小東西，阿姨還是真的喜歡上你了。文君拂塵大陣，你來當先鋒如何？”，燕幽笑語嫣然。
    “這個死老太婆怎麽這麽不要臉呢。小蛟，你讓開，讓我來收拾她！”，錦繡不知為啥，就對燕幽，氣不打一處來。
    “你個小鯉魚，逞什麽能。不就是那老妖婆祭出了一座山麽，69枚搞不定，那79枚，死妖婆，你還拿什麽來擋？”
    小蛟兩手翻飛，琉璃星盤再次煥發出耀眼的藍芒，79枚星矢，漫卷而出。
    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青城山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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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東西，阿姨越看越喜歡你了，居然能把琉璃星盤運用到這般純熟。”，燕幽夫人手中的韁繩，狠狠地拉起了座下青城山靈的脖子，瞬間把79枚星矢納入青城山靈的胸膛。
    卓子的芊芊玉手，此刻已經狠狠地抓碎了她身前的礁石。“燕幽，該死，這般糟踐蜀國山靈。”
    我不敢吱聲……卓子第一次如此失態。
    “蜀國的五盞燈，雖然不如貢嘎，但每一個都有其獨特的能力。四小隻傾盡全力，大概也隻能跟五盞燈堪堪抗衡，而燕幽的神聖境……還沒出手。我可能是高估了四小隻，低估了燕幽。”
    “那倒未必，五盞燈，可能，小蛟就能破。燕幽要麵對的是錦繡的錦龍雲和秋哥的絕殺，再不濟，還有那隻大烏龜呢，龍族的鎧甲……”，其實我心中也隱隱地感到擔心，但隻能往好的方麵想……
    卓子有些詫異地看著我，沉默許久，突然，展顏一笑。“很好，37隊的隊長回來了。”
    那個，可以改變戰局的人，其實……說的就是你啊！卓子笑著，掏出一張，秘境傳音符：
    “隊長，回來了！”
    在卓子高深莫測的笑顏下，傳音符幻化成了一道青煙，那是沒有我精血的傳音符，我不知道接收的對象有誰，可是我的心靈卻得到了最大的安撫，也許37隊，從未離開……
    其實，這一瞬間，我心裏有個小小的疑問，為什麽，那個端墟聖皇朝向宓族祭壇的攻勢貌似如山嶽壓頂，聲勢浩大，但卻異常緩慢。那邊姥姥廟護山大陣已經打成一鍋粥了，為何，這不過二三十裏的距離，一炷香工夫都過去了，祭壇大陣還未曾正麵接敵。難不成，端墟沒有出全力？
    那……是什麽原因呢？
    螺螺傳承的速度在加快，我都能感受到祭壇下陣眼，那東海龍貝綻放的藍汪汪的光暈了，多少在之前隕落的長江水族的元魂，竟然都決然地放棄了往生的念想，瘋狂地奔向龍貝的方向。而在它們身後，對麵操控的各色傀儡，在受到端墟的鼓舞後也緊緊尾隨在水族元魂大軍之後，瘋狂地追殺。而端墟那虛空壓下的大手，再慢……也緩緩地逼近了宓族祭壇的陣眼。
    是該出手了，我轉頭看了一眼卓子，她眼神中閃爍著一絲迷惘，一句話也沒說。我隻是感覺到參劍給我的壓製已然悄悄撤去。卓子，把決定權交給我了！
    長江巫峽水麵下的水族，幾乎要把江流給活活阻斷了。可是它們，似乎還在觀望，畢竟……如果站錯了隊，可能就將把整個種族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而姥姥廟上空，棺材爺爺和端墟終於交手了……那一刹，時光仿佛倒流，大鈺王朝留在第二界的威能，帶著不可一世的帝王之勢，撞上了上古神話中那一段璀璨而又充滿誘惑的巫山雲雨。
    燕幽夫人愣住了，來自北方莽莽燕山的她，又怎見過這般，暴烈與淒婉的交織，北方皇朝的惶惶威嚴和江南傳說的豔豔風情之間的交融。啊，想起來了……李如霖，那個在鳳凰山，燕幽夫人莫名產生惻隱之心，救下來的那個桀驁不馴的殘魂，也是來自江南啊。
    “原來，人世間還真的有這般不聞不問的付出，隻是為了……”，燕幽喃喃低語，她漫不經心地操縱五盞燈應付著小蛟的星盤，嫵媚的流光卻盯著端墟與兵書寶劍的蒼茫對決。“李如霖，你寧願去當一個城隍孤獨千年，也不願隨我去燕幽麽？”
    小蛟頓時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的昆侖星盤79飛星祭出時，連帝誥龍王都訝異得差點失了魂魄。可如今，在這個美豔的女子麵前，居然隻能堪堪地跟她座下5具傀儡打個平手。小蛟不知道的是，他居然能與蜀地5位真神級的山靈打成平手，固然因為這些山靈多少受了諸葛、燕幽，乃至文君拂塵陣法的約束不能發揮全部實力，但這以一敵五不落下風，傳出去隻怕也是駭人聽聞的！
    錦繡和秋哥似乎準備出手相助，卻被前麵的小蛟用眼神嚴厲製止，事關蛟龍家族的尊嚴，小蛟要自己贏下這一戰。隻見他在虛空裏盤腿坐下，昆侖星盤自他懷中緩緩飛出，就靜靜地懸停在他眼前。
    “看不起人是吧，那就……再來一次唄！“，小蛟瞪著赤紅的雙眼，單手一揮，星盤開始緩慢地加速，越轉越快，小蛟從兜裏掏出了一把棋子，一枚一枚地拋入星盤。
    賀大哥，那天你告訴我，仰望星空，天上那麽多星星，幾千幾萬顆，卻沒有一顆幹擾到別的星星。
    於是那夜，我在你留下的九星星盤上，落下了第十星，打那以後，每每遇到瓶頸，我就會想起你的話，仰望星空。帝誥老爺爺一次又一次地推遲我化龍的儀式，就是因為他發現，他每次給我定的新目標，我不出一個月都能順利達成。
    帝誥爺爺告訴我，如果能達到九十九星，則以後天地間再無可以束縛我的力量，化不化龍已經不重要了。於是我從10星，到20星，到30星……到79星，賀大哥，天上的星星那麽多，到底是怎樣的一雙妙手，才能撥弄那麽恢宏的星盤呢？九十九相比較漫天星辰又算什麽，何況……即使從79星再向前一步，我都已經快撥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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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也不是撥不動，而是星盤，出現了一絲不好的征兆，在79之上，每再增加一顆，星盤就有一絲隱隱迸裂的危險。
    帝誥爺爺也嚇壞了，拉著姥姥琢磨了好久，幾乎把帝誥爺爺和湘水爺爺百寶囊裏的天材地寶，能用的都拿出來了，才堪堪穩定了星盤。於是，我又開始小心翼翼地再往星盤裏丟棋子……
    80、81、82……嗬嗬，看來這昆侖祖龍留下了的星盤，終究也還是人間的寶貝啊，在浩瀚星空裏……啥也不是。
    賀大哥，好消息是，我已經距離山巔僅一步之遙了，我的極限已經是89枚星空。壞消息呢……星盤在我第一次達到89星時，再次出現了不可逆的裂縫。按照姥姥的估算，最多還能承受兩次89星……而且星盤已經無法修複了。
    所以啊，今天79星，還未能撼動那個老妖婆，為了螺螺，我也隻能再消耗一次昆侖星盤了。我敢保證，這個老妖婆，我會讓她好好地享受一番。
    我當然聽不到小蛟的心聲，可遠遠地看著小蛟無比鄭重的動作，心裏不由得擰得生生的疼。我抬眼看了看天際的燕幽夫人，她似乎也覺察到了一點異常，但好像對自己的五盞燈充滿信心，隻不過多留了一份心思在小蛟這邊，大部分注意力還是關注著端墟和棺材老爺爺的博弈。
    而端墟揮向宓族祭壇的巨手，也已經裹挾著大量敵軍嘍囉，衝到陣眼前了，我再也無暇多顧，轉手操起了漁陽，自祭壇神柱，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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