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0章 去找葉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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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斯科。
    長官部。
    一間寬敞的會議室裏。
    豎著大背頭的赫文·洛夫,手中捧著一遝報紙。
    他嘴角銜著一根雪茄,看著蘇維埃東方報出版的報紙,神色變了又變。
    :腳盆雞代表崇義親王殿下昨日抵達滬城,同東北野戰軍副司令葉安然簽署有關烏蘇亞歸屬問題的保證書。
    其在保證書中稱烏蘇亞自古以來是華夏之固有領土,毋庸置疑,腳盆雞將永遠承認烏蘇亞屬於華夏之主權領土。
    …
    赫文·洛夫愣住。
    他原本躺在沙發上,很不在意的看著報紙上的內容的。
    等赫文·洛夫看完報紙頭版頭條的題目,他感覺後脊梁骨直冒涼風,人當場愣住。
    他坐直了身子,凝視著報紙上的全部內容。
    看完之後,赫文·洛夫緊張地站起身,朝著大利辦公室走去。
    大利辦公桌前放著東方報。
    報紙已經變得皺皺巴巴。
    赫文·洛夫進到房間之後,他本意想要說些什麽的,看到辦公桌上的報紙,赫文·洛夫沒有說話。
    大利坐在辦公桌前,他很氣憤。
    眼睛裏幾乎冒著火焰。
    大利抬頭看著赫文·洛夫,他沉聲道:“報紙上的內容你看到了吧?”
    赫文·洛夫輕輕點頭,“看到了。”
    “該死的小鬼子!”
    “他們想表達什麽?!”
    “想和蘇維埃對著幹對嗎?!”
    “烏蘇亞的獨立,是任何的政權都不能夠幹涉的問題!!”
    “他一個腳盆雞憑什麽幹涉烏蘇亞的政治生態?!他們憑什麽?立刻,現在,馬上召見腳盆雞領事來這裏見我!!”
    “必須讓腳盆雞當局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否則,他們就是在向蘇維埃當局挑釁!!”
    大利指著桌子上的報紙,憤怒道:“這,這就是戰書!”
    …
    赫文·洛夫重重的點頭,“好的長官,我馬上去聯係腳盆雞的領事。”
    他轉身準備出門的時候,大利突然叫住他道:“你通知遠東方麵軍司令官史大侖,讓他來一趟我這裏。”
    “他結交的那個朋友,太不夠厚道了。”
    “竟然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內捅刀子,這是什麽朋友?!”
    “給駐應天領事長發電報,讓他密切關注當前發生的一切!”
    “要求東北野戰軍和應天當局必須給我們一個完美的交代!!”
    “否則,我們將要就此,斷絕和應天,以及東北野戰軍的一切合作,必須讓他們知道得罪我們的後果!!”
    …
    大利真的是生氣了。
    赫文·洛夫從未感受到大利像今天一樣發過如此之大的脾氣。
    他離開大利的辦公室,回到自己的房間,赫文·洛夫拿起電話,他先是撥通遠東方麵軍司令部的電話,“我找史大侖元帥。”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史大侖的回應,“我就是,你是哪位?”
    “赫文·洛夫。”
    “哦你好赫文·洛夫,好久不見,你怎麽有空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是又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史大侖一隻手拿著電話,一隻手握著話筒,他看著窗外,幾名特別調查科的軍官,在他房間外麵來回的踱步。
    他們來這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軍部特別調查科的人懷疑遠東方麵軍有高級軍官通敵。
    正在對遠東方麵軍進行調查和詢問。
    這種有人說他的人有罪,又不能給出直接證據的調查,搞得史大侖非常的頭疼,以至於他現在哪裏都不能去,甚至連他這樣級別的元帥都要隨時準備接受特別調查科的問訊。
    對於史大侖而言,現在的局麵,糟糕透了。
    他甚至不願意聽到電話響鈴。
    因為他的無線電台和電話全部都處於被監聽的範圍之內,他們甚至已經啟動了對史大侖的特別調查。
    特別調查函上的調查準許日期,是無限期。
    史大侖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調查員,他苦笑道:“你還是別叫我元帥了,我感覺你在挖苦我。”
    “說吧,你有什麽事情。”
    “我不知道我多久才能夠恢複自由。”
    “不過,現在看來,我很難短時間內能出去請你吃飯喝酒了。”
    …
    史大侖重重的歎了口氣。
    最高長官部的人有人懷疑他通敵。
    有人懷疑他和東北野戰軍葉安然,馬近山有收受賄賂的嫌疑。
    史大侖非常的惱火。
    解決饑荒的種子是人家葉安然提供給他們的!
