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浩瀚長空。
    16架霍克2戰鬥機在九原縣上空，大回環機動，轉向朝筧橋機場方向飛去。
    沈亦琴帶隊在臨河上空盤旋數周後，轉向飛往徒河機場。
    七日後。
    第三集團軍蔡勇部抵達鶴城，正式接替一集團軍防務鶴城。
    至此。
    第一集團軍除101師以外，全部由防務任務，轉換成戰鬥任務。
    葉安然沒有閑著。
    第一集團軍五個師的兵力，全部換成Z1式步槍，每個師至少要有兩個團的兵力，配備衝鋒槍。
    在廣川汽車廠門前的公路上，停著前望不到頭，後看不見尾的軍用卡車。
    後勤部隊正在往車廂裏裝載物資。
    有被服廠的棉被，有兵工廠的武器彈藥。
    還有整車整車的米麵糧油。
    東北野戰醫院門前，停著十幾輛軍用卡車。
    戰士們正在往車廂裏搬運藥品。
    大街上，不少老百姓駐足圍觀。
    自從馬近山和葉安然在鶴城站穩腳，他們還是第一次見東北軍如此緊張。
    省府。
    馬近山背靠著辦公桌，他指間夾著一根燒到半截的香煙。
    謝柯站在窗戶旁，神色凝重。
    馬近海坐在沙發上……
    葉安然從野戰醫院協調醫藥品回來。
    他推開大哥辦公室的門。
    一進屋，就看到大哥愁眉苦臉，謝柯麵色凝重……
    他關上門。
    走到馬近山麵前，“大哥。”
    馬近山狠抽了一口煙，拇指和食指掐滅煙頭，他點頭。
    辦公室的氛圍頓時降到了冰點。
    第3集團軍回防鶴城。
    一集團軍進入戰備狀態。
    馬近山不悅。
    他認為，三弟此番南下，是受人蠱惑，去打自己人。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華夏人。
    他非常反對自己人窩裏橫的行為。
    葉安然也不例外。
    見大哥生氣，葉安然嘴角一掀，“大哥。”
    “一集團軍入川。”
    “不是為了窩裏橫。”
    “窩裏橫那種事情，你弟幹不出來。”
    …
    馬近山抬頭，認真道：“不能抗命嗎？”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抗命。”
    “他要問責，算我頭上就好了。”
    葉安然搖頭。
    “哥。”
    “這是天命。”
    “抗不了。”
    他凝視馬近山，“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馬近山猶豫半晌。
    知道無法阻止三弟，他隻能答應。
    “不管你去哪，做什麽，大哥都支持你。”
    葉安然點頭。
    翌日。
    鶴城火車站。
    第一集團軍五個師的戰士集結完畢。
    車站前前後後的公路上站滿了軍人。
    他們每個人背後背著一把工兵鏟，肩膀挎著步槍，等待指揮官的命令。
    葉安然和馬近山視察部隊。
    當他們從戰士們麵前走過的時候，倏地。
    “敬禮！”
    嘩~
    數萬人齊刷刷地看向馬近山、葉安然。
    這。
    就是第一集團軍。
    是101師，是江海和蔡勇打造出來的鐵軍。
    指揮官往麵前一戰，他們就是下山的虎，入海的龍。
    馬近山：“鶴城鐵路軍抽調了18輛列車，確保你部隊南下。”
    “另外，空軍半個小時前起飛。”
    “會沿著鐵路段偵察鐵路的路況。”
    “我們走的這趟線，也是關東軍的後勤保障線，鬼子輕易不會對鐵路動手腳。”
    “另外，蘇維埃人也盯著這趟線。”
    “鬼子多少有些忌憚的。”
    …
    葉安然點頭，“謝謝大哥。”
    月台前。
    站著一群人。
    葉安然愣住。
    為首的是諾爾曼·白醫生。
    站在白醫生旁邊的是夏芊澄。
    在他們身後，是一個白衣方陣。
    他和馬近山佇立在原地。
    不止葉安然感到意外，馬近山也非常意外。
    他們有通知趙方瑜抽調醫生。
    但是。
    沒有通知過諾爾曼·白醫生和夏芊澄。
    夏芊澄就更不用說了。
    她不能去。
    那是弟妹。
    馬近山皺眉，“這咋弄啊？”
    葉安然抬步走到諾爾曼·白醫生麵前。
