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6章 摁住,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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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自強看著稻葉的目光充滿了疑惑。
    他實在想不通,這個救了他一命的男人,到底是什麽人……
    一個令京都警察局局長,京都特務機關長為之膽寒的人……
    要說他是華夏人,唐自強不敢想。
    更不敢相信。
    不論是在腳盆雞工作的華夏人,還是已經定居的華夏人,在腳盆雞都不會得到軍方,政府百分之百的信任。
    而他麵前這個人,竟然一步登天成了陸軍少將。
    唐自強覺得有些離譜。
    他若是拿著這件事去跟人說,恐怕別人都不會相信是真的。
    多半會認為他是杜撰的!
    稻葉站在甲板上望著飛濺的浪花,“你隻需要知道我是雪城特高課的課長。”
    “船靠岸後,你我分道揚鑣,誰也沒見過誰。”
    …
    唐自強朝著稻葉鞠躬一禮,“哈依。”
    可能,恩人有難言之隱吧。
    兩人回到客艙。
    稻葉的房間是一間和客廳一樣大的臥室,他進房間後關上房門,躺床上休息。
    唐自強的房間在稻葉的一側。
    是獨立的房間。
    唐自強站在客輪的窗前,看著北新羅方向愣神,也不知道唐毅現在怎麽樣了。
    稻葉在客房裏睡了一覺。
    他現在的身份,哪怕是客輪靠岸,也沒有人敢去叫醒他。
    等客輪靠岸後,稻葉換好衣服出門。
    隔壁房間空蕩蕩的。
    顯然,唐自強已經下船了。
    如此也好。
    稻葉不必擔心碼頭的眼線。
    兩個人下船和一個人單獨下船,是有區別的,風險係數也不一樣。
    他在特務機關混到少將,這一路,他如履薄冰。
    在任何的細節問題上,從來不敢出錯。
    稻葉下船後,兩個穿著便衣的鬼子走到他麵前微微一禮。
    “課長。”
    “歡迎回來。”
    女特務笑吟吟的問候稻葉。
    稻葉微微頷首,跟著女特務前往停在碼頭的汽車。
    “最近鶴城有什麽動向嗎?”稻葉邊走邊問。
    女特務走在稻葉的左邊,“東北野戰軍已經從桂溪撤了回來。”
    “現在的鶴城,用他們的一句老話來說的話,叫做固若金湯。”
    …
    稻葉走到汽車車前。
    女特務眼疾手快拉開車門,稻葉在車門前停頓了幾秒,他眼睛搜尋著唐自強的身影,確認那家夥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稻葉坐進車裏道:“對鶴城的滲透工作一定要繼續加強。”
    女特務點點頭:“哈依。”
    關上車門,女特務上車坐進副駕駛,男特務隨即坐進駕駛室,驅車離開碼頭。
    稻葉望著窗外。
    碼頭人頭攢動。
    沒有看到唐自強的影子。
    也許,他已經脫險了。
    他能幫唐自強的不多,從京都到華夏,是他唯一所能做到的事情。
    至少,唐自強已經回到故土。
    至於未來是生,是死,全看他命硬不硬了。
    …
    去往北新羅的客輪上。
    唐毅依舊跪在船艉,盡管客輪已經轉了幾個方向,他仍然朝著客輪出港時候的碼頭跪著。
    有人到他麵前勸說唐毅站起來。
    唐毅不為所動。
    眾人也隻能作罷。
    半個小時後,客輪停靠在北新羅隴川郡碼頭。
    船上很多腳盆雞人,對船長把船停在隴川郡表示不滿。
    船長進入客艙。
    “麻煩你們理解一下。”
    “北新羅到處都在打仗,目前隻有隴川郡碼頭是最安全的。”
    …
    他話音落下。
    客艙內叫囂的鬼子頓時啞口無言。
    他們也不想剛到北新羅,就卷進戰亂之中。
    誰活的好好的,非要找死呢?
    等客艙內的人都走的差不多時,船長走到客輪的船艉,他看著跪了一路的男人道:“喂。”
    “到站了。”
    “你要想繼續跪的話,麻煩下去跪著吧?”
    …
    唐毅歎了口氣。
    他一隻手摁住甲板,艱難的站起身,膝蓋處傳來的劇痛,使得唐毅想要站穩,都顯得困難。
    船長走到唐毅麵前扶住他。
    “人都死了。”
    “你就算跪三個月,又有什麽用呢?”