    長官部那幫混蛋把他帶回來的百分之七十的種子帶去了莫斯科。
    隻給遠東地區的老百姓留下了百分之三十的種子。
    葉安然給他們提供的T34坦克的圖紙,使得他們的陸軍有了改進型,地麵更強的中型坦克。
    到頭來,這些T34坦克和那些種子,成了史大侖勾結葉安然的催發劑。
    他們更覺得葉安然和史大侖有某種不可公開的秘密,甚至,特別調查科的人把史大侖在東北野戰軍的表現,歸咎於他要顛覆蘇當局。
    帽子越來越大。
    大到史大侖幾乎不想解釋了。
    那幫人正在想著辦法把他往死裏整。
    史大侖覺得自己沒什麽好說的。
    他隻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不受特別調查科的影響,能夠成家有個好的歸宿。
    …
    赫文·洛夫苦笑道:“這是當局對你的考驗。”
    “你不要多心多想。”
    “這是為了你好。”
    …
    聽著赫文·洛夫不痛不癢的話,史大侖“哈哈”大笑。
    媽的!
    被調查的又不是他!
    他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史大侖扯了扯嘴角沉聲道:“你還有其它的事情嗎?”
    “沒有其它的事情,我就掛了。”
    史大侖不想說話。
    他覺得赫文·洛夫同當局沆瀣一氣,不是什麽好鳥。
    用華夏人的話說,樹大招風。
    以前不懂這句話的含義,沒想到竟然在人生中還有機會親身體驗一把。
    他這個元帥的位置,有太多人惦記了。
    不光是下麵的將軍們羨慕嫉妒恨。
    長官部的那些人,也是覺得他有些不可一世。
    甚至覺得他往後有可能會顛覆蘇局政權。
    赫文·洛夫道:“大利先生請你馬上到莫斯科一趟。”
    “嗬嗬。”史大侖冷笑,“這麽快就想弄死我了嗎?”
    赫文·洛夫微微一怔,“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大利先生是那種人嗎?找你來,是因為腳盆雞,和華夏兩個國家的事情。”
    “他們能有什麽事情?懷疑我是鬼子的特務?你們軍事特別調查科的人已經調查過了,我是清白的。”
    “我不是鬼子的特務。”
    “你們要說我是華夏的特務,那我不跟你們強,我畢竟認了葉安然那個大侄子。”
    “原諒我們以前都是兄弟相稱,因為夏立國的原因,我們現在是叔侄。”
    “我這個叔叔,給侄子當特務?”他反問赫文·洛夫。
    赫文·洛夫一臉懵逼。
    他歎了口氣道:“腳盆雞剛剛承認了烏蘇亞的歸屬權,並和葉安然在滬城簽署了永遠承認其是華夏主權領土的保證書。”
    “因為這件事,大利先生現在非常的生氣。”
    “已經電告腳盆雞領事長和應天領事長到長官部說明情況。”
    “烏蘇亞現在是什麽狀況,你應該是清楚的。”
    “如果將來和鬼子打仗,大利先生很有可能會請你掛帥參戰!”
    “你懂了嗎?!”
    “現在對你的那些調查算什麽?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是因為信任你,保護你,才調查你。”
    赫文·洛夫是這樣覺得的。
    他話說的非常的真誠。
    史大侖一隻手緊緊地握住話筒,他沉默了。
    他在思考。
    他會不會有一天,在戰場上遇見東北野戰軍?
    又會不會有一天,和葉安然刀兵相見?!