    不等他先開口。
    白醫生率先說道：“葉副主席。”
    “知道你們有重大軍事行動。”
    “也知道你們需要戰地醫生。”
    “我身後這些醫生，不是實習生，更不是學生，他們都是有著豐富的戰地救援經驗的醫師。”
    “我希望，您能同意我的人，隨軍前往戰區。”
    在他一邊。
    夏芊澄一身白衣大褂。
    沒有妝扮，卻依舊仙姿灼灼。
    她一雙靈動的眼神，透著自信，專業。
    葉安然看向諾爾曼·白醫生，“白醫生。”
    “我們要去的地方，不需要戰地救援。”
    “我們隻需要從野戰醫院抽調幾名急救醫生就好了。”
    諾爾曼·白醫生攤了攤手，“那更好，我可以帶著他們實地練習一下急救手段。”
    ……
    葉安然還想說什麽。
    夏芊澄輕聲道：“安然。”
    “相信我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她咬了咬唇角，迫切地希望葉安然能同意醫療隊能隨軍出發。
    葉安然苦笑。
    他媳婦，還真沒有給他添過什麽麻煩。
    “那就謝謝白醫生，夏大夫了。”
    …
    白醫生微微點頭。
    夏芊澄盈盈一笑，她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能放下去了。
    葉安然轉身看向麵前的部隊。
    軍紀，他已然不用可以強調。
    第一集團軍的人，凡有侵害老百姓財產、生命安全者，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不管對方立過何等豐功偉績，一律槍決！
    …
    為了能快速入川。
    葉安然看向馬近山，“大哥。”
    “通電全國，我東北野司第一集團軍將於今日，正式南下入川。”
    馬近山愣住。
    “三弟。”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鬼子，你們要走鐵路嗎？”
    “何況，劉玉賢和劉騫，正在川省爭地盤。”
    “明目張膽的去，我怕他們陷害你。”
    …
    軍閥混戰遠遠沒有結束。
    川省省主席劉玉賢，和劉騫為爭奪地盤，打的不可開交。
    且吾軍隨時有可能進出川省。
    馬近山有些擔憂。
    葉安然笑笑。
    “就是要告訴鬼子，我要南下了。”
    “徒河一戰。”
    “鬼子元氣大傷，他們不敢炸鐵路。”
    “我就怕他們不知道我的意圖，到時候會真的破壞鐵路。”
    馬近山點頭。
    “大哥懂了。”
    “我去安排。”
    …
    北委會。
    何勤收悉東北野司通電全國的電文。
    他嘴角一扯，“看來這家夥，還是有怕的人呐。”
    張小六看完報紙上的內容。
    接著把腳搭在桌子上，奶奶個腿，終於給這個瘟神送走了。
    金陵。
    葉安然南下的消息。
    傳遍金委會。
    老師看著電文。
    喜笑顏開。
    這是和葉安然搭夥後，他笑的最開心的一次。
    總算是把這頭強驢，給馴服了。
    他要求秘書將電文發給各大報社、媒體。
    要求頭版頭條刊登。
    就算葉安然不參加軍事行動，也要把人先拉進水裏。
    烏鴉都是黑的。
    即便是有一隻是白的，想要活下去，他也得變成黑的……
    軍列未開。
    葉安然全國爆火。
    對他的聲討，如同地震海嘯一般，多地的學生，青年，抗議葉安然南下的決定。
    報紙很快傳到葉安然手裏。
    夏公館，黑省省府，野戰醫學院到處都是葉安然的負麵消息。
    月台旁。
    葉安然看著頭版頭條，略有發愣。
    在他身邊，夏芊澄蹲著，湊過去腦袋看著上麵不堪的字眼。
    “這些狗記者！”
    “簡直胡說八道！”
    …
    葉安然扭頭看著夏芊澄，“我第一次被人誣陷的時候，你說什麽來著？”
    夏芊澄：“……”
    她臉頰殷紅，呢喃道：“說我愛你。”
    葉安然：……
    ：你見過淩晨三點的夜空嗎？我見過……就現在……看我多勤奮……你確定不給送個禮物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