    “小夥子,你還年輕,去幹點正事吧。”
    …
    唐毅走出客艙。
    “謝謝。”
    他向船長表示感謝後下了客輪。
    隴川郡碼頭非常的熱鬧。
    不少勞力在碼頭扛麻袋,賺錢養家糊口。
    也有很多商務出行的人,時常和唐毅擦肩而過。
    唐毅走到碼頭出口。
    出口處放著拒馬,有士兵對進出碼頭的車輛進行檢查。
    對通行隴川郡的人,是不進行檢查的。
    站在碼頭出口處,唐毅看著站崗士兵的軍裝,他大腦倏地宕機了。
    在北新羅隴川郡……
    站崗的士兵竟然穿著臂章寫著:東北野戰軍字樣的軍裝。
    東北野戰軍在臂章上形成了一個圓弧形狀。
    圓弧形狀下麵寫著:106師。
    106師的最下麵有一行小字:東北野戰軍第一集團軍。
    剛剛是腿麻。
    看到他們的軍裝,唐毅人麻了。
    老天爺!
    東北野戰軍已經到了攻占北新羅的地步了嗎??
    唐毅看向哨兵對麵的哨兵。
    同樣的軍裝。
    同樣的臂章!
    唐毅搓了搓眼睛繼續認真地看。
    多年沒有回國,東北擴張版圖的路子這麽野的嗎?
    似是發現唐毅鬼鬼祟祟的。
    站崗的哨兵走向唐毅,並下意識的拉動了衝鋒槍的槍機。
    唐毅:……
    他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哨兵,偷感和偷,應該是兩種概念吧?
    鬼鬼祟祟也犯法嗎?
    哨兵走到唐毅麵前,“你好,請出示證件。”
    唐毅表情僵住。
    他出示證件?
    京都陸軍軍官學校步兵與裝甲科教官?
    那玩意在哨兵麵前一亮!
    他可能當場就能見到父親了。
    唐毅搖頭,“抱歉,我沒有證件。”
    哨兵問:“叫什麽名字?從哪來?來北新羅的目的是什麽?”
    麵對哨兵提出的一連串的問題,唐毅深呼口氣,“長官,我想知道,你們這個臂章上的東北野戰軍,是怎麽回事?”
    他沒有回答哨兵的那些冗餘的問題。
    唐毅回國,就是找東北野戰軍的。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下了船,還沒踏進國門,就看見自己人了。
    哨兵非常嚴肅的說道:“我們是東北野戰軍第一集團軍106師駐隴川郡部隊。”
    “請你跟我走一趟。”
    哨兵最後一句話落下,有兩個士兵出現在了唐毅身後。
    唐毅幾乎沒有反應過來,肩膀和胳膊就被人拿住了。
    同時,站在他麵前的哨兵將衝鋒槍的槍口,瞄準了唐毅的胸口。
    他們的動作非常迅速。
    特別是背後的人,走路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
    這是哨兵的實力嗎???
    唐毅臉頰泛紅。
    他自詡是京都陸軍軍官學校步兵裝甲能力最出眾的教官之一。
    結果背後有人摁住自己的肩膀,他都沒有發現。
    兩個士兵押著唐毅走向哨兵站一側的小白房。
    進到小白房。
    他們把唐毅摁在了老虎凳上。
    並把手,拷在了背後。
    唐毅看著押他進小白房的士兵,“兄弟,我也是華夏人。”
    “找個你們管事的人來唄?”
    “我是來投奔東北野戰軍的!”
    “兄弟!”
    …
    押解唐毅的人,沒有等唐毅把話說完就出門了。
    唐毅坐在冰冷的老虎凳上,和大冬天光屁股坐在冰塊上一個滋味。
    這些人到底是幹嘛的?
    唐毅汗顏!
    他甚至有些害怕,這些人是鬼子扮的東北野戰軍。
    可他們口音裏,又沒有鬼子說中文時候的生疏。
    暮色。
    兩輛軍用越野車停在碼頭小白房門前。
    守在門口的士兵上前給越野車後座的人開門。
    車裏的人穿著軍大衣,戴著軍帽。
    站在車前的士兵向車裏的男人敬禮。
    男人下車。
    士兵說道:“報告團長,我們在碼頭發現一可疑人員,目前關在審訊室。”
    男人是106師第54團團長徐小東。
    自上次北新羅之戰後,第55團團長白木接替了原106師師長尹旭的職位,成為106師的師長,亦是北新羅人民軍司令。
    徐小東現在帶兩個團。
    一個54團,一個55團。
    兩個團的總兵力四萬餘人。
    因野司沒有擴編106師的命令,他們隻能夠用團一級作戰單位。
    徐小東進到審訊室。
    唐毅歪頭迷瞪著雙眼,聽到有人開門,他才醒了過來。
    徐小東看著唐毅。
    “你挺能睡啊。”
    “要不要我等你睡醒了再來?”
    …
    唐毅晃了晃腦袋。
    看著麵前身高一米八三,體態壯碩的軍官,他連忙道:“長官。”
    “你總算是來了。”
    “您再不來,老虎凳快被我坐化了。”
    “聽您說話是東北人啊?”
    “我叫唐毅!”
    …
    徐小東走到唐毅麵前,“從哪來的啊?”