    他沉默了好久。
    赫文·洛夫沉聲道:“我會給特別軍事調查科下發停止對你繼續調查的命令。”
    “從現在起,他們不會再難為你。”
    “也請你理解,包容一下長官部對你的調查,隻有你是清白的,長官部才會對你放心。”
    …
    史大侖深呼口氣,他道:“好吧,我知道了。”
    他隨即掛斷電話。
    他從衣櫃裏找出元帥軍服換上。
    他換完衣服拉開房間門,特別軍事調查科的人站在門口站成一排向史大侖敬禮,“對不起長官,我們是來向您道歉的。”
    史大侖甚至沒有抬眼看他們一眼,徑直朝停在院子裏的汽車走去。
    他跟那些特別軍事調查科的人沒有任何好說的。
    特別軍事調查科的軍官目視著史大侖乘車離開。
    …
    史大侖坐在車上,他看著司機道:“回家一趟。”
    “好的長官。”
    …
    十幾分鍾後,汽車停在史大侖家的門前。
    大門前站崗的人,顯然不是他的近衛。
    史大侖一肚子氣。
    他下車走到門口,站在門前的兩個哨兵疑惑,猶豫了幾秒向史大侖敬禮。
    史大侖看著站在門口的衛兵,“你們可以滾蛋了!”
    衛兵愣住。
    他們沒有離開,看史大侖的眼神愈發淩厲。
    直到史大侖的警衛員走到兩個哨兵麵前,強行下了他們的槍,押解他們離開。
    史大侖進到院子裏。
    一個正在洗菜的女人抬頭看向史大侖,她愣神了一秒,接著尖叫出聲道:“夫人,夫人,先生回來了。”
    聽到外麵傭人激動的聲音,一個身姿婀娜的女人衝出房間,她跑到院裏激動地抱住史大侖,“爸爸,你總算是回來了。”
    …
    史大侖抱住娜塔莎。
    “你母親呢?”
    娜塔莎微微一怔,她咬著唇角道:“你來。”
    她拉著史大侖進到正廳的臥室,一個皮膚很白,成熟且嬌豔的女人躺在床上,“媽媽病了,染了寒疾,我想去請醫生,門口的那些人不讓我出門,說我們現在是重點觀察期間,沒有上級的命令不能放我們出門……”
    娜塔莎指著桌子上的電話道:“我想給您打電話,打不出去,給您所有的朋友打電話,都打不出去……”
    “還是阿姨出去買菜的時候,給媽媽偷偷帶回來了一些藥品。”
    她以前在遠東方麵軍時,總以史大侖妹妹的身份自居,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實是史大侖的女兒。
    …
    以前鬧歸鬧,現在整日被關在家裏,娜塔莎覺得和被關在監獄裏沒有任何的區別。
    史大侖握住妻子冰涼的手,他道:“我給葉安然打電話。”
    站在他旁邊的警衛員微微一怔,他們隨即亮出手槍,並快速的封鎖了整個院子。
    娜塔莎搖頭道:“我不要去華夏。”
    “我要留在這兒,陪著您。”
    …
    史大侖握住妻子的手,他沉聲道:“你們必須馬上走。”
    “我會安排專機送你們前往鶴城,到了鶴城,會有人招待你們。”史大侖抬頭看著淚如雨下的娜塔莎,他道:“你要去陪著媽媽,好好照顧媽媽,把這裏發生的所有事情告訴葉安然和馬近山!”
    他掏出一封信,遞給娜塔莎,“你見到葉安然之後,把這封信轉交給他。”
    娜塔莎小心翼翼的接住父親遞給自己的信箋。
    她再也忍不住的抱住史大侖,嗚咽抽泣出聲。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兩輛掛著遠東軍區司令部車牌的越野車停在史大侖大門前。
    史大侖的親衛軍官走進院子裏,他們走到史大侖麵前向他敬禮。
    史大侖道:“送她們去鶴城。”
    “凡有阻撓者,格殺勿論!”
    …
    上校軍官向史大侖敬禮,“是!”
    史大侖抱住妻子,把她抱到外麵的車上,目送他們離開。
    回頭看著院子裏愣住的傭人,史大侖走上前掏出一些錢遞給她,“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她們母女的照顧,以後不用來了。”
    …
    女人眼圈通紅,她沒有接錢,而是搖頭道:“先生,您和夫人對我那麽好,我不能再拿您的錢了。”
    史大侖道:“拿著吧,這兵荒馬亂的,拿著回家吧。”
    他抬頭看著自己的老宅,“你也別在這裏繼續待著了,萬一以後我遇到點什麽事,說不準這裏的一切,都屬於國家了。”
    他輕輕歎口氣。
    不是不想把房子留給傭人,而是擔心會給她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