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敬意、馬近山、馬近海和謝柯的見證之下。
    葉安然雙膝跪地。
    他抬頭看著麵色和藹的夏立國，誠誠懇懇地叫了聲“爸”。
    夏立國非常激動。
    他忙不迭的答應著“誒”。
    隨即扶住了葉安然的胳膊，拉他起身。
    “好！”
    馬近海在一邊起哄叫好，接著啪啪鼓掌。
    馬近山幾人熱情洋溢，緊跟著鼓掌道賀。
    葉安然站在一邊。
    尷尬地腳指頭能摳出二裏地。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他都是第一次經曆這種“見家長”的場麵。
    最關鍵的是嶽父認了女婿。
    人夏芊澄可能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兒……
    馬近山：“夏先生。”
    “我葉兄弟在鶴城無依無靠。”
    “常言道，長兄為父，我這個當哥哥的，今天就當作家長。”
    “咱們就把安然和夏小姐的婚事訂了。”
    “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我馬近山絕對讓夏小姐風風光光的嫁給俺兄弟！”
    ……
    葉安然怔在一邊。
    大哥……
    至於那麽著急嗎？！
    夏立國點點頭，“三媒六聘和八抬大轎就算了。”
    “守住這座城，護好這一方百姓，比三媒六聘更得我心。”
    葉安然半轉身麵對著夏立國。
    “請您放心，國不安，則無家。”
    “守不住鶴城，我決不成家。”
    夏立國重重的點頭。
    “有骨氣！”
    “等你凱旋之日，為父攜小女，替你安家立業。”
    說完，夏立國和劉敬意轉身要走。
    葉安然立正，敬禮。
    他目送兩位老者離開，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直到劉敬意、夏立國坐車離開。
    葉安然方才鬆了口氣。
    馬近海碰了下葉安然胳膊，樂的合不攏嘴。
    “弟，咱以後就是有弟媳婦撐腰的人了。”
    “你要是再拿地瓜幹糊弄你二哥，可不好使了哈！”
    葉安然翻了個白眼。
    他看著不著調的二哥。
    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挺感謝他的。
    要不是馬近海不著調慫恿著他叫爸。
    剛剛的場麵，得老尷尬了。
    馬近山喜笑顏開。
    自大兵壓境，他很久沒有露過笑臉了。
    “老弟，恭喜你。”
    “眼下還想給你辦一場熱鬧的婚禮，可他娘的鬼子，不給咱這個機會。”
    “你放心，等打完了鬼子，大哥一定給你辦個黑省最隆重的婚禮！”
    葉安然覺得心裏暖暖的。
    他和馬近山、馬近海、謝柯三人互相擁抱了一下。
    多說無益。
    他們必須守住鶴城。
    眼下即將發生的將會是一場東北軍和鬼子的鏖戰。
    不容樂觀。
    這短暫的擁抱一結束。
    他們就要各奔戰場。
    軍人！最終的歸宿，在前線！
    馬近山拍了拍葉安然的肩膀。
    “走了！”
    “保重！”
    葉安然目送馬近山和謝柯離開。
    他壓在心坎上的石頭，總算是稍稍移開了一條縫。
    下午五點。
    張二炮帶著各師炮旅抽調出來的炮兵，抵達北方航空重工集團。
    葉安然帶著他們熟悉了一下高射炮的操作要領。
    他們當中不少人是混過軍校的炮科老油子。
    對於高射炮的設計理論，有過係統性的學習。
    現在接觸到實炮、實彈。
    除了有些手生。
    幾乎沒有認知上的問題。
    張二炮坐在88毫米高射炮炮機舵位上，手動轉著方向舵。
    他瞄著一望無際的天空，要是有個參照物就好了。
    葉安然幫他裝填了一發炮彈。
    “隨便打一發看看！”
    “是！”
    張二炮轉動方向舵，他瞄準鏡裏出現了一行大雁。
    他一腳踩下開火踏板。
    轟！
    天空傳來陣陣雁鳴聲。
    葉安然舉起望遠鏡看向天空，幾隻飛雁瞬間化為烏有，雁陣也跟著全部亂了陣腳。
    “哈哈！打到了！”
    “高射炮打鳥！”
    “大材小用啊！”
    不少炮兵望著遠去的飛雁發出驚歎。
    葉安然拍了拍張二炮的肩膀。
    “集合部隊。”
    “是！”
    張二炮聞令而動，他立即下了高炮，衝著他帶來的部隊，大聲喊道：
    “集合！！”
    隨著張二炮的聲音落下。
    他帶來的三個營，1200人迅速站成隊列。
    葉安然和馬近海來到隊列前頭。
    張二炮：“敬禮！”
    “禮畢！”
    1200張剛毅的麵孔，停留在葉安然身上。
    作為各炮抽調出來的精銳炮兵。
    他們對葉安然的尊重和崇拜，不亞於炮神雷睢生。
    特別是葉安然給各師裝備了105毫米野炮後，他在炮兵心目中的地位，直線攀升。
    馬近海站到隊列前。
    他從懷裏拿出了一份文件。
    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張麵孔，厲聲道：
    “命令！”
    嘩啦！
    全體炮兵立正。
    他們昂首挺胸，眸光閃爍，殺氣昂然。
    “茲黑省守備軍最高指揮官馬近山批準，即刻成立東北軍101師高炮團，任命張二炮代為高炮團團長！”
    “敕令，馬近山！”
    他宣讀完命令。
    馬近海將文件遞給了張二炮，“祝賀你，張團長。”
    一下子從營長升到了團長。
    張二炮沒有太大的喜悅。
    從他看見那些高射炮開始，他心裏就很清楚，葉安然調他來幹什麽！
    他轉身到葉安然麵前，立正，敬禮。
    “報告師長，東北軍101師高炮團團長張二炮向您報到！請您指示！！”
    葉安然回敬他一個軍禮。
    “入列！”
    “是！”
    張二炮入列後，葉安然下達了稍息的口令！
    他望著1200張麵孔，靜靜地佇立著。
    這是在戰火中誕生的一支高炮團。
    也許，不超過兩個小時，他們就會進入戰鬥狀態。
    葉安然眸光似劍，他厲聲道：“101師高炮團的弟兄們！！”
    “我身後這座飛機廠，重於泰山！”
    “現在，我把它托付給諸位弟兄。”
    “我，隻有一個條件！”
    “隻要你們高炮團還有一個人活著！就不能讓鬼子的飛機，從你們頭頂飛過去！！”
    寂靜的工廠大院裏。
    回蕩著葉安然幹淨的聲音。
    那聲音觸及靈魂。
    觸及每一個參戰炮兵的心髒。
    霎時，陣陣殺聲響徹鶴城！
    “殺！！”
    “殺！！”
    “殺！！”
    1200餘名炮兵紅著臉，嘶吼著殺！殺！殺！
    這是他們對葉安然的回應！
    亦是他們對鶴城人民忠誠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