    唐毅抬頭看著徐小東,“不瞞您。”
    “京都來的。”
    唐毅知道,麵前這位上校軍官,有可能是他在北新羅能夠見到的最大的官了。
    如果麵前這位長官不能把他放出去,那恐怕真要在北新羅蹲監獄了。
    徐小東點點頭。
    “來北新羅幹什麽?”
    “在京都又是幹嘛的?”
    …
    唐毅咽了咽口水,“長官,我想通過北新羅繞道去鶴城。”
    “鬼子三個月前就禁止華夏人出入港口了。”
    “我和父親是逃出來的。”
    “但來的時候,我父親為了引開鬼子,被鬼子殺了……”
    他凝神看著徐小東,“船長和船上的水手都能給我作證。”
    “長官,我是京都陸軍軍官學校的教官,軍銜中佐。”
    “血管裏流著的是炎黃子孫的血。”
    “我回國是想去鶴城,去鶴城投奔東北野戰軍!”
    “但凡我說的話裏有半句假話,您崩了我!”
    唐毅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部說完。
    麵前的這個上校,可以說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抓住了,有可能出去。
    抓不住,他就去見父親了。
    …
    徐小東凝視著唐毅,“你說你是陸軍軍官學校的教官?證件呢?”
    唐毅低頭看了眼前麵的衣兜。
    徐小東從他衣兜裏掏出證件。
    果然是個教官。
    徐小東派人去找船工了解情況。
    半個小時後,出去了解情況的士兵向徐小東匯報,和唐毅所說的基本吻合。
    徐小東命令人給唐毅解開手銬。
    並打開老虎凳放他出來。
    唐毅站起來後拍拍冰涼的屁股,他看著徐小東,“長官,你們真是東北野戰軍的嗎?”
    徐小東走到電話前,“廢話,那還能有假嗎?”
    “你等著,我打個電話。”
    哨兵把唐毅帶出審訊室。
    徐小東給白木掛了個電話,說明了港口發生的情況。
    “老徐。”
    “你咋想的?”
    …
    電話裏傳出白木的聲音。
    徐小東舉手握著電話的話筒,“我能怎麽想……”
    “那小子好像是個人才。”
    “要不,咱摁下吧?”
    …
    步兵與裝甲科的教官……
    他覺得54團,55團也應該有個這樣的人,替他調教調教剛入伍的步兵。
    白木眉頭微蹙。
    “你還是別摁下了。”
    “萬一葉司令知道了,他回頭有可能把你摁下。”
    “你現在一個團已經有四萬多人了。”
    “就這還沒有跟葉司令匯報過呢。”
    “你等吧。”
    “你要是把那個人摁下了,回頭葉司令能給你擼成營長。”
    …
    “哈哈哈!”
    徐小東哈哈大笑。
    “咱一個營,比當時來的時候一個團人還多,哈哈哈,營長就營長唄。”
    “要我說,你就是膽子太小。”
    “你現在是誰啊?”
    “你現在是北新羅人民軍司令,又是106師的師長。”
    “有句話怎麽講,叫做天高皇帝遠。”
    “再說了,你咋就不敢跟司令幹一架呢?”
    …
    白木:……
    “行行行。”
    “老徐,你別說老子關鍵時刻沒有保你。”
    “老子這就給野司掛電話,說你小子想和葉司令幹一架!”
    …
    徐小東倒吸一口涼氣。
    “別,別,別。”
    “師長,咱老徐給你開個玩笑。”
    “你怎麽能當真呢?”
    “我錯了。”
    “我錯了還不行?”
    “你眼瞅著我一個能當旅長的人了,就要被擼成營長,您不心疼咱啊?”
    …
    白木深呼口氣。
    “趁早把你擼成排長,老子也省心!”
    “哈哈哈。”徐小東笑了笑,“咱知道您舍不得,咱都是東北過來的,一路上刀山下火海,您疼咱還來不及呢,是吧,司令?”
    白木:……
    這徐小東長了一張好嘴。
    “你調查調查唐毅的背景。”
    “我給鶴城去個電話。”
    “看看野司是什麽意思。”
    …
    “好嘞,謝謝司令。”
    …
    東北野戰軍司令部。
    明台敲響了葉安然辦公室的房門。
    “請進。”
    明台聞聲進到房間,他走到葉安然辦公桌前敬禮,“司令,接到了一封喜鵲發來的密電,要求直接送您辦公室。”
    葉安然微微一怔。
    這些長時間“沉睡”在隱蔽戰線上的英雄,一到緊要關頭,便會覺醒。
    也不知道羅小飛現在幹嘛呢!
    葉安然從明台手裏接住密電。
    準備破譯的時候,明台轉身準備離開。
    葉安然道:“你不用回避。”
    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明台那條命都是他救下來的!
    又有什麽